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我的头行不行?”真儿不满地睨着他一眼,双手护着头。
这皇上真爱动手动脚的,他难道不知道敲人家的头,人家的头会痛吗?太差劲了,以后她再也不来皇宫找他玩了。
“你还敢顶嘴?”皇上笑骂道。
“皇上,您就别逗他了。”皇后笑着将真儿的手从头上拉下来。
“你可别宠他,这孩子一瞧就知道皮得很,你难道没听过——宠儿,不孝;宠猪,抬灶。”皇上说的一本正经。
真儿忍不住偷偷扮了一个鬼脸,瞧他说的头头是道,谁是他儿子来着?她孟真儿可是姓孟,才不姓赵呢!要他们来担什么心。
“这孩子一脸聪明可爱相。”皇后慈爱的瞧着真儿,看得她浑身不舒畅。“对了,皇上替你订了亲,将你所喜欢的人许配给你,你高不高兴啊?”
“对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真儿猛然想起,刚刚只记得吃饭,差点将这件重大事情给忘了。
爷爷以及老爹他们都要她瞒着皇上,可是,她认为这件事对程梦星来说真是太不公平了,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为这件事负责,怎么可以掩盖事实呢?
“这件事——”皇上支支吾吾,原本嘴角的笑容也消失无踪。他要怎么说出口呢?真儿喜欢的程梦星其实是个男孩子说出去谁会相信?那么漂亮的人居然不是个女孩,而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男儿身。
“皇上,我可不可以退婚呢?”真儿一脸企盼。
“为什么?”这岂不是顺了他的心意,皇上喜孜孜的想着。不过,照一般惯例还是得问问原因。
“嗯”这该怎么说呢?直接说她是女孩,不知这位皇上会不会降罪他们全家?真儿着实左右为难。
“是啊!你不是很喜欢那位姑娘吗?为什么要退婚呢?”皇后不解地看着真儿。她记得皇上就是因为真儿喜欢那个程梦星,所以才会作主将人家许配给他,如今,他为何要退婚呢?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怪我的家人喔!”真儿大胆地直视皇上。“再说,这件事有一半也是你的错。”
“我的错?”该不会他已经知道程梦星是个男孩子吧?是啊!没查清楚就随随便便下了旨意,不算错吗?不过,这小人儿也未免太大胆了吧!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有错,不摆些脸色给他瞧瞧是不行的。皇上威严地挑起右眉,斜睨真儿。
“是啊!”真儿对他的瞪视视而不见。
“何解?”怎么摆起脸孔,这小人儿还是这副胆大妄为的德行?
“嗯除非你保证不降罪于我的家人,我才肯说。”真儿再三请求他的保证。没办法,谁教他们全家大人的生命全系在这位皇帝身上呢!
其实,她不是怕死,而是一想起那一大家子,怎么跑嘛!
唉!人多有时候也是挺麻烦的,连跑个路都要携家带眷的。
“好,朕答应你。”皇上倒是想听听他错在何处?若是关于程梦星的话,那他会老实承认,若不是他倒是很想给这小人儿一点教训,免得他没大没小。虽然他非常喜爱他,但,可不许他因此而没了分寸。
“嗯”真儿那双又圆又大的双眸,此刻不安地转来转去。
“快说呀!”皇上见他这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程梦星是个男孩来具有爆炸性吧!
“我是个女孩子。”真儿冲口而出。
“你是女孩子?”皇上错愕地张大嘴。
真儿低头抬眼偷瞄皇上,见他惊讶的样子,忙提醒他。“你已经答应不降罪我们家了喔!现在可不许反悔。君无戏言,我想你应该没忘吧?”
“朕是没忘,但你”皇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着她,虽然她只有九岁,但怎么看来流理流气,外加还满色的,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表现吗?到底她的家人是怎么教养她的,竟将她养成这般德行?
