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这个方向想,就越教他难受,他得好好查证清楚才行。
心宁离开楚冈,回到了柜台后,一颗心仍无法回复平静。
虽然她仍记不得他是谁,也不知道楚冈是否曾经烙印在她的记忆中,然而一回想方才他伸手帮她取下画时,那温柔体贴的感觉,她就觉得好熟悉、好眷恋
还有,他霸道温润的吻,不只贴在她唇间,也在她心中烙下了美丽的印。
他握著她的手,坚定而深情地说是她的丈夫。无名指上的戒指刻著象征他们爱情见证的字,她触摸著它,胸口涌上一阵激荡的热流,心里不断地默念著他的名字。
“楚冈”
如果他们不熟悉,为什么对于过去仍一无所知的她,心房会莫名地升起一股归属感?
楚冈说她喜欢下雨天,说她喜欢他握著她的手,而她确实喜欢这份温暖的感觉。他比她更了解自己,他应该还可以告诉她很多事情。
只要一想到她有丈夫、有家人,在这世上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的脸上就不禁浮现笑容,她好期待有人可以解开深锁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密码。
当她心中充满著温暖和希望时,一旁的宋令吾却出声警告道——
“心宁,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为什么?”心宁困惑地望着他。
“他一定是发现你个性单纯,才会胡扯瞎掰,想骗你上钩。”
楚冈长得性格英俊,不需要诱惑女人,就有一堆女人倒贴他,何况他还自称是心宁的丈夫。看心宁此刻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宋令吾越想就越不安。
他必须再三叮咛,不让楚冈有机会接近心宁才行。
“他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我觉得他说的话都有迹可寻,不像是骗人的。”心宁推翻宋令吾的说法。
只要一想到他说她画画的风格和习惯,她就觉得他好像认识她很久了,那份熟悉和细腻感不是一个陌生人可以随易解读出来的。
何况,戒指里还刻著一模一样的字,这些都不难说明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宋令吾见心宁如此执著地相信楚冈,心一急,当场变脸,声音也跟著拔高了。
“我跟你相处四年了,我会害你、骗你不成?为什么你偏要相信一个才跟你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他这一吼,让她吓了一跳。
宋大哥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也不曾这么生气过,然而,她知道宋大哥是在保护她,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对不起,宋大哥,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我——”
“既然知道我是在保护你,你就离他远一点!你要知道,都市里有很多这种花心男,想诱骗单纯女子的心,一等到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弃如敝屣,所以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宋令吾急躁地打断她的话。
“宋大哥,我又不是小女孩了。”她没有那么单纯,何况她也不是随便的女人。
“你以为自己是轻熟女就不会被花心大野狼诱捕吗?”宋令吾气得要命。
心宁低下头不语。虽然宋令吾再三警告,但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被楚冈拉走了。
他的眸中充满苦涩及千缕情丝,紧紧地纠缠著她,她沉寂平静的心湖已被他的深情撩动了。
就算她失去了记忆,然而她对爱情的感觉,却是如此鲜明、澎湃,她渴望挣脱失忆的束缚,渴望回到过去。
她身体的自然反应告诉自己——楚冈跟她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两天来,宋令吾几乎跟她跟得寸步不离。白天,他以保护她为由,除了上化妆室外,不让她随意离开柜台;晚上,她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楚冈的影子,怎么也睡不著。
楚冈说过她喜欢下雨天,她为什么喜欢?
她好想再听听他说更多有关“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习惯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起身,套上一件连帽针织衫,偷偷溜了出去。
夜凉如水,她往池塘的方向走去,突然看见他正坐在池塘边,嘴里叼著一根烟,眉头仍紧皱著,不知在想什么,凝望着池水出神。
“你还没睡?”
闻声,楚冈抬头,一见到她,他的眉头突然一松。“嗯,你也没睡?”
“我睡不著。”她慢慢靠近他,然而一想到宋令吾对她的忠告,她又不禁停下脚步,和他保持约莫五步的距离,对他警戒三分。
楚冈望着她。“所以跑来找我?”
明明她就是他的妻子,明明她就近在咫尺,但她的心却离他好遥远。
忽近忽远的距离,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疑惑、困顿。究竟该怎么做,她才能像从前那样回到他的身边,重拾欢乐甜蜜的过往?
虽然不知道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她看他就像看着陌生人般,但她确实已经不像四年前的雨潼,可以自在地和他亲匿依偎了。也许他应该换个方式,重新认识她,如此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不,不是,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解解闷”还真巧,她跟他都睡不著,两人竟在池塘不期而遇。
“透气解闷?你有什么烦闷的事吗?”他好奇地问著。
既然他都问了,她何不将心中的困惑说出来?或许他可以帮她解开谜底。
“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子”她不敢贸然地自称自己是雨潼,然而她又渴望听他告诉她有关雨潼的过去“你介意把你所知道的雨潼的事告诉我吗?”
他看见她的表情有迷芒、有期待、有恳求,像在黑暗森林中迷路的小白兔般,需要有人指引。
也好,他当然可以聊聊他们的过去,而他也希望可以指引她,带她找到回家的路。
“当然可以。”楚冈拍拍石椅,要她坐他旁边。“坐这里。”
心宁点头,却坐在离他约稍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