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要亲亲”
几个字软绵绵的,含含糊糊在唇齿间,像小奶猫蹭着人撒娇,透着股懵懂天真的诱惑。
何语想起从前,她有时太不解风情,他佯作生气的时候,她明白过来,便会这样嘟着小嘴,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软声软气讨吻, “语哥哥,要亲亲, 给我亲亲嘛”
孙晓雨在心里干着急。这种时候发什么呆啊男神!亲啊!亲她!
就在她快要按捺不住按头的冲动时, 她男神终于动了——
何语轻轻挑起颜谧的下巴,薄唇轻柔地覆了上去。
车里暖气开得太足, 她的唇被热风吹得有点干燥,却一如他记忆中的那样,那么柔软, 那么甜。
他想起第一次吻她的时候。
天知道他不过是去首都领了个奖, 回来却听说, 有人搞出了大阵仗告白,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了心形的鲜花和蜡烛,纠结了一大帮哥们儿壮声势,自己弹着吉他唱法语情歌, 浪漫极了。
这样的事情在校园里并不鲜见,学生们正值青春年华,可能是一生中血最热最冲动的年纪,也是女生最容易被这种肤浅的“浪漫”打动的时候。
因而这种大阵仗告白的结果通常是好的,女孩子感动的接受,刚刚成为情侣的男女站在心形的鲜花蜡烛中间,在围观众人的鼓噪声中,相拥接吻——还有好事者会拍下视频,传到网上,如果男帅女靓画面养眼,甚至还会被疯狂转发,成为一时的热门。
这回也成了热门,男生是法语系的系草,符合“男帅”的条件,而女方
他在视频里看到女生打开窗,探出小脸来的瞬间,差点摔了杯子。
他一个没看好,就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还摆出这种声势夺人的架势,分明就是想以势迫人。这种傻x只要晾着,让他自讨没趣就行了,她还开了窗!还真给他脸了!
视频里鼓噪起哄声震天响,差点把女孩儿清亮甜美的嗓音盖过去。不过接着起哄声便渐渐熄了火,只剩下她脆生生的声音“清音和浊音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有好几处都错了”
她当然有资格纠正任何人的发音。
想当初第一次在母亲的办公室遇见她时,因为被她一口叫出了名字,她又否认认识他,让他尝到了在信息不对称中处于弱势的滋味。
他一时起了玩心,便对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他在非洲南部游历时学会的宏语。
那是一种很冷门的语言,只在纳米比亚和博兹瓦纳有小部分人使用,总共也就两千多人。然而却是音素最多的语言之一,至少有58个辅音、31个元音以及4种声调,还包括20余个吸气音以及复杂的小舌音和喉音,而元音还有许多发声态。
他会的那几句,就集中了宏语中所有难发音的因素,他也是反复练了好久,才趋于完美。
他说完,得意地等她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她的确问了。
只是在问之前,她先把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重复得一个音节都不差,复读机般的完美。
春日的阳光灿烂如金,光线从窗户透进来,映在小姑娘澄澈的大眼睛里,瞳孔像琥珀般清亮通透。大眼睛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他有点怀疑,难道人类的本质真的是复读机?还能智能男声转换女声?嗓音还软糯清甜,那么可爱?
“你该不会,就是拼凑了一堆无意义的音节吧?”
他不过因为吃惊而须臾没说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便浮起了一抹怀疑,甚至还有点嫌弃的意味。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他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抹嫌弃却让他很受不了“这是宏语!”
“哦,”她点点头“我想也应该是一门成型的语言,声调停顿是有章法的,音素也没有超出ipa的范围。”
他更惊讶了“你ipa念得很熟?你才多大?”
ipa就是万国音标,用来标注世界上各种语言的发音。语言学界有种说法,只要完全掌握了ipa,便能完美地发出任何一种人类语言的发音。而现实是,即便有的语言学家,也未必能完美地发出ipa中所有的音素。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心念一转,接着逗弄她“这位不知名的小妹妹,回答何语哥哥的问题,哥哥就告诉你,刚才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她偏了偏头“想知道,就一定得问你吗?”
他得意道:“那当然啦!会这种语言的人可少了,你不问我,还能问谁?”
“可是,我只要再复述一遍,录下来,还可以传到语言学的学术论坛上,请教专家啊。”
她根本不买账!
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小妹妹!
偏偏她肃着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就像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刚学会摇摇摆摆的走路,却走得特别严肃特别认真,让人让人想把它按倒狠狠揉一把——不,揉很多把,要把毛揉成一团乱,揉到它委委屈屈,只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呜呜叫着讨饶!
可惜眼前的不是小动物,而是个小姑娘。就算再可爱,他也不能随便上手揉。
他总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这个小妹妹?可是他明明向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而且他刚才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吧?
于是他想方设法逗着她多说话,想弄个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可是越说他越发现,这小妹妹太聪明了!懂得挺多,还跟他的思路特别合拍,一点就通。
完全不像那些一脸白痴的女孩子,只会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动不动就娇呼“好厉害哦”——其实根本就没认真听,听了也没听懂,还自以为笨笨的很可爱,简直浪费他的时间,神烦!
这时有人插嘴“——你们在聊什么?”
他的教授老妈之前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暗搓搓站在门口看了多久。不过她不出声,他险些都要忘了,这里是她的办公室,她肯定知道这小妹妹是谁啊!直接问她不就得了嘛。
老妈笑容有古怪。
他方才都一直克制着,没有上手揉人家小姑娘。结果小姑娘伸手时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朝他脸上摸——
她横起的手掌一只覆在他的额头上,另一只贴着他的鼻尖,遮住他的下半边脸。
他的视野变窄,眼前的她愈发清晰了,清晰得他几乎能数清她浓密的长睫,她的侧脸迎着金色的阳光,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娇嫩肌肤上那细小的绒毛。
果然是毛茸茸的啊他其实不喜欢跟人身体接触,尤其厌恶陌生人的触碰,可是她的手好小好软,她的触碰很轻很轻,轻得仿佛羽毛浮在水面上,若有似无,柔软的手心温热,让他想到小动物爪爪上的小肉垫。
就好像抱小奶猫的时候,被小家伙粉嫩的肉垫抵在脸上,丝毫不会觉得厌恶,反而有种心都要化掉的欢喜。
“你的眼睛,和严教授的一样。”小奶猫直视着他,终于解释了她是怎么知道他是谁。
错了,不是小奶猫,是小妹妹。
既然是她先动的手,那他就不客气了!他顺势捉住她的手——
“捉住你啦!”
她的手真的好小好软,他忍不住悄悄捏了捏她的指腹,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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