其实,真儿一生下来,孟老爷子早就打算好了,准备将她培养成一位温柔娴淑样样全能的才女。举凡琴、棋、书、画,诗词对句、女红、应对进退,以及稍微涉猎一些武功得以自保。
怎奈,真儿一点儿也不争气。拿到乐器,没将它折了,也会将它拆得七零八落;拿起毛笔便将它当成扫帚,扫过来扫过去;画画就更不用说了,没人看得出来她到底在画什么。举例来说,她画一只老虎,别人不是将它当成猪,便是猫、狗什么的,就是没人能猜中她画的是虎,所以,这项也不及格。
再来便是诗词对句,要她押韵她押不出来,要她背首诗来听听,她就会反驳,为什么那些古人说话这么不干不脆、不清不楚、拐弯抹角的,要让人去猜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明明上一首背的词句是影射某种情况,下一首同样的字句居然又影射别的,简直捉弄人嘛!所以,这一科她也不了了之,幸好这丫头还看得懂字。
说到那些什么女红刺绣的,那就更惨了。真儿可以拿刀舞剑,耍来耍去不费一丝力气,也不会受伤,但要是一拿起小小的绣花针,最后下场一定是十根手指头全受了伤,而且还包得跟粽子似的。据说,连手掌也被针刺到,就不知她是怎么绣的,到如今,也没瞧见她有一件成品绣出来。
而那些进退应对的礼节,她一句话就将人给打发了,说什么江湖人物不拘小节惯了,谁还要学那些莫名其妙又虚伪的礼节?又不是要当官什么的。逼急她,撒娇、耍赖样样都来,就没见过她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超过一分钟。
至于武功方面呢?还好,总算有一样可以登得上台面,而且颇值得嘉许的。不过,最值得让人庆贺的是,她今年才九岁,还具有可塑性,这可是孟家每个人自我安慰期许的话。
可她那与众不同的个性——喜欢看美女,就让她家人也不予苟同。
其实,这实在是不能怪真儿,要怪也得怪她那些哥哥们。若说女人长舌,喜欢聚在一起说些杂七杂八,外加一些男人的话题;那么,男人聚在一起,其中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女人啦!因此你想想看,真儿在他们的薰陶之下,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女孩,不想变成色狼,实在太难。
当然,她的那些哥哥都是避开她,才敢道东家王小姐长得娇、西家李小姐长得俏、南家张小姐长得美、北家小姐长得丑之类的话。可惜,真儿除了每天跟哥哥捉迷藏之外,别无其他娱乐。乍听那些话之后,她倒是老老实实的实地采访、评头论足一番,久而久之,便养成她特别喜爱看美人的个性。
“我真的是女孩子。”真儿深怕皇上不相信,便再一次强调,她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还坦荡荡地直视皇上。
“你是个女孩子?”就连皇后也以怀疑的眼光瞧着她。没有一丝女孩气息的“他”会是个女孩子?
“怎么,不信吗?难不成要验明正身?”真儿一脸防卫地扬了扬眉。
这些人是怎么搞的,难道她不像个女孩子吗?
皇上盯了她许久,叹道:“朕相信你,不过”他双眼一亮,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喂!喂!皇上,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真儿一接触到他那有所图谋的眼神,心头不禁起了一阵凉意。他该不会是——仍旧要将程梦星嫁给她吧?
“讲话别这么没大没小的,朕要不是念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早叫人拖你下去重打几大板了,你还不规矩点。”看她那副有点怕怕的表情,教他在心底偷笑着。
“不然,该怎么讲?”真儿皱了皱鼻子,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讲话的,也没人说她不对呀!
这皇帝怎么这么多毛病,一会儿笑、一会儿骂、一会儿又敲人家的头,阴晴不定的,难怪人家会说伴君如伴虎,要跟他讲个话还得再三斟酌,多麻烦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皇上忍不住又敲了她一个响头。
“好痛啊!”真儿直揉着头,脸色阴沉地瞧着他。
要不是他贵为皇上,而老爹他们又再三吩咐她一定要乖点,她老早就拆了他那一身骨头,哪容得他再三敲她的头,简直是以大欺小,不要脸嘛!
“怎么,你不服吗?”光看她那副想吃人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偷骂他。皇上故意板起脸。
“我哪敢。”嘴里说不敢,可是脸色臭臭的,教谁一见也知道她心口不一。
“嘴里说不敢,你的心里呢?”皇上不怀好意地冲着她贼笑。“该不会正在偷偷骂我吧?”
“嗯连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你也要计较。”真儿委屈地嘟起嘴。
“好啊!原来你真的在心里偷骂我。”皇上笑骂道。
“好啦!皇上,您别逗她了。”皇后笑笑地替真儿解围。
“看在皇后帮你求情的份上,我饶了你。”其实,皇上是怕真儿一生气来个避而不见面,那他可少了许多乐趣。
“那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真儿仍搞不清他到底怎么决定那件婚事。
“你真没规矩。”皇上一抬起手,真儿吓得忙往旁边一闪,她可不想再挨打了。“你还敢闪?”
