/> 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的,那该多么激动呀。
从医院里出来,刘燕妮拨打了王笑天的电话。她告诉王笑天说,她想他了,希望晚上过来。他希望王笑天播种的频率多些,只有播种的频率多了,才能提高命中的频率。
王笑天虽然背叛过刘燕妮,但刘燕妮一想到自己曾经是个二婚的女人,而王笑天当初和她结婚时还是个青头丝,对他的恨意也就不那么强烈了。作为她的丈夫,如果王笑天不再明目张胆地背叛她,她就不会再计较他曾经的背叛。
眼下,刘燕妮急需的不是忠贞不渝的爱情,而是王笑天里的种子。
电话接通后,刘燕妮久久没有出声。王笑天急忙问道:“燕妮你怎么了?”
足足停了二十分钟后,刘燕妮终于说:“冰莹产生了,是个男孩子。笑天,咱们的孩子要是不流产,现在也该出生了,我想要孩子——”
刘燕妮没说完,情绪已经失控,抽噎起来。生命的延续对于刘燕妮来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王笑天倒是很冷静,趁着刘燕妮抽噎,就说:“你提到孩子的事,我也很无奈。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就是现在不告诉你,将来也得告诉你,咱们的孩子估计要不成了。”
“你胡扯,我已经怀过一次了,为什么就不能怀第二次。”刘燕妮十分愤怒地说。
王笑天沉默片刻,说:“既然你怀疑,我不妨告诉你实话。就在你流产之后,医生告诉我,说你的后置很严重,受孕很困难。上次怀孕,只是偶然。你想想,你和你前夫结婚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没有怀孕呢?”
王笑天什么都能提,就是不允许别人提她的前夫白宝山。刘燕妮见王笑天说起她怀孕的事像个没事人,又提到白宝山,就恼怒地挂断了电话。
刘燕妮挂断电话,并不是纯粹出于对王笑天的恼怒,她想拐回到医院,寻找到那个曾经为了做人工流畅的医生,她想问问医生,王笑天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自己怀孕的几率究竟有多大,是百分之几,还是千分之几。
再次从门诊出来,刘燕妮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眼眶。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能当众流泪。
当她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成河,载着她轻飘飘的身体,不知道她把她载到何方。
医生的话还在耳畔萦绕。
——女同志,你的不但严重后置,还很薄,即使精 子游离到,勉强进入,由于太薄,也很难受孕,退一步说,即使受孕,流产的几率也很大,几乎是百分之百。给你举个例子,的后置就像深山老林,一般人很难到那儿旅游,即使有,也是探险家。再给你举个例子,薄薄的就像贫瘠的土地,撒上种子也很难出苗,即使出苗也难成长,更难收获。
刘燕妮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无力。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流产时,王笑天为什么和医生交谈一番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医院,到了省城也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一般男人,都不能忍受断子绝孙的痛苦,王笑天也不例外。刘燕妮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对王笑天充满了抱怨之情。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难道不生孩子你就要离开我吗?你得知不幸的消息,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风雨同舟,同甘苦共患难,是多少夫妻梦寐以求的境界。从王笑天的态度里,刘燕妮感到了恐惧。
刘燕妮很想给王笑天打个电话,在话筒里对他进行狠狠的指责,可是,她的心实在太累了,也不想再搭理王笑天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恍惚中,刘燕妮有种不祥的预感,王笑天离开她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车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去。老人抱着孩子,孩子搀扶着老人。没有孩子在身边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或进来,或出去。他们虽然疾病缠身,但脸上依然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一组组画面,足以让刘燕妮心碎。她小声地问自己说:“我的家呢,我灵魂的家园在哪里呢,我精神的归宿地在哪里呢。”
在最痛苦时,人往往想起最靠近自己灵魂的人。刘燕妮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高寒。
小酒馆里,高寒如约赶来。刘燕妮看见高寒进来,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尽管她心里无比的痛苦,可她不愿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高寒。
“高寒,我想喝酒,你请客。”
“请客就请客,喝酒就喝酒,能请刘主任喝酒,是我的荣幸,说吧,喝什么牌子的红酒,这里如果没有,我到外边买去。”
“不,喝白酒吗,今天咱们比拼一下,看看谁的酒量高。”
“你比不过我的。”
“未必,你井深,我绳长,你刀快,我脖子粗,总之一句话,我不怕你。”
“呵呵,酒坛上的巾帼英雄英雄,我就成全你。”
刘燕妮心里窝气,喝酒自然不顾死活,两三轮下来,一瓶白酒已经进了两个人的肚子。刘燕妮求败不求胜,自然喝得多。酒不醉人人自醉,情到浓处话嫌少。刘燕妮虽然没有东倒西歪,但已不胜酒力。高寒要上饭,被刘燕妮挡驾。
“再来一瓶。”刘燕妮醉眼朦胧地说。
“我不行了。”
“妄为男人,干不过一个女子,你不行我行,老板,上酒。”刘燕妮大呼小叫道。
高寒连忙起身,把老板拉到一边,附耳低言几句,老板遵命到里间去拿酒。
高寒吸取了上次的 经验,要老板在酒瓶子上做了手脚,倒空了酒,换上了水,封口后上到桌面上。
两人继续喝酒,一杯接替一杯。刘燕妮的喉管舌尖早已麻木,哪里还品出什么是水,什么是酒,只管往肚子里灌。高寒看着刘燕妮醉态十足,竟然分不出酒和水的味道,捂着嘴偷偷地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