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傲霜.”叶千雪终于不忍地道出:“其实,我已经查出桑姑娘人在哪了.她一进了城,就在“吉祥客栈”里落脚,我已经派人守在客栈外保护她.”
“千雪”冷傲霜喜出望外,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叶千雪看出了他的讶异,不禁轻笑道:
“我与你自小一块长大,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懂.虽然我认为桑姑娘是咎由自取,但为了让你安心,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谢了,千雪.”他简单地致意,两人之间如手足般的情谊是无须其它多余的言语的.叶千雪的细心和办事效率,让他紧揪着的心疼于稍稍地放了下来.
“你们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吗?”汪富贵沉吟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吉祥客栈”是不是位在扬州城尾,那间很破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客栈?”
叶千雪点头道:
“它也曾风光过,但因为年久失修,已沦为三流客栈,现在只有落魄的过路客肯投宿了.”
“这就对啦!”汪富贵信誓旦旦地接着说:“我肯定这件事另有隐情.你们想想,慕绮有那么一大笔银两,又怎么会住进最破旧的“吉祥客栈”?”
谷扬抢着道:
“该不会她一出望月堡,就被人抢了吧?”
“不,不!”汪富贵不以为然地摇头.“我倒觉得那丫头千方百计地弄了那么一大笔银两,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大用处,绝非只为了“享受”;博士我也算经历丰富、阅人无数,我看得出来那丫头绝不是个贪婪现实的女孩,相反地,她是个率性的性情中人.”他愈说愈加肯定.“没错!这事另有蹊跷,只是慕绮那丫头太拗了,不肯明说.”
博士的话令冷傲霜心中燃起希望,会不会他真误会桑慕绮了?
他不禁回想起与桑慕绮相处时的种种她曾收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供他吃穿,甚至舍身相救;这种种,令他因失望而空虚、冰冷的心,霎时涌出一股暖流.
博士说的没错,桑慕绮确实是个率真的性情女子,当初不就因为她这些特质才吸引他的吗?或许他该去找她好好问个明白.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当儿,一名家丁进来通报:
“禀告堡主,门外有一住叫柳如嫣姑娘求见.”
月红楼的如嫣姑娘?她找他何事呢?他暗忖.
略为迟疑,他终于说道:
“快请柳姑娘进来吧!”
家丁衔命而去,叶千雪忍不住嘀咕:
“她竟然大剌剌地找上门来,究竟想什么呢?”
很快地,柳如嫣在家丁的带领下,走进了望月堡宽广、庄严的大厅.
本是满脸敌意的叶千雪,在见到她的?x那,强烈的惊讶迅速取代了原来的敌意.
柳如嫣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她白你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胭脂水粉,身着一袭鹅黄色的素衣,活脱脱像个朴实无华的村姑,没有在月红楼时艳丽眩目的装扮,却多了一分脱俗的清新气质,无异更加地可人.
“如嫣见过堡主.”她屈膝行礼.
“柳姑娘别礼,快请坐.”冷傲霜和颜以对.
她摇头,以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冷傲霜道:
“堡主宅心仁厚,如嫣无以回报您的大恩大德,只愿终生在望月堡为奴为仆,以报点滴之恩.”
“姑娘何出此言,在下并未有恩于你啊?”
冷傲霜闻言一惊,其它人也同样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堡主同情嫣的遭遇而慷慨解囊、出手相助,更可贵的是“为善不欲人知”的情操,但我怎能平日接受堡主如此的大恩呢?恳请堡主成全,让如嫣留在堡里为婢吧!”见冷傲霜还想否认,她很快又接着说:“桑公子受托至月红楼替如嫣赎身时,已说明了一切.”
“慕绮替你赎了身?”冷傲霜讶异地追问.
她点头道:
“桑公子说了,冷堡主您同情如嫣为治父病而沦落青楼的无奈,特托桑公子取了银两替如嫣赎身,这一切都该感激堡主的仁心!”
她的话彷佛乍现的朝阳让冷傲霜看清了一切,并扫尽他心中重重的阴霾.
释然的喜悦排山倒海般的朝他袭来,沉寂已久的他彷佛重注了一股生命力,教他显得生气勃勃.
“千雪,先暂时安顿好如嫣姑娘,一等我回来再作打算.”
你下话,他便阔步离去
一听到叩门声,桑慕绮忙从那摇摇欲坠的窄床上爬起来.
一定又是那抠门的掌柜来催讨房钱了!她奈地呻吟,勉强堆上笑脸,硬着头皮将门拉开,却意外地看见冷傲霜站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啊,冷大堡主?”
