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香案边,打开香炉,从袖子里抖出一抹葯粉,投了
一股让人身心愉悦的气味从香炉里飘了出来,很快便布满了整个房间。眼看着马松紧绷的面部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萧清琳的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马松之所以会一反常态的向她吐露心声,全靠了那些香炉里的葯粉。那是一种迷幻剂,可以松弛人的神经,打乱人的思绪,让他们不自觉的就有一种倾诉的冲动。
这种葯粉并非百试百灵,意志坚定者就不容易中招。马松本来也属于此类,但他太心急报仇,也太小看萧清琳了,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样折服这个女孩儿,却没想到自己也应该好歹提防着她一点儿。
年轻好处多呀,装白痴装外行的好处更多。
萧清琳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在山庄里,自己本着谦虚求教的精神,不停的跟马树抱怨着自己不懂商道,心里没底。那园丁表面上笑容和蔼,连说放心,心底里却对她极尽鄙视,大赞自己亲哥报仇的机会到了。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跟她吃着饭,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他的花花心思,早被她的宝舌全盘的接收。
萧清琳确实没有向庄里的马树多打听他哥哥的资料,因为她对闲云的医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既然园丁动了歪主意,那他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明刀明枪的斗智斗奸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就耍些阴险的小手段吧。
“老先生,商者,以诚为本,以信为尊。您是不是,把那个故事讲完呢?”方才萧清琳在香炉里下了双份伎俩的葯粉,按照闲云的说明,这个时候的马松,应该完全失去了防备之心了。故事还没听完,她舍不得就此将这老混蛋赶出去。
马松闻言,心头一动。她说的不错,商人虽然奸猾,但诚信二字也是不能丢的。既然自己已经讲了那么多了,不如把秘密全盘托出,以诚意,打动她的心。相信不管是谁,听了自己的血泪史,都会仗义出手,帮他一把吧。
“那是在十年前,老夫准备进军盐业”马松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终于成功的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听完故事,萧清琳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她的舌头只能接收人的情绪,而不能接收人的具体想法。当初她以为那园丁欺他外行,想借着做生意的机会干点坏事。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隐姓埋名的可怜老人预备复仇的故事。
看来马松很会做生意,这点可以放心了。但她到底要不要给他当枪使呢?
“柳小姐,你要信的过老夫,就将这大米的生意交给我全盘处理。我敢保证,可以为山庄争取到更多的利益。”马松满面潮红,信誓旦旦的放起了豪言。
“哦!老先生有何妙计?”萧清琳原以为把米价提高三倍,已经是了不得的利润了。这老头还能把利润提高,这是一定要听听的。
“其实很简单,其一,吃的起三十文钱一斤大米的人家,也吃得起五十文一斤的大米。其二,秀水山庄今年所产的大米,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万斤吧。佃户自留二十万斤,余下的只有八十万。你们山庄每年的消耗是多少?”
“大约三十万斤吧。”萧清琳缓缓道“余下的五十万斤,其实,都要靠山庄收购的。”
马松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的。五十万斤大米细细打磨,在将小粒的碎米筛选出去,最后余下的,最多三十万斤。”说到这里,萧清琳打断他道“应该有四十万斤的吧!”
马松摆摆手道“没有的,你相信我。三十万斤大米,每斤三十文,可得九千两白银的收入。扣除收购大米的五千两,包装所用的”
“一千到一千五百两!”萧清琳慌慌张接口道。事情越来越不妙了。早些日子,她觉着卖米可以赚万把两银子。后来细细研究之后发现,只能赚五千到六千两。现在这老头再算一算,更加地少了!
“最后的收入二千五百到三千两。”马松笑眯眯的看着萧清琳“少么?”
“少啊!太少了!”萧清琳叫了起来“还要雇工,还要运输,还要给粮商回扣!天哪,这生意我不做了!”
“那倒不必,”马松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认真道“只需把米价提高到一百文一斤,那就有的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