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女人!
为何她能够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他佩服她,真心佩服!
他笑着,泪水在眼里亮着忧郁的光。
“水晶,开门!你开门!”
夜半时分,叶水晶从床上惊醒,迎进忽然前来敲门的好友。夏海音脸色苍白,身子一阵阵打冷颤,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进门,便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怎么了?海音,你还好吧?”叶水晶一时吓呆了,没看过好友这般模样。乔旋在一旁看见了,很体贴地倒茶过来,然后静悄悄地离开,留她们姊妹独处。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只是哭,快告诉我啊!”她急得也快掉泪了。
夏海音听她担忧的抚慰,哭得更厉害了。“水晶,完了完蛋了”
“怎么了?为什么会完蛋?”
“我跟在宇提出分手了。”
“你跟朱在宇分手?”叶水晶悚然。“为什么?”
夏海音哽咽,心实在太痛了,她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都梗在胸口,连呼吸都不能顺畅,拼命咳嗽。
看她这样,叶水晶更慌了,手足无措,只好一直拍她背脊。“好了好了,你别说话,先冷静下来,别再哭了,你会喘不过气的。”
可她不能不哭,承受如许悲哀,除了哭泣,她不知如何发泄,她拽着叶水晶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在宇之前会拒绝我,他应该躲我的,早该躲着不见我,是我都是我害了他!”她严厉地自责。
“为什么会说是你害了他?”叶水晶不解。“海音,你别这样”
“真的是我!”夏海音哀伤地自白。“今天他爸爸来找我,我才知道他被记过是我害的。你还记得之前我在火场被某个人救了吗?那个人就是在宇,是他把我抱离火场的”
“是他?”叶水晶惊讶。“就是那个没留下姓名,送你到医院以后就离开的恩人吗?”
“对,就是他。那时候他正在执勤,他应该保护的人是总统,可是他却因为我失职。他爸说,他会被停职都是我害的,是我耽误他的前途,败坏他的荣誉,每次他遇上我都没好事,都是我拖累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着,夏海音又哭了,声嘶力竭地哭,哭到呛咳不止。
看她这副模样,叶水晶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心疼不已。“你不要这样,海音,你这样哭会伤身的,你冷静点、冷静点好吗?”
她也想冷静啊!也想控制自己洒脱一点、看开一点,但——
夏海音用力咬唇,咬到下唇出血,心口却还是那么剧烈地抽痛,丝毫没有和缓的迹象。
她也很怕,好怕好怕——
“水晶,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七年前不行,现在还是不行?你知道吗?他爸跪下来求我,求我放了他一马,不要再害他——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水晶,我觉得自己痛得快死了我想死,真的想”
“你疯了!”叶水晶慌乱斥责。“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夏海音神智昏沉,握住拳头。她告诉自己,要呼吸,一定要呼吸。“他说他以后见到我,真的会装作不认识我,他真的这么说了我只要想到他以后不会再理我,我的心就要碎了,要痛得死了”
是的,她懂这种感觉,这种痛彻心腑,宁愿自己死去的感觉,她很明白。
叶水晶沉重地望着失神的好友,现在的她,肯定觉得自己身陷地狱吧?四周黑暗无边,不见一丝希望的光。
“我还跟他说‘掰掰’,我说‘掰掰’我恨死我自己了!看他那种表情,我比他还难过,可是”
夏海音抽噎,泪水如潮,纷然流落,与唇畔的血融合在一起,令人怵目惊心。
“你怕他跟你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后悔,对吗?”叶水晶了解她的苦楚。
夏海音点头。“他那么孝顺,又那么看重荣誉”与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情束缚他的人生,她宁可慧剑斩情丝,还他自由。“我这样做,是对的吧?水晶,对吧?”
她伤心地问,明知道爱情的习题或许永远没有正解,却仍渴求着一个答案。
如果这世间有神明,如果神明有情,为何不能指引她方向,告诉她怎么做才正确?
只要是为他好,她会做的,就算心头的血肉剥离,痛死也甘愿。
“你很傻,你知道吗?海音。”叶水晶怜惜地抚摸她。
她没有回答,细碎的呜咽在暗夜里萦绕,一声一声,泣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