她立刻冷冷地质问.想到当日独自落寞离开望月堡时的情形,她便怒气难平.“咱们不是恩断义绝、毫无瓜葛了吗?怎么?难不成你心有不甘,后悔让我带了一大笔银子走,现在想来要回去?”冷傲霜根本还来不及开口,她很快又凶巴巴地接着说:“只可惜本姑娘已经花光了那些钱,要钱没有,大不了命一条!”她一副誓死如归,全豁出去的模样.“我知道你冷大堡主武功高强,要不高兴,你就宰了我算了!”
瞧她那撒泼的模样,才是真正想将他生吞活剥的一个.
冷傲霜无奈地摇头,明知他舍不得,她这分明是“恃宠而骄”嘛!唉,只可惜自己就是拿她没辙.
“慕绮,如嫣姑娘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心疼地柔声数落:“你为什么早不说?反而宁愿让我误解你呢?”
沉冤得雪了,要换作他人,早喜极而泣,但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与众不同的──桑慕绮.
她毫不淑女冷嗤,故意轻描淡写地曲解自己的善行:
“替如嫣赎身只不过是我有钱没处花,没什么好提的;再说以你的名义送钱嘛,也只因为那些确实是你的钱罢了!我桑慕绮可不是那种借花献佛、强要居功的小人.告诉你吧,冷傲霜,我现在不但荷包满满,最重要的是有“自由”就像只冲出围笼的鸟儿一样快乐.你请吧,别再来烦我!”
“是吗?”冷傲霜不禁为她那明显的谎言而失笑.“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住进这老旧的吉祥客栈?而且,方才掌柜还告诉说:你这两天的房钱和菜钱可全是赊来的.”
“大嘴巴的死掌柜!还有你!”桑慕绮恼羞成怒地斥骂,却仍不肯示弱,非要嘴哽地气他.“哼!这都是暂时的!凭我桑慕绮招摇撞骗的本事,很快就能吃香喝辣的,不劳你冷大堡主操心啦!”
冷傲霜无奈地摇头,真不知该拿这倔强的小妮子如何是好.
“慕绮,当我不该对你大发脾气,但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失控,也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无法相信你会是个贪婪成性的女子.”他凝视她的眼中充满了柔情.“但我庆幸自己是对的,因为你不是,相反地,你心地善良、热心助人,只是方法不对,如果你早开口明说,这一切误会就不会发生了.”他赶在她开口打岔前,又很快接着说:“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你快跟我回望月堡去吧!这几天担心你,我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根本无心理事,你还忍心继续折磨我吗”
听到如此诚心、动听的话,就算顽石也要点头,更何况是她桑慕绮,强硬的也只有那张嘴,她的心却像豆腐一样软.
她强压下那抹差点忍不住迸出唇际的笑意,故作淡漠地问:
“你来求我回去,难道不怕凌翠儿吃醋吗?”
“我想翠儿应该了解,你在我心中的地住与意义不同.”
“真的?”冷傲霜的话教她听得窝心极了,竟像个爱争宠的平凡女人一样缠着他追问:“好!那你说,在你心目中的我和凌翠儿,究竟哪一个重要?”
桑慕绮对他的重要性已无庸置疑,但凌翠儿
略为沉吟,他终于说道:
“至少目前她与你同样的重要,毕竟她可能是我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桑慕绮没有听出他话中深具的含意,只听见他说凌翠儿跟她同样重要,不禁打翻了醋坛子,又再度引燃了怒火.
“冷傲霜,你好样的!说穿了,你就是想“享齐人之福”嘛!你给我滚!就是我桑慕绮会饿死在这,也绝不跟你回去!”她活像刚咽下十斤大蒜似的,冲得很.
他知道桑慕绮误会了他的意思,却不急着解释.心想把她蒙在鼓里也好,倒不是怕她守不住秘密,而是怕她太冲动,怕她的冲动足以破坏他的计画.
“你真不跟我回去?”
“不!”她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好,那么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我原本打算应如嫣姑娘所求,让她留在堡内与你作伴,但既然你执意不肯回望月堡,她留下来也没意义了,反正她又不肯平白接受帮助看样子,我只好收回那一大笔银两,将她送回月红楼去了.”他轻笑着说出威胁的话,或许是跟桑慕绮在一块久了,他也变得“精明”多了.
“冷傲霜,你你敢!”她急得跳脚.
“当然敢!”他强调地点头.“俗语说:送佛送上天,你救人也该救到底.如嫣姑娘的去留就取决于你了,你自个斟酌吧!”
她拿一双几乎喷火的双眸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栽在他手上,栽在那个刚正不阿的冷傲霜手上!?
看样子,她是被骗了,这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贼得很!不过呢她心念一转,其实这也顺了她真正的心意,在这充满霉味和老鼠的破客栈跟望月堡比起来,简直可得像地狱,除非是白痴才宁愿待在这,因为事实上,她想念极了望月的温暖和舒适.
怒气转眼消逝,她不禁窃喜起来.冷傲霜这摆明是给她楼梯下,她岂有不顺着楼梯往下爬的道理.
