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萧清琳松了一口大气,心想自己终于赌对了。文帝此人胸有丘壑,面对这样的侮辱都等面不改色,真不愧为一国之君,第一次,她心悦诚服的给文帝行了一礼。昂首道“请问陛下,若是王子虐待自家婢女,致其殒命,该当何罪。再请问陛下,若是王子强抢民女,将其带回回家后百般虐待,致其殒命,又该当何罪。最后请问陛下。假若民女当街阻止了嗓子企图强强民女的意图,并因无法忍受他地暴行,因而出手教训,又该当何罪?”
闲云与桑年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地微笑,原来萧清琳是打得这个主意。只不过。她三问的内容是真的么,而她又如何知道闲畅是个喜好虐待的人。这个秘密,假若这真是个秘密的话,那莫说他们两个,就是皇帝皇后,也未必可知,萧清琳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这是污蔑,污蔑!父皇,你切莫听着贱人地胡言!”小皇子闲畅终于按耐不住了。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将小皇子眼中隐藏地惶恐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心里一痛,对萧清琳的话已是信了三分,剩下地那七分,却是疑惑。“这三个问题,你应当问陈爱卿。”他还是决定暂且旁观,把山芋抛了出去。
“启禀陛下,”陈宏上前一步,禀道“萧清琳三问,第一问若是属实,则王子并无罪过,既然是自家奴婢,那主人就享有她完全的拥有与决定权,第二问若是属实,则要看被掳之人家中的反应,若是上衙门全力追究,依律,王子当斩。若是愿意和解,则每家赔偿一定量的黄金即可。第三问前半句若是属实,则萧清琳并无罪过,恰恰相反,皇上应该褒奖萧清琳,因为她不畏强权,敢于捍卫律法地尊严,在这一点上,她为大周国民作出了表率。而第三问后半句若是属实,惩治凶徒乃是官府的份内,平民百姓并无资格插手,依律当杖责二十。”
陈宏的回答颇值得研究,看似萧清琳洗脱了死罪,并且反将了小皇子一军,但其实,小皇子早被陈宏袒护得妥妥帖帖,根本没伤一点皮毛。顿了顿,陈宏又道“萧清琳,本官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你这三问?”
萧清琳没想到律法中竟然还有一条可以用钱买命的金手指,她恨得牙痒,却又无计可施。也罢,她这板子是挨定了,但小皇子的嘴脸她是揭发不可,当下抛却杂念,专心扯谎道“民女数月前在南部高原旅行,无意中阅读到一本南国地命相之书,民女认真学习,如今已有小成。无论是谁,只要民女见得其人,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他一生中所做的大奸大恶之事,眼下民女虽然没有小王子作恶的证据,不过,但凡有虐待癖好的人,都喜欢在家中建一些暗室以供娱乐。或者是地窖,或者是书房后的密室,又或者专门建一座别苑来取乐也说不一定。”一边说着,她眼角一边斜瞟闲畅,发现后者的脸由红变若是周国不幸灭国,流落在外的闲畅,反而是他们家可以延续下去地唯一的指望。
而在萧清琳是身后,小玉早被她的一连串表演震的头晕眼花,除了崇拜,她已经找不到其他理由可以对面萧清琳。作为凶手之一却一直机会说话的蓝海风则悄悄的捅了捅她的脊背,小声赞道“好妹妹,看不出你这么有本事啊,姐姐陪你挨那二十板子,心甘情愿。”
萧清琳暗道惭愧,要不是有异能帮她作弊,她那会看得出这么多道道,今天又用了几次异能,不晓得又要短命几天,幸好她每次都只需看一看对方的意识即可,不需要连续不断的监视对方的思想动作,这番交换,显然是值得的。
两个时辰后,领了圣旨的林苍南查访归来,小皇子府内果然有一间暗室,专门用来虐待自己再不喜欢的丫鬟,而他更在京郊建了一座别苑,里面装满了他抢买的,强抢的数十名女子,每个被他虐待过的女子都是伤痕累累,精神崩溃,而死者,暂时已无法查实。
文帝当即下令公开此事,并将小皇子贬为庶民,皇室丑闻虽然难听难看,但因为贵为小皇子的闲畅都遭受重罚,相信广大百姓不仅会谅解新成立不久的周国新皇朝,甚至,还会因为这种大义灭亲的义举而更加支持。
一切事宜处理完毕之后,眼见着求情无望的皇后与太后哭嚎着回后宫去了,几位官员也都告辞回家,细细消化今日的所得。
安静的御书房中,文帝再次接见了沐浴换装之后神采焕发的萧清琳,看她那仍有些失神的,带着不可思议味道的笑容,文帝知道她是在庆幸自己真的可以为被闲畅迫害的女子伸张正义,也庆幸自己可以逃脱那二十板子。原来卸下面具之后,她也有这样单纯可爱的一面。
“萧清琳,对朕的处理,你可还满意,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赐座之后,文帝和蔼的向萧清琳问道。
“陛下乃当世明君,民女对陛下深深敬仰,哪会有一丝不满。”萧清琳先拍了个马屁,话锋一转,又道“若说请求吗,陛下,民女想见见太子。”
“你相见太子?”文帝闻言大喜“这么说,你已经想起前事?”
“启禀陛下,民女惭愧,”萧清琳抱歉道“正因为民女想不起前事,这才想见见太子,人人都说我与太子早就结识,并且还有山盟海誓的约定。但民女自从那日自尽被人救醒之后,生活习惯似乎如常,但往日的人事,却是一个都想不起来,莫说太子,就是我的父亲,母亲,我的亲人,朋友们,他们似乎就在我眼前,只是隔了一层白纸而已,但那层白纸,却又好像厚如山岳。每每在梦中,我都会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他们似乎与我亲密之极,但每一次我想走近,他们都会消失不见。或者是将要接近之时,脚下忽然变成无底深渊,将我拉扯进去,又或者,那是最痛苦的,有时候我已捉住了他们的手,却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说着,萧清琳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从眼角滚落,要见太子确实是她的计划,但这场哭戏却不是她演技高超,实在是,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往事与最近的种种。最近几月,往日亲人在她的梦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就是醒来之后努力回想前事,都会觉得越来越吃力,那感觉就像她真的要失去那段记忆一样。
不知父母,可还安康,女儿不再,你们是否肝肠寸断。你们想我,还可以看看我的照片,而我,却已经快要忘记你们的模样。
不知爱人,是否一切如常。笑笑不再,他是否日日想念,或又是另有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