“谁教你又想动手打人!如果你不动手,我当然会乖乖的坐着,怎么会闪呢?”真儿理直气壮地回嘴。要是她被敲成笨蛋,那多可惜!天底下,就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聪明可爱的人儿了!
“只要你规矩礼貌点,朕会随便动手打人吗?”皇上板起脸。“你该喊我什么?”
“皇上啊!”真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喊他皇上喊什么?
“既然知道该喊我皇上,那你怎么动不动你呀、你呀的喊个不停。”
“不然该怎么叫?”
“最起码‘也该喊您’,尊重我一下。”这小麻烦这么不懂礼数,干脆将她留在宫中,好好地教教她。“再不然,也可以喊我父皇、干爹什么的。”
“这样啊!好吧!”嘴巴叫您,可是心里一点也不尊重你,又有什么用?光会做表面功夫,真儿不以为然地扬起嘴角。
“喊啊!”皇上喜孜孜地等着她喊。
“喔?嗯!您现在没啥事了吧?”不知他在高兴什么?真儿迟钝地想着。心里只想快点解决那件事,然后她就可以早点走路,免得跟这种“厚礼数”的人在一起,迟早会“生病”
真儿没依了他的心意喊父皇或干爹,让皇上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一瞧见她那副微微偏着头的可爱模样,他又笑着摇摇头。“看你讲成这样,也不怕咬了舌头。”
“关于那件婚事,您怎么解决?”真儿这回可是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这位皇帝老子一个不高兴,若将他们全家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入狱,那不就惨兮兮。
“还是一样。”谁教真儿一见到程梦星就喜欢上人家,他这个干爹当然得助一臂之力啦!
“一样?!我跟她都是女的,怎么成亲啊?”真儿大叫。
“不然,你有什么打算?”
“你就将”一瞧见皇上瞪了她一眼,真儿忙改口。“‘您’就将婚事给退了不就成了。”她搞不懂这位皇上到底在执着什么?他是个皇帝,爱怎样就怎样,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也得弄得这般复杂。
“退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教朕如何收回成命?”皇上瞄了她一眼。
“那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像我们家人所打算的那样?”看来,这程梦星注定要成为孟家人,就不知哪个哥哥运气好,可以娶到她。
“你家人是怎么打算的?”皇上好奇地问。
“老爹他们的意思是,等她满十八岁时,我就过去将她娶了回来,然后,看是哪一个哥哥愿意娶她当妻子,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这样啊!可是,朕是下旨将‘他’许配给你,你们家人这样做,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这天龙堡,亏它号称武林第一大堡,看来是消息最不灵通的“呆”堡,这样的家族居然也可以闯出名堂,真让人费解。
“要不然怎么办?她跟我都是女孩子,难不成娶了她之后,将她供起来?”真儿不解地望着皇上。
“这件事你先别管,反正等你长大后,你就去将‘他’娶进你们孟家,当你的‘老婆’就是了。”皇上暗自窃笑地强调“老婆”这两个字。
“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你记住,‘他’是你的老婆,可不许将‘他’让给别人,听到了没?”皇上露出一抹别有用心的微笑。
“这好吧!谁教您是‘皇上’,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哪敢不听您的话。”真儿没精打采的回话。
唉!她真可怜,以后长大了要娶一个老婆,到时候,如果她要嫁人,还得带个拖油瓶老婆。
“你忘了,朕收你做干儿子不,该说干女儿,照这么算来,你也是贵为一国的公主,所以,话不需要说得这么酸溜溜的。”
“公主?”真儿嗤之以鼻。她才不希罕当什么公主,因为公主再怎么大,可还在他这个皇帝之下,他说什么,她还不是得听,那跟当个小老百姓又有何分别呢?
“是啊!你可以留在这儿陪陪哀家。”皇后高兴地拉着她的手。
“我才不想留在这儿呢!”真儿才没那么笨,留在这儿让人管,何况,还有个喜欢敲她头的皇上。
“为什么?宫中有许多好玩的地方,难道你不想去玩玩?”皇上似笑非笑地瞄着她。
“真的?”真儿双眼一亮。
“当然是真的,难道朕会骗你不成?”
“可是”光瞧这夫妻俩,这知道他们规矩一定颇多,这要留还是不留呢?真儿心里犹豫不决。
“你不会先住下来玩一玩,等过一