她故意装出一脸勉强、无奈的模样道:
“好吧!既然你软硬兼施,为了如嫣,我只有妥协了,不过,当时我走时曾跨下海口,除非你用八人大轿来抬我,否则我绝不会回去,你现在该不会要我自掌嘴巴吧?”
冷傲霜毫不犹豫地应允:
“好,我立刻安排──”
“不、不!”桑慕绮摇头打断他,双黑白分明的瞳眸骨碌地转了转,漂亮的唇际缓缓绽开一抹贼贼的笑意.“不必八人大轿,只要你一个就够了1”
永安材民们眼见最受大家敬重、爱戴的望月堡堡主冷傲霜,放着好好的马儿不骑,却交由身后的随从牵着走,反而亲自背那个平日言行不良的桑慕绮,自村头走至村尾.村民们莫不面露讶色,尤其少数几个知道桑慕绮其实是女儿身的人,更是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
冷傲霜虽然仍装不在意地沿途朝村民们点头寒喧,其实他一张黝黑刚毅的脸早已涨得红,甚至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桑慕绮舒服地趴在冷傲霜宽厚的背上,心情亢奋地朝讶异的大众挥手招呼,很显然地,她是唯一自这件事上得到快慰的人.
她这会可真的露脸啦!她要让大家知道是冷傲霜舍不下她,可不是她死皮赖脸死缠着冷傲霜不放;当然,她真正想示的不是别人,而是凌翠儿.
一路走至望月堡,她果如预期中的又在堡内引起一阵骚动,尤其是看到凌翠儿气得涨红了脸,以妒恨交加的眼神瞪着她时,她更是乐不可支.
她故意要冷傲霜背着她朝凌翠儿走去,露出一脸陶醉的模样好进一步剌激她.
“凌翠儿,我向你保证,冷傲霜宽厚的背比起那八人大轿,可要来得舒服多了!”
气得凌翠儿杏眼圆睁,不依地跺足离去.
冷傲霜无奈地摇头道:
“好了,这下你可如愿以偿了吧?”
“嗯!”桑慕绮坦然地承认,挣扎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促狭地笑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现在要去找如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你下冷傲霜,她直趋柳如嫣暂时被安置的客房而去.
轻叩门扉,她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一见是她,柳如嫣立刻漾开如花般璀璨的笑靥.
“桑公子!”
“如嫣?”她奇地打量着脂粉未施、一身素色的她,掩不住几分讶异.“哇好个清秀佳人!”她赞地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露出一派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在月红楼的时候,你娇艳得像朵盛开的玫瑰,如今尽铅华,倒像朵清新脱俗的莲花.反正总而言之,如你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
“公子过奖了!”他的赞美令柳如嫣颊生芙蓉、樱唇含笑.
桑慕绮拉着她坐进椅中,迫不及待地透露: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傲霜已经答应让你留在望月堡了,而且还要将你爹也一起接进堡里住,好方便你照料.我还打算请博士替你爹治病,或许能药到病除也说不定哦!如嫣,你说好不好?”
柳如嫣兴奋地直点头,感动的泪水却已沿腮而下,抑不住激动地说道:
“堡主真是它心仁厚,而桑公子你对如嫣更是恩重如山,如嫣不知该如何报答两住的大恩大德,只愿今生今世做牛做马以回报你们.”
“傻瓜!”桑慕绮体贴地替她拭净泪水,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来逗她.“谁要你做牛做马了?望月堡有成群成队的奴仆,才不差你一个呢!你冷大堡主已经把你赏给我了,而且专属于我,今后你谁也不必伺候,只需要伺候我一个.”
桑慕绮不经意地说了这玩笑话,柳如嫣却当了真,一张粉脸霎时嫣红似火.心想,敢情冷堡主真将她给了桑公子?
即使曾身陷青楼,她却仍守身如玉,不就为了等待有缘人的出现吗?桑公子对她有情有意,不就是她始终一心等待的人吗?
她早已对桑慕绮暗藏愫,这会他的话无疑已在她不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阵阵涟漪;汹涌的情潮教她忘了一切矜持,认定桑慕绮就是她今生唯一想要的男人.
柳如嫣雪白如玉的脸庞满含着爱意,灿若星辰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直视着他,情意切切地倾诉情衷:
“公子对如嫣情深意重,如嫣有幸得公子垂青,甘愿委身于公子,伺候公子辈子!”
桑慕绮脸上的笑容迅速冻结,惊疑不定地看着柳如嫣那娇羞却又无比认真的模样,不禁暗叫不妙.
敢情她这是是在向她献身吗?
天啊!她们可同是女人啊!桑慕绮实在哭笑不得,看样子她戏演得太逼真,玩笑闹得太过火啦!
