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笑笑:“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他也信不过的时候,她就只剩她自己。
她说过的,她什么人都不信,也不敢信。
他为她挑了一把陶鲁斯,跟手机一般大小,可以随身带。她又约他去射击场:“虽然我有持/枪许可,但很多年没开过枪了,就当临时抱佛脚吧。”
何况还有他这么好的教练,不用多浪费。
严冬的反应有点微妙,青青问:“怎么了,怕我太难教?”
“你的腿”
“放心吧,我的腿跳舞不行,站着还是没问题的。”
他拗不过她,不仅陪她去,还得手把手调整她的姿态。
两个人挨得近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坟起的肌肉和隔着衬衫传递过来的体热。他的呼吸干净平顺,没有一点烟草、酒精和药物的污浊气味。
她微微偏头:“你连烟也不抽?”
“不抽。”
“真难得。”
他稳了稳她握枪的手:“拿枪的时候,专心一点。”
有他在身后,她怎么专心得了?即使姿态不错,最后打出的靶数也惨不忍睹。
她自我安慰:“没关系,反正有你在,我大概也用不着开枪。”
嗯,最好他也不要开枪。
莫青青在每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出行也都经过周密计划和安排,这也是严冬工作的一部分。
他跟着她全世界各处飞,狡兔三窟,她在各地的豪宅也时不时换过,他又要重新做安防布置,工作量大过他以前所有客户的总和。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位年轻的安全官,论经验,比他老道的大有人在,可是莫青青却独独对他青眼有加。
渐渐就有些闲言碎语流传,无非是说贴身保卫过于到位,连女主人的床都不放过。加上严冬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和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的确有以色侍人的资本,谣言就愈演愈甚了。
莫青青问他:“你介不介意?”
介意什么?那些子虚乌有的闲言吗?严冬摇头。
青青笑笑:“我倒觉得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挺有意思,不该让你担这个虚名。”
严冬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青青看向落地窗外因一夜急雨而落了满地的红叶:“严冬,我马上要订婚了。很可笑吧?一次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就要嫁人做人家的妻子了。”
“对方是什么人?”
“政府军的高层,大概比我大20岁。”她补充道“大多少岁都没关系,反正他们只是想控制老莫笃留下来的资源和财产,控制我,而我只是为了自保。订婚以后,我不用再这样到处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了。”
相应的,也就没有自由了吧?
多么奇怪,她对自己的父亲好像也没有多少感情,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严冬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啊,你陪着我,永远保护我,那我即使亡命天涯也没关系。”
“我会保护你。”
“是永远。”
这就不好说了,做不到的事,他无法给她承诺。
她仔细留意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最后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吓到你了?嗯,也对的,要照顾我这样一个麻烦人物一辈子,挺不容易的。”
“不是因为这个。”可是到底因为什么,他又说不出口。
青青的笑容已变得温雅可亲,拉住他的手:“算了,陪我跳舞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低头看,她已经脱了鞋,赤着脚踩到他的皮鞋上。
“这样可以吗?”
“可以,但这样就只能跳华尔兹。”
“嗯。”有他这么出色的舞伴,其实跳什么都不打紧。
“你好像什么都会?”严冬问“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我爸爸要求严格,但我身份特殊,又不能去学校,他就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学了很多东西。”
“后来呢?”
“后来腿脚受了伤,有的就不得不搁下了,又改学别的。哎”“抱歉。”严冬跳错舞步,她的身体大晃了一下。
青青说没关系,接着道:“比如画画,服装设计,都是那之后才学的,我很喜欢。”
严冬思绪有些飘忽,她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低声问:“你呢,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因为我不会做别的。”
“骗人。”她笑起来“你敷衍我。”
他只好又换个说法:“我以前的工作做得不好,只能转行。”
“你以前做什么的?”
“狙击手。”
“很酷啊,那你杀过人?那是什么感觉?”
严冬有丝诧异,低下头去看她,正好她的脸庞迎上来,唇就印在他的唇上:“跟我多说一点你的事情,我想听,真的想听”
她声音脉脉的,唇舌更温柔百倍,双手在他颈后作乱,竟然一下子就褪掉他死板的黑色西服。他想推开她,可她站在他脚面上,他必须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维持平衡,只腾得出一只手来拉她的胳膊。
可她像柔软的藤蔓绕上来,越是拉扯越是缠得紧,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简直像是天生会接吻,红唇吮得他周身发麻,却不过多停留,很快就移到他的下巴、喉结,而他的衬衫也已经被扯得领口大开,真没想到身为男人也会有这样的窘迫,他的脸都烧红了。
可是这种感觉却令人上瘾,他竟然不想停。
青青就更不会停了,她的温雅文静下隐藏了另外一面,娇媚大胆,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她着迷地贪看他的身体,那些曾经紧贴着她的男人肌肉就在眼前。她一块一块抚过去,引领着他往她深处去,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能这样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后嫁给谁,都没有遗憾了。”
“不要说”他翻身撑起来笼住她,反客为主地俯身亲吻“专心一点。”
她眼波流转,身体里像盛满了蜜,任他采撷,甜得他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