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裸裎的上身,语带诙谐: “你们老板不会连司机也是女的吧?”
“不是。否则她不是被你吓坏,就是被你迷得半死。”
梁雨冰边笑着说边走去开门,但当门打开的?x那,她脸上的笑容却因意外而突然消 失了。她没想到,来接她的人竟然不是司机老王,而是高御风!
短暂的静默后,高御风率先打破静默。“希望我没打扰到两位?”
他冷得似冰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诚意,并且以同样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衣衫不整的 梁雨辰,最后停驻在梁雨冰身上。
“你没有。”梁雨冰让他进来,不去理会他冷淡、甚至略带敌意的眼神。“我很快 就好了,等一下,我去拿件外套。”
“时间可真是不巧啊!”他的话,让梁雨冰停下脚步。“你确定能因公忘私,而冷 落了朋友?”
梁雨冰先是不悦蹙起眉头,继而又豁然明了,显然高御风误会了某些事。他的眼神 充满疑问,并要求解释,但梁雨冰并不觉得自己欠他甚么。
“我们马上就走。”她简单地回答,径自转身走进房里去。
“恕我衣衫不整。”梁雨辰神态自若地解释:“我昨天才从美国回来的,雨冰一点 也不知道,我必须说,她乍然见到我的惊喜,非常令我满意。”
“只可惜,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必须如影随形地跟着我。”
他的声音并不尖锐,梁雨辰却能闻到十足的火药味,他非但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有 趣极了。看来,梁雨冰的生活并不如她自己宣称的平静无波。
“没关系,我和她总是分隔两地,但感情反而愈远愈浓烈,当然更不在乎这短短几 天的分离。”梁雨辰就像个喜好恶作剧的小孩般,故意说些暧昧不明的话。
高御风都快把自己的牙根给咬断了,他恨不得一拳捣碎他脸上那副自信满满、胸有 成竹的得意表情。
他愈生气,梁雨辰愈是兴致勃勃地加油添醋。“说起我和雨冰的感情,绝对是你想 像不到得深远,几乎打从她一生下来,我就无可自拔地爱上她了”
“好了,可以出发了。”梁雨冰从房里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知道方?这两个男人在聊些甚么,但却发现高御风的脸色愈见愈青,而梁雨辰 呢她暗叫不妙,她哥哥那双眼睛亮得不可思议,这是他每回恶作剧的征兆。
果然,梁雨辰“浓情蜜意”地搂住她双肩,在她颊边印上一吻,温柔地叮咛:“小 心照顾自己!”
这种友善的拥吻,是他们兄妹之间极为平常的关怀方式,但这次,梁雨冰肯定他是 别有用意,谁教他笑得像个贼一样。
“话别够了吗?可以走了吗?高御风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等我回来,再好好聊聊。”梁雨冰埋怨地白了梁雨辰一眼,语带含意地警告 他。
他却故意不理,继续火上加油。“甜心,我可以等你一辈子!”
高御风猛然转身,径自拉开门,僵硬地走了出去。
梁雨冰强忍住踢梁雨辰一脚的冲动,随后跟了过去,但在电梯门口,又因梁雨辰的 呼唤而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三文治:“你忘了我亲手为你做的早点了,宝贝。”
梁雨冰莫可奈何地返回他身边,一把将三文治抢了过来,塞进小手提包里。
“你在搞甚么鬼?”梁雨冰低声抗议。“你应该改行当演员去,我保证你会大红大 紫!”
“是啊。”他得意地瞥了高御风一眼。“我很高兴有人懂得欣赏。”
一抹微笑忍不住跳出唇际,梁雨冰佯怒地轻捶他厚实的胸瞠。
再也受不了看他们打情骂俏的高御风,再次不耐烦地催促:“我可以等,飞机可是 不等人的!”
“来了。”梁雨冰决定趁他爆发之前,快快离去。
飞机起飞后,梁雨冰立刻松开安全带,以保有机动性。这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高御风包下了整个头等舱,除了他们和郭永维之外,连空服员都被嘱以不得随意进 出,以保有安全和隐私性。
高御风独自坐在舱前,她和郭永维则并肩坐在靠近舱门的位子上。
“你知道老板为甚么心情不好吗?”郭永维刻意压低声音。
“谁知道?”她搪塞以对。
事实上,她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高御风显然很讨厌梁雨辰,而个中原因呢?她不 想也不敢去深究,因为那只有高御风自个儿心里清楚。
“唉——看来这几天不会有好日子可过了!”郭永维吐出长长的呻吟。
“不是一向如此吗?”
她玩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在她眼中的高御风,一向是难缠的。
郭永维反对。“不,高先生虽然对工作上的要求很高,但还算通情达理,很少会像 今天这么地焦躁挑剔。”
高御风正好回头瞥了他们一眼,郭永维立刻紧张得正襟危坐,几近耳语地问:“天 啊!他该不会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她记起了记者会上的事。“难说,你知道吗?我相信他有一对顺风耳。”
“真的?”郭永维瞪大了双眼。“你注意到他刚才回头看我的眼神了吗?彷佛想置 我于死地似的!”