她这才想到该避嫌,赶紧放开原本紧拉着她的手,急急解释:
“如嫣,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因为我──”
柳如嫣摇头打断她,轻柔却坚决地说道:
“如嫣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敢高攀,只要能常伴公子身边心愿已足,绝不奢求名分,只盼公子能疼惜”
放弃一切矜持,柳如嫣柔情蜜意地偎进桑慕绮怀里.
“不”
桑慕绮差点把自己的头给摇掉了,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惊慌得说不出话来,无措之下,只能一把推开柳如嫣,猛然跳了起来.
“桑公子”柳如嫣以受伤的眼神惊讶地看着他.
“不”
她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惊弓之鸟转身冲出厢房,逃之夭夭.
柳如嫣追出门口,却意地看见叶千雪手上捧着一床薄被站在外头,显然已将方才房里发生的一切听了进去.
“你可真傻!”叶千雪率直地说出心里的感受,那张刚毅的脸庞依旧冷冰冰,不见点的软化和同情.
柳如嫣潸泪下,羞得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这下你心里可高兴了吧”
她眼中的责难和哀怨,不知怎地剌激了他,让他更加冷漠地说道:
“你竟然会傻得爱上桑慕绮,实在既可笑、又可怜!”
羞怒交加的柳如嫣想也没想,一扬手便狠狠掴了他一记耳光.
桑慕绮的拒绝早已让她的心碎成片片,叶千雪的嘲讽更等于是在她伤口上抹盐巴,令她痛彻心扉,痛得失去了理智.
叶千雪一动也不动,只是以燃着怒火的双眸看着她.
柳如嫣显然被自己激烈异常的行为吓呆了,哭着朝客房里飞奔而去
柳如嫣带着万般复杂的心,缓缓朝桑慕绮的厢房走去.
经过昨夜的事,她实在不知该拿什么脸去见他,但他既派人来召唤,她也只能依言而行,总不能总不能真把自己关在房里逃避一辈子吧!
她终于走进厢房,却只瞧见一名婢女正在收拾房间,却不见桑慕绮的人影.
柳如嫣客气地颌首行礼:
“桑公子召唤我来,不知他人在何处?”
“哦,她正在前面的凉亭等你呢!”
轻声谢过后,她走出厢房,转往凉亭而去.
远远地,她只瞧见一名身着轻纱袖裙的女子端坐在凉亭里,却仍不见桑慕绮的人影.
当她走进凉亭,正为不知对方是谁,该如何招呼而苦恼时,没想到那姑娘却己先露出友善的笑容开口唤她:
“如嫣.”
柳如嫣微感诧异,她来望月堡也不过第一个晨曦,怎么就有人认得她呢?而,且就她记忆所及,自己从不曾跟这名陌生娘照过面.
陌生!?
不、不,她暗暗更正.她对这初次见面的姑娘并没有全然陌生的感觉,只因为她的声音与桑公子十分相像;再仔细一看,她不禁更加意外了,他们两人竟连容貌也有八分像!
“姑娘认得如嫣?”她回予一笑.
“嗯.”桑慕绮忙不迭地点头,等着柳嫣认出她来.“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
“可不是.”柳如嫣径自猜测,心里甜滋滋的.“我想姑娘一定曾听桑公子提起如嫣吧?由姑娘与桑公子极为相像的容貌看来,您一定是桑公子的家人吧?难道姑娘是桑公子的姊妹?”
“这应该算是吧!”她的笑容转为尴尬,就是没勇气直接揭穿事实.
柳如嫣无心去玩味她话中模棱两可的意味,一心只想见到桑慕绮,遂问道:
“姑娘可佑桑公子人在哪?”
“他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桑慕绮脱口而出.这是昨夜那“意外”发生后,她忍痛作下的决定.
“什么?他为了躲我,竟不告而别”泪水迅速溢涌而出,颤抖的嗓音就像风中的柳絮般脆弱,令人心生爱怜.
“不是的,如嫣,我他”眼见她那伤心的模样,罪恶感一点一滴地啃噬着桑慕绮,教她也乱了方寸.“哎呀!事实上,你的桑公子根本就不存在嘛!”
隔着泪雾,柳如嫣疑惑不解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解释.
“如嫣,你看仔细点.”她终于下定心说出一切:“将你自张大富手中救出的,是我!我就是桑慕绮──一个道道地地的女儿身!”
柳如嫣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活像有人硬生生在她心口上剌了一剑.
“如嫣,我不是故意女扮男装来骗你,只因我太贪图扮男人的方便,才我实在没想到你会爱上我啊!”“不”
柳如嫣不愿相信直摇头,无力地瘫靠在凉亭柱上,彷佛脆弱得不胜负荷,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看得桑慕绮于心不忍,自责不已.
“如嫣,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她想趋上前安慰,谁知才伸出手,柳如嫣却彷佛躲瘟疫似的急急避开,哭开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