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这个修罗场。
“现在是谁觉得全世界欠了她?从头到尾都只有你!当年是你自己认为我跟着他能够过得更好,所以才自己揽下所有的罪名,但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最希望的不过就是你在身边,结果你一进去就是九年,我呢?就呆在没有好脸色的他身边,甚至还要伺候他一直到他去世!”
闻霭从来都没有听过闻晓以这样撕心裂肺的语气说话。
旁边已经有穿着制服的法院人员走了过来,像是要劝她们冷静一下。
但他们的表情始终冷漠,毕竟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两相对峙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下了法庭之后就吵架,乃至于开始打架的当事人。
歇斯底里的永远都是局内人,但局内的人永远都不会看热闹。
冷漠观望的,永远都是局外人。
闻霭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别人奉献谈资,舒了一口气,拉着陆瑾昀的手,慢慢地转身走了。
直到下到一楼,她好像还能够听到夏梦的声音,隐约带着哭音。
“我好苦的命啊!我还以为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能够感激我,最后却养了一头白眼狼我不如死了算了”
闻霭却将所有的声音都抛之脑后,拉了拉陆瑾昀的手,抬头问他:“为什么是十三年?”
陆瑾昀微微一笑,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乖,回去给你做鸡腿吃。”
“”**
初二那一年,陆瑾昀报名参加了省里的数学竞赛。
然后在市里的决赛选拔之前,他得了水痘。
到赛前集训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好了,但身上的“成熟的果实”还在不断地枯萎。
所以他就顶着一张连舒恬都有些嫌弃的麻子脸去参加了赛前集训。
集训是市里面为了他们能够更好地应战而弄的,其实有点开小灶的意思,都不敢让省里面别的城市知道,所以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
他去的比较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来了的人看到他的脸,都或多或少地皱着脸远离他,坐的非常地靠前。
他也无所谓,毕竟医生跟他说过了,一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等到上课铃的尾音刚刚停下,他就听到后门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抬眼一看,一个女生半眯着眼,走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然后就啪嗒一下倒在了桌上。
“”要不是她背着书包,陆瑾昀甚至会以为是不是不良少女喝醉酒走错地方了。
给他们培训的老师,先是给他们发了一张卷子,让他们试着做一下。
发到最后的时候,陆瑾昀紧抿着唇,看着旁边已经在轻轻打呼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将卷子盖在了她的脸上。
从远处看去,会让人觉得,这个少女,生前应该也是一个体面的人。
考试时间一共两节课,老师知道都是好学生,也就没有监考,溜回了办公室。
陆瑾昀在打第一节课下课铃的时候就写完了。
然后旁边给他伴奏了一节课打呼声的少女也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看到她皱着眉看着脸上的卷子,陆瑾昀别开眼,有些尴尬。
然后就看到旁边的少女斜睨了自己一眼,继而粲然一笑:“同学,谢谢你哦,知道太晒了,还帮我用卷子挡一下。”
“”“不用谢。”
自然而然地,少女就开始跟自己聊起天,并且很亲切地将他的卷子拿了过去奋笔疾书。
“同学,你这道题写的有些复杂了。”抄完之后,少女趴在位置上,懒洋洋地看着卷子,然后指着最后一道写了七八行公式的大题跟他说道。
陆瑾昀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比这更简便的写法,侧目看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少女弯眼笑了笑,将笔叼在嘴里,用力一拔,笔盖和笔就相分离,她就这么衔着笔盖,在草稿纸上洋洋洒洒——
写了三行公式。
最后得出的答案,居然跟他写的一模一样。
陆瑾昀看着答案,慢慢地凑近了卷子,等到弄清楚解法之后,才发现他跟少女的距离,已经到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对方毛孔。
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明明从长水痘开始都没有在意过的身上的痂,此刻就恨不得让它们全都在身上消失。
少女微张着嘴看着他,陆瑾昀看到她手指蜷缩在一起,大拇指和食指甚至还互相摩挲了一下。
他眉心跳了跳,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
“我可以捏一下吗?”
陆瑾昀冷下一张脸。
“不行。”
少女有些丧气地趴回到桌面上。
“我去年也长过呢,当时我就超想捏,然后就被我爸用绳子把我的手绑起来了,哈哈哈哈”“”“然后我就用膝盖去蹭,把我额头上的一个水痘的痂给蹭掉了,后面就留了疤。所以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真的摸上去”
“”“对哦,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闻爱,远近闻名的闻,可爱的不行的爱”
“”如果知道,在高中重逢的时候,她会忘了自己。
当时的他,一定会跟她说。
“我叫陆瑾昀。”
作者有话要说: 然鹅可爱的不行的闻可爱估计也不会记住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