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说高御风想要他死或许太夸张,但却掌控他的生计大权和前 途,他可一点也不想惹他不快。
“别怕!如果他真的攻击你,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事实上,她倒觉得方才高御风 那如利剑的眼光,是直射向她而来的。
“甘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他挑挑眉,试着苦中作乐。
“怕甚么!”梁雨冰丢给他一个顽皮的笑容。“到时候大不了让你养啊!”“跟我一起喝西北风啊!”“永维,聊够了吗?能请你过来一下吗?”
高御风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立刻打断了他们之间轻松的谈笑。
郭永维不禁低吟:“他要推我上断头台了吗?”
“没那么糟的。”梁雨冰笑了起来。“顶多断条胳臂、缺条腿而已!”
“你有最差劲的幽默感!”
他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后,立刻快步地衔命而去。
“高先生?”他戒惧戒慎地等候指示。
“我希望你立刻把这些文件弄出来一他没有将他推上断头台,甚至没有碰他一 根寒毛,只是丢给他一堆工作;郭永维不但毫无怨言,反而犹如遭蒙大赦般,心存感激 地埋头苦干。
高御风满意地看着他全心投入工作中,当然,那些文件并没有如此急需,他的目的 只是想把他自梁雨冰身边支开罢了。
他起身,缓步走向她,坐进方才郭永维所坐的位子上。
“我相信睡眠不足,将会严重影响你工作的能力。”他的第一句话,便充满了挑衅 。
梁雨冰平静自若地回答:“你大可放心,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我会不惜一切挡在 你身前。”
“我建议你以后在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最好别带情人回家过夜,免得像今天早上这 样匆匆忙忙,连话别的时间都不够。”他的口吻似发酵的牛奶一般酸。
“没关系,反正我们昨晚已经聊了一整晚了,而且等我回去,他还会在那儿。”她 明知他会误会,但却一点也不想解释,事实上,她甚至是故意气他的。
“而且你一点也不想念他的,对吗?”他看着她的眼中充满讥讽。“我没想到你这 么受欢迎,家里还藏着一个男人,这会儿又在郭永维跟前卖弄风情,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吗?”
怒火在胸臆间沸腾,她却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以更甚的嘲讽反击。“别担心, 你绝对安全,因为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你应该试试的,因为我是公认的好情人。”他的双眼因怒气而变暗,嗓音却是危 险的轻柔。“你尝过的,我的吻技如何?”
他的大手接着抚上了她光洁的臂膀,而且极其挑逗地继续向上移动,一点也不在乎 郭永维就坐在前头不远的地方。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口出威胁:“你想声张?请便,我不在乎,大不了我立刻开除 郭永维,叫他少管点闲事,你想要这样吗?”
她不要,她不想将郭永维牵扯进来。这是她的战争,她必须自己打。
梁雨冰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压低嗓音:“你不合我胃口。”
“你是如何决定男伴的?他的言语更加冷酷、刻薄。“掷铜板?或者是丢骰子? 我想早晚会轮到我的,我的赌运一向不错。”
“你的好运已经用完了!”梁雨冰冷冷地瞪着他,嗓音和表情一般冷。“事实上, 我一点也不喜欢玩那些游戏。”
“不喜欢吗?”他邪气地笑了起来。“我倒觉得你是个中高手。欲擒故纵、以退为 进是步高招,我承认你逗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想一亲芳泽。他眼里闪着赤裸裸的欲 望,以及愤怒。“你成功了,也该到了我们享受彼此的时刻了吧!”
这回,他的手更大胆地抚上了她优雅的颈项,缓缓滑向她的胸口。
梁雨冰再次推开他的手,倏然站起来,咬牙低嘶:“你令我反胃,我宁愿整个行程 中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也不想忍受你!”
丢下话,她便大步朝盥洗室走去。
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 梁雨辰不禁摇头兴叹,干净整齐的环境虽然令人舒服,但这也意谓着梁雨冰的生活太过单调,才会花那么多工夫在整理屋子上。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梁雨冰生性好强,但也有脆弱的一面,j所带给她的不仅是感 情上的伤害,更是自我尊严的受挫。现在的她,很可能对男人是敬而远之的,但他 心中似乎又乍见一线曙光。
他有预感,她老板欣赏的或许不只是她工作的能力,还有其它。
喔——他希望自己的预感成真。因为他相信,恋爱——是治疗伤痛的良方。
当然,要让梁雨冰专心谈恋爱,必须先清除那尚未明朗化的威胁。一思及此,他的 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寻思中,他的手不觉摸向堙盒,抓起大门钥匙,决定走到楼下的超级市场去买包烟 ,香烟等于是他的精神食粮,绝不可或缺。
大约三分钟后,他带着烟回来——进屋后,他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突然——他全 身僵硬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凝聚在桌上平空多出来的一张白纸上。
他敢以自己的生命打赌,在他出去买堙之前,这张白纸根本不存在。
他立刻戒慎地在屋里屋外作了一逼彻匠地搜查,却一无所获,他无奈地旋回客厅, 抓起纸张一看,那是一张以计算机打字而成的警告函——偿账的时刻己到!
梁雨辰不觉感到寒毛耸立、全身冰冷。这短短的一句威胁并不足以为奇,他看过比 这邪恶、怪异了几千倍的威胁。真正教他惊悸不已的是,对方竟能在他离开短短的三分 钟内,不做丝毫破坏地潜进他的屋子里!
由此可见!敌人已经靠得很近、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