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不算远,但也有一定距离,加上打车打不到,等到周纯熙到他的公寓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你怎么来这么晚?”门刚被打开,人还没见到,质问声就到了。
原本还想问问陆瑜到底哪里不舒服的周纯熙将欲说出口的话都憋回了肚子。
“你怎么搞得,身上全湿了?车子不会打吗?省这点钱?我又不是不给你!”
一连串的质问来的比外面的大雨更急更勐,也更寒冷。
辩解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这几乎是嘲辱的话压得崩溃不已。
周纯熙瑟缩了下,因为受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压着颤抖的嗓音回答那些问题:”外面根本打不到车,我等了很久,怕你等的急了,便想着自己跑过来的。“
吸了吸鼻子,”而且我有钱,不需要你给。“
她尽力露出笑容,来维持自己的自尊,直到室内传来不少人的呼唤声:”阿瑜,药来了没。“
”来了!“陆瑜朝身后回答,然后不自在地看了眼周纯熙,说道:”阿纯,你今晚就留下来吧,外面雨那么大,你一个人也不安全,里面都是我朋友,很好相处的。“
周纯熙像是被宣布无罪释放一样。
她从没被允许进入陆瑜的公寓,除了这次,这难道就是认可吗。
刚刚的那些委屈和难过在进入门内后就像被这个认可驱散的干干净净。
她一进门,就和那些陆瑜的朋友们眼瞪眼,半天没一个人说话。
然后就在她正尴尬的时候,听到了夏理理的声音:”你好,是阿纯吗?你快来换套衣服,小心受凉。“
周纯熙被她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刺痛了。
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跟着夏理理去房间拿了一套女生的衣服。
看着夏理理轻车熟路地打开卧室门,再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女性衣服时,周纯熙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嗓音干涩:”你和陆瑜……“
”我和阿瑜刚住在一起,你别告诉别人啊。“夏理理笑得甜美至极。
周纯熙却觉得心脏就像是被人捏碎了再放到地方踩踏一样,痛得快要麻木了。
她木着张脸借用了陆瑜的卫生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并懂事地将自己使用过的痕迹全部去除。
等她安安静静走到楼梯口,想和夏理理说声谢谢时,听到了客厅里的对话。
她不认识陆瑜的那些朋友,自然,那些人原本也不该认识她的,可是,此刻,现在,她却听见这群人用最恶毒的话来形容自己,将自己的尊严,脸面踩在脚下。
”阿瑜,你把你的舔狗训得真的好,让送个药,车打不到都要送来给你。“
接着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长得倒还是不错,阿瑜,玩够了记得送我玩玩。”
不堪入耳的话就像是利剑一样,将周纯熙刺得千疮百孔。
陆瑜呢,为什么陆瑜不说话?
只要一句,只要回他们一句,我不是你的舔狗,我是周纯熙,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个畜生。
周纯熙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想往楼下走。
最终,她眼前一片漆黑,从楼上滚到了楼下,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陆瑜,直到陆瑜主动打电话和她诉苦,并宣称他和夏理理已经分手了。
……
周纯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记忆中,眼前这个人好像就是当时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她脸色一变,尽力维持自己脸上的微笑,说道:“是我。”
将红包递过去后,周纯熙便拉着茵茵离开了,身后,不时传来各种探究,还带着恶意的目光。
两人落了座,身边是不时拿自己开玩笑但毫无恶意的同事,周纯熙这才放松下来。
一旁一直看着她的茵茵也放下心来,准备专心干饭。
婚礼在半小时后开始进行。
灯光变暗。
周纯熙和茵茵趁着没人看见,在饭桌上几乎是势不可挡。
接着,红色的灯光亮起。
婚礼仪式是中式的,夏理理一身秀禾服,身批长达十米的霞披,头戴凤冠,倾国倾城。
不愧是占据了陆瑜心头多年的白月光。
夏理理和陆瑜站在舞台尽头,两人随着司仪的指示开始向舞台中央走去。
周纯熙抬起头,想看看热闹,却正巧对上了陆瑜的目光。
她不确定陆瑜是不是在看自己,因为所谓的对视,也就那么一瞬。
管他呢。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将肚子吃的快撑吐了的时候,新娘和新郎已经结束了仪式,准备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