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惨叫一声,在地上呻吟着。孟连唰地一声抽出佩剑,剑尖顶在一个瓦剌老贵族的下巴上,冷笑着。“你。过来告诉我,猛哥帖木儿何在?”
老贵族身子一个哆嗦,虽然没敢说话,但却将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向了人群中的那个矮胖中年男子。
孟连哈哈大笑,分开人群,就拖拉着矮胖男子过来,一脚踹倒在林沐风的脚下。
“你。便是那瓦剌大汗猛哥帖木儿吧。”林沐风淡淡一笑,手指着脚下的男子“怎么。一个堂堂地瓦剌大汗,连自己地身份都不敢承认吗?”
矮胖男子脸色涨红,手撑着地面,猛然站了起来,昂然道“是本汗便如何?”
“很简单,本都督要将你带回大明,听任大明皇帝陛下处置。猛哥帖木儿。你擅自起兵侵略察合台,如今哈布尔落入我军手里,你可心服?”林沐风抬手拂去了自己铠甲上的一片灰尘,朗声而言。
“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废话什么。”猛哥帖木儿猛然扭头看着自己昔日的臣属贵族们,声音变得凄凉起来“你们都不要怕,瓦剌人不会灭族,瓦剌还有数十万大军。我儿帖木儿牛与帖木儿花会为我们报仇雪恨!”
一众瓦剌贵族悲从中来,齐齐拥挤着跪拜在地,哀呼道“大汗!”
林沐风嘴角一晒,摆了摆手“孟连。将他们押解下去。猛哥帖木儿看管起来,他的几个儿子孙子放了。其他人----”林沐风顿了顿,咬了咬牙,阴森森地道“其他人,全部杀掉!”
孟连领命带着士卒们押解着鬼哭狼嚎骂声一片的瓦剌贵族们离去,郭奎站在林沐风的身侧,眉梢挂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大都督,既然要杀,就干脆全部都杀了以除后患,何以要放了猛哥帖木儿地儿子和孙子呢?”
林沐风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周遭的几个大明士卒看来,是那么地诡异。
“郭将军,猛哥帖木儿我们要带回去,至于他的儿子和孙子----让他地这几个儿子,还有远在察合台的两个,争夺汗位吧。只有这样,瓦剌人才会内乱,在短时间内不能卷土重来。”林沐风叹息一声“瓦剌人不比西域胡人,生性野蛮彪悍,要想让他们臣服于大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都督高见。”郭奎点了点头“其实,有瓦剌人牵制察合台和鞑靼,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林沐风赞许地看了看郭奎,拍了拍他的肩膀“此番马踏哈布尔,班师回朝后,我定然向皇上为三位将军请功。”
十日后。林沐风率2万多大明骑兵,带着此行唯一的战利品----瓦剌大汗猛哥帖木儿班师回西域而去。
明军马踏哈布尔,掳走瓦剌大汗的消息传遍了草原,当然也在不久后被远在察合台别失八里一线的瓦剌大军探马得知,报知了瓦剌军首领帖木儿牛----瓦剌的大王子。瓦剌大军闻讯惶然,军心大乱,很多将领和士卒因为担心自己地家属和部民,纷纷强烈要求帖木儿牛立即撤军返回大草原。
帖木儿牛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察合台,连夜撤退。察合台人当然不是傻子,趁瓦剌人撤退的当口,聚集大兵攻杀,瓦剌骑兵归心似箭,一边与察合台骑兵拼杀,一边缓缓向大草原撤退。察合台人士气高涨,一连追到了大草原的外围,数百里的长途攻杀,歼灭瓦剌骑兵数万人,当然,他们自己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不到20万的瓦剌大军仓皇地在大草原上行进着,刚刚摆脱了察合台人的追杀,内部却又起了战火。帖木儿花在瓦剌将军古鲁所部的支持下,在宿营的一个夜晚,冲杀进他的兄长,瓦剌大王子帖木儿牛地营地,将帖木儿牛斩杀。自此,瓦剌大军的指挥权落入了帖木儿花的手里,或者说,整个瓦剌已经落入了帖木儿花的手里。猛哥帖木儿汗的时代结束,新的帖木儿花汗地时代到来。
不过,瓦剌人已经元气大伤,起码在十年之内,再也无力外侵了。说不准,还会被他们地“同胞兄弟”鞑靼人所吞并。
西域的格局也因此发生了巨大地变化。西域南道完全落入了大明的控制之中,察合台人要顾及漠北的瓦剌,还要警惕撒马尔罕国这只更凶猛的野狼(西察合台)进攻,战后的察合台再也无力南顾,只能哑巴吃黄连,坚守着西域北道以及葱岭以西的大片地区,遣使到哈密上表,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大明对西域南道的统治权。
朱元璋的旨意也下来了,同意在龟兹和喀什设立军屯兵卫,又从河西走廊调兵1万挺进西域。龟兹的驻军已经到位,而因为路途遥远,前往喀什的大明驻军还行进在路上。驻军三年一换防,完全效仿了汉唐的西域军屯制度。同时,朱元璋还向西域派遣了庞大的由低级官僚、文人和工匠等组成的“工作队”因为,西域南道的治理需要大量的人才。大明瓷行在吐鲁番的瓷窑基地已经建成,来自京城总窑的工匠们正带着胡人工匠,进入了烧制瓷器的正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利和自然。
这一日,日落时分,哈密城中,一个青年将军形色匆匆地走进了哈密王宫,那是哈密卫指挥使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