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有此天大的冤屈,应该去京城上访,据说朝廷开设了信访衙门,专门受理各地冤情,张先生到了北京,找到信访衙门,告武当山一个盗窃罪,夺回夔指!老朽愿资助张先生黄金一百两进京上访!”
张道士面色黯淡:“多谢邬先生厚意。贫道已经去了京城,也找到了信访衙门,但是,却被信访大人治了一个非法上访之罪,被劳教了三个月,逐出京城,如今是满腹冤屈无处伸张啊!没奈何,只得回龙虎山,今天走到侯县,却是身无分文,此去龙虎山尚有千里之遥,没有盘缠,如何回乡?”
邬老太爷从床头的柜子里,端出一百两黄金,双手奉上:“张先生的遭遇,令人悲愤吐血!既然先生上访无门,这一百两黄金权作先生回乡路费,还请张先生笑纳。”
张道士也不客气,接过黄金,说道:“邬老先生乐善好施,贫道也不客气了。不过,这黄金,贫道也不白拿。今天恰逢贵宅挂牌,贫道定睛一看,却发现贵宅有些蹊跷之处,只是当时人多嘴杂,不便明言,如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贫道也就知无不言了。”
“张先生请讲。”邬老太爷紧张起来,那邬家的宅院,原本是牛棚,莫非风水大大不利?
张道士说道:“邬老太爷的宅院,前临大河,背靠古刹,乃是一块大吉大利的宝地,大河滚涌而来,主财源滚滚,古刹香火不断,主子孙昌盛。如此宝地,邬先生一定要珍惜,邬家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邬老太爷笑道:“不瞒张先生,老朽如今种得上百亩薄田,开得几处店铺,不敢说是日进万金,却也是丰衣足食”
“邬家未来将富可敌国!”张道士愤然打断了邬老太爷的话:“邬先生如今的家产,比起你未来的子孙,那就是沧海一粟,南山一石!”
邬老太爷吓了一跳:“此话怎讲?”以邬家现有的家业,也算是人上人了,邬老太爷实在想像不出,富可敌国是个什么概念。
“邬先生的宅第乃是天下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贫道敢断言,不出四代,邬家必将富可敌国,称雄一方,不过”张道士顿了顿,低声说道:“有一件蹊跷之处,在下不得不明言,以免误了邬家的前程。贵宅修得气宇轩昂,气象万千,不过,贫道在贵宅门外,隐隐嗅到有一股牛粪味。”
邬老太爷心中一凛,那卧牛岗的前身就是一座牛棚,而且,距离邬老太爷,已经过了三代,整整八十年,那道士竟然还能闻出牛粪味!邬老太爷知道遇上了高人,不敢隐瞒,只得把卧牛岗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一番。
张道士听罢,豁然明朗,叹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还请张先生明言。”邬老太爷说道。
“这一处风水宝乃是牛郎星亲自选定的下凡之处,据我观察,当年牛郎星正是卧在这里偷看织女洗澡,成就一段千古流传的爱情神话!此处风水绝对上佳,并无丝毫瑕疵,起名卧牛岗,当真是名至实归。不过,虽然此地与邬家有缘,也是邬家祖上修来的功德。但是,只恐怕来路不正,将有后患。此处本是牛郎星的家,算是牛郎暂时借给邬家的,如果牛郎要收回去,恐怕,邬家子孙不仅祖业难保,只怕连锥之地都没有了!到那个时候,邬家恐怕只能又去当盲流了。”
张道士一席话,说得邬老太爷汗流浃背,那卧牛岗原是牛棚,产权和土地使用权都是开源寺的,邬家据为己有的确是来路不正!邬老太爷被张道士说到了短处,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先生救我,张先生救我!”
张道士把邬老太爷搀扶起来,叹道:“邬老太爷,贫道掐指一算,那牛郎星一百年才巡视一番下界,等他发现邬家占了他的家,那是一百年之后的事了。到那时候,邬老太爷早已作古,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邬老太爷大可不必挂念。”
那邬老太爷绝对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老人,对子孙后代充满了爱心,哪怕是一百年的重重重孙子,邬老太爷也要肩负起崇高的责任。于是,邬老太爷再次下跪,磕头如捣蒜:“张先生若不救我,老朽就不起来了!”
邬老先生极有诚意,张道士无奈,只得说道:“邬先生请起,待贫道再算上一算,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张道士闭目捻指,念念有词,过了半晌,忽然睁开眼睛,双目如炬,大叫一声:“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