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了吧?想死吧?”他温声质问,每句话,都重重地打进她心坎。“我也一样是这种感觉。听说你被困在火场的时候,知道我有多怕吗?如果当时没有顺利把你救出来,如果你就那么离开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会不快乐,会一直活在悔恨中。还有那天,你说要跟我分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逞强、在说谎吗?这几年我一直在听你的音乐,我看得出来演奏会的下半场,你很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我”夏海音惶然无措,傻傻地看着朱在宇,认清他眼潭也波动着与她一般的忧郁时,她的心,几乎碎了。
“如果你是为了我爸才决定跟我分手,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他不会再阻止你。”
“什么?你跟你爸说什么?”
“我跟他说,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坚定地微笑。“我说我爱你。”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泪胎在她眼里孕育,她的心好痛。“你爸会难过的,他说我拖累你”“你没有拖累我。”
“可是,是我害你被停职处分”
“其实我早就想退役了,正好给我理由提出申请。”
“你怎么能退役?你那么想当军人!”
“不是我想当,是我不想违逆父母的期待。”他悠悠低语,告诉她自己与母亲的约定,以及身为人子,想为父亲尽的孝心。“这才是我报考军校的目的。不错,我曾经也以为可以跟我爸一样,做个国家第一的军人,可后来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的心,只能将我所爱的人放在第一。”
那是指她吗?是她吗?
夏海音泪如流星,纷然坠落。“所以才说是因为我,害你当不成军人啊!”“当不成军人又怎样?”他坦然地笑。“你不也说过,当别人的随扈有什么乐趣?而且我不当军人,还是找得到工作,有个长官的朋友开了间保全公司,聘请我去当指导教官。”
“你当教官?”她难以想象。
“其实也有不少重要人物想找我担任他们的专属保镖,不过我都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最想保护的,是你啊。”他怜爱地捏捏她鼻尖。
“可是这样你爸会恨我”
“他不会的。我已经跟他谈开了,他能够谅解我作的决定,也愿意支持,他说其实他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女孩,所以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他不会反对。”
“他真的那么说?”她不敢相信。
“我说的话,这么没有信用吗?”他装懊恼。
“不是”她怅然流泪。只是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剧烈了,太令她措手不及,她本以为自己注定了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不料一夕之间竟然颠覆,她又从地狱回到天堂,可能吗?不是做梦吗?
“不是梦,是真的。”他看出她的思绪,故作无奈地摇头。“所以我那天就跟你说,有什么事坦白告诉我,我会解决。是你自己爱钻牛角尖,连累我为了找你,跑遍欧洲几个国家。”
“说得你好像多委屈似的!”她又哭又笑,捶他一记。“花你几天时间找我会怎样?也不想想,这七年来,我一直想着你。”
“你以为我的症状会比你轻吗?”他感叹。他可是连她的粉丝俱乐部都傻傻地加入了呢。
“什么意思?”她好奇。
他不肯坦白,男人的自尊也是要守护的。“我是说,我应该早点下定决定跟我爸摊牌的,这样你也不会受他伤害。”
“我还好啦。”她不说自己委屈,只担心他。“因为你也很犹豫吧?你也不想让你爸伤心,对不对?”
“谢谢你懂我。”有这么体贴的女人爱他,他好幸运。
他感动不已,低下头,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吮着她的酸甜苦涩,将她的所有情感牢牢揽进心房。
他们缠绵地吻着,月光将两人亲密的身姿映上玻璃,与花影共舞。
“走吧!”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眷恋不舍地暂停这个吻。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如果我想去摘星星呢?”
“那我们就一起去!”
“傻瓜!”
“你才傻呢。”
“啊,讨厌,这是什么?”
“我都忘了,刚刚黏在夹克的蛋液还没清掉。”
“讨厌啦!弄脏人家的手。”
“哪,这样我的手就跟你一样脏了。”
“你不觉得恶心啊?”
“不会啊,能牵你的手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油腔滑调!”
“你不喜欢吗?”
“哼。”“真的不喜欢?”
“对,我不——喂!你怎么又来了?老是乱亲人家”
“嘘,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