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羽西手中的银针即将刺入,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又有一些犹豫。
林沐风急急问道“羽西,怎么还不下针?”
“此针法是我师傅当年所传,化瘀清热通腑,可以为妹妹止痛。但因为要深刺,一旦刺破了妹子的内腑,性命就休矣。”孙羽西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很是紧张。
林沐风叹息一声“羽西,救人要紧。不要紧张,好好用针,一切有我。”
孙羽西默默点头,定了定神,手中银光一闪,细长的银针瞬间没入了朱允秀痛处的肌肤。朱允秀的身子猛然一颤,林沐风突觉后背上被十根尖细的指甲划过,接着一张樱口隔着衣服就咬住了他地腰部。
轰!一声惊天地雷鸣,一道耀眼的闪电银蛇低空飞舞乍起,瞬间将整个齐王府映照得有些阴森诡异。
好狠地小娘皮。林沐风低低呻吟了一声,暗骂了一句。
孙羽西没注意到这些,起身仔细看了看朱允秀的脸色,又俯身轻轻将银针轻轻转了一转。
“虎杖40钱,实膏50钱,冰草2钱半。将这些葯研为细末,用醋调成糊状,敷于患处外加油纸覆盖,每日换葯3次。”孙羽西一边唤人去抓葯,一边对捂住左手虎口揉搓吹气的林沐风道“夫君,妹妹不能移动,要不,我留下照顾妹妹,你回府去吧。”
林沐风回头瞥了一眼止住痛但却因为精疲力竭而昏睡过去的朱允秀,淡淡一笑“不用了,今晚我留下帮你。”
齐王府中孙羽西为朱允秀下针的功夫,京师中出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驸马都尉李景隆带着自己私养的小妾从秦淮河畔听曲回来,正要回自己的密宅,刚走到宏寺大街,只听一声巨响,尘沙飞扬,飞石断瓦,宏寺大街中间的这一段方圆数十米天崩地裂,附近十几座建筑都被夷为平地,一个深不可测的地下深坑显露出来。
李景隆和他的小妾以及他的7个随从,连人带车轿灰飞烟灭。还有,当时西会馆的熟师和学生共12人也刚好路过此地,基本上也是尸骨无存。
几乎是与此同时,当天夜里,前门楼角,巍峨高耸金碧辉煌的太庙突然出现“鬼火”发青发光,据说有好几百团,飘忽不定。不一会儿,合并成一车轮大的一团。紧接着,忽从太庙内传出音乐,时而如鬼泣,时而如狼嚎。守门的御林军刚要进去查看,忽然有个大火球一样的东西腾空而起,俄顷,宏寺大街那边就传来了那一声震天的爆炸声。
几个御林军心中一震,向东边望去。而另一个御林军则仰脸向阴沉沉的天宇望去,惊呼道“哥几个,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
御林军们站在太庙外面,一起望着夜空中那一团越来越飘高飘远的“亮”耳边又隐隐传入从太庙中传来的诡异的声响,心中越来越惊惧,慢慢向太庙外的广场上退去。
蓦然,一个御林军惶然大喊“上天发怒了,发怒了,上天发怒了!”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在众人耳边炸响,接二连三地闪电霹雳在夜空上飞舞着、咆哮着,惊慌失色的御林军们丢弃掉手中的长枪,面向太庙的正门仓皇地跪倒,颤声祝告“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庙院墙的一棵古树上,茂密的枝叶间掩藏着一个黑衣人,他嘴角一晒暗道,朱老头都见阎王去了,还能万岁万万岁吗?
嘲讽的笑容一敛,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电闪雷鸣越加激烈,呼啸的狂风卷起,滂沱的暴雨弥漫着南京城。
齐王府,林沐风站在朱允秀卧房的雨棚下,望着滔天的雨幕,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房里,孙羽西正端着一碗参汤,轻轻地喂着刚醒过来的朱允秀。
一个丫鬟穿着厚厚的蓑衣,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从内院的拱门处匆匆奔来。突然脚下一滑,一头扎在地上。她惊叫一声,怀里的几个青幽幽的果子滚了一地,落在泥水中。
丫鬟挣扎着爬起来,冒雨俯身在地上捡着果子。一个果子恰好落在林沐风的不远处,他窜进雨中捡起果子便倒窜了回来,用衣襟擦了擦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