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出现在了大门口,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胭胭,院长,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大门敞开,他就直接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
傅胭刚才拎了不少东西进来,一着急,就都扔在地上了,还没有拿起来,有些都倒在了地上,瓶罐和盒子掉了出来。
段衡见了,便弯下腰先整理了一下地上的东西,等整理完放好之后,他索性就全提了起来,拎在手里,也没觉得沉“三位女士,外面的空气虽然清新,但也不能一直这么待着,容易热出痱子来。”
梁西宁当着儿子的面,不好直接发作,她忍了口气憋回到肚子里,僵硬的面孔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妈刚到。”
段衡趴在她耳边说“妈,我知道您能主动过来,一定也是认可了我们的事。正好这院长也算是胭胭的妈妈。您和她提前见个面,也算是帮我提早娶媳妇了。”
梁西宁不想现在直接当着段衡的面和傅东静撕破脸皮,尤其是听着自家儿子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这时她只好先点了点头,淡淡道“行,那就坐坐,一会回去。”
段衡朝傅胭抛了个美滋滋的飞眼,那意思像是在说:瞧,你未来婆婆亲自上门来提亲,看你还往哪里跑。
傅胭被他炙热的眼神给烫一下,烫到了心里,暖烘烘的。
但同时,因为刚才那件事情,她的心口同时也伴随着一丝凉意,久久不散。
傅胭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状况,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未来婆婆绝对不是过来提亲的。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想想,别人她不清楚,但院长的性格她最了解,绝不可能会主动去挑衅对方或者提出什么无理过分的要求,就算有,也不至于到了会让对方动手的地步。
而段衡的母亲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恶毒又没有修养的人,正所谓相由心生,气质也是骗不了人的,一个背景雄厚又出身于名门的大小姐,阅历甚广,总不至于因为和一个陌生的普通女人发生了摩擦就恶语伤人、动手打人。
两人闹到了甩巴掌和出口伤人的地步,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们早先是认识的!
而且,还结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怨。
进到屋子里面之后,院长将多余的人都安排到了楼上,客厅里只留下了四个人,八目相对。
院长知道天热,便去厨房的冰箱里端了一大壶冰镇的酸梅汤出来,这是她亲手做的。
段衡一见,立马上前去帮忙端。
院长忙说“不用了,你去陪你妈妈吧,就几步路而已。”
段衡笑道“我帮您是应该的,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按理我也应该随着胭胭叫您一声院长妈妈,就是这称呼一时还没改过来,不太习惯。”
“你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好巧不巧,这话不仅院长听见了,傅胭也听见了,而梁西宁离那位置最近,听的更是一清二楚。
一家人?妈妈?
梁西宁亲耳听到自己的儿子对傅东静说出这两个词,心里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一个抢走了她的父母亲和美满家庭的人,凭什么现在又要和她是一家人?甚至于自己最疼爱最宝贝的小儿子,也要认她做妈,娶她的女儿?
就连现在这副看似平和的两家母亲的提前会面,也只是一个假象罢了。
“啪!”梁西宁突然松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任它摔破在地上,杯中的水流淌四溅。
傅胭自打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注意着梁西宁,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她也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纸抽和茶几底下的小簸箕,默默地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刚从厨房出来的两人一听见声音,也顾不得客气了,连忙都走了过来。
段衡是担心碎片会扎到她们其中一个,而傅东静则是悬着一颗心,生怕梁西宁为难傅胭,一刻也不敢放松。
梁西宁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并不打算再遮掩了,事实上也没有必要遮掩,因为段衡早晚都要知道,也早该做出选择。
“我就直说好了,儿子,你和傅胭的事情,我不同意,你要是非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就别再认我这个妈。傅东静,我和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躲过去,该你遭报应的时候,你也跑不掉。而且,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她都甭想进我们家的门。”
段衡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变故,这一过程中最懵的人就是他“妈,您在说什么?”
“你给我闭嘴。”梁西宁从来没有对家人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她转头又对傅胭道“你倒也不用觉得委屈,我听说你和周世海的儿子有过交往是吧?听说你们两个还藕断丝连,既然如此,就别再祸害我的儿子,看你们是要——”
“妈!”
段衡打断了她的话,脸色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当场就冷了下来。
他极力的将傅胭从周家的阴影中拽出来,又怎能叫别人去揭她的疤,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亲最爱的家人。
段衡走过去,将埋头收拾玻璃碎片的傅胭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又轻轻拽到自己身后,转过头,语气认真又严肃的对自己的母亲说“妈,我这一辈子,就认准这个女人了,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要。胭胭和周晏廷的事情,我们在一起,我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没有和那人藕断丝连,您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妈,我不知道您这是突然怎么了,但——”
傅胭听了他这番话,心中震惊不已,但惊归惊,她并不想让母子俩因为自己而吵起来,她连忙拽了拽段衡的衣袖,制止他说“你别再说话了,我又没怎么样。”
梁西宁头一次听到儿子这么维护除她之外的女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傅胭好心的举动,却并没有让她的心软化,她冷冷道“我和我儿子说话,不用你来多事。”
傅胭没有说话,虽然现在并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对于梁西宁打了院长一巴掌外加言语侮辱的事情,她还是耿耿于怀的。
不过眼下,傅胭不想再让院长卷进来被梁西宁发难,也不想让段衡为难,所以,她最大限度的憋回了心中所有的疑问,保持缄默。
而段衡再怎么搞不清楚状况,此时大概也推敲出了一些,他猜想母亲变得这么反常,和这院长必定有很大的关系。
梁西宁说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语气只是否决,但一说起傅东静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而且还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思及此,段衡心中既疑惑,又无奈,也很心疼,他走上前去,叹气说“妈,对不起,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惹您生气的,等回家之后,您怎么敲打我、收拾我都行,或者爸和哥一人打我一百个警棍,我也受着。但刚才那些话,我只是想要告诉您,我很爱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带她过来见您,所以,我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无论是谁的过错,先揽到自己身上,总是没错的。
梁西宁静静的盯着他看,眼中情绪变了好几下,但始终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可这时候,她反倒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理解胭胭,且不说她现在还处于毫不知情完全懵逼的状态,就算知情了,但站在子女的角度来想,那毕竟也是从小到大唯一真心爱护她长大的亲人(这个时候周世海叔叔就别出来凑热闹了),这种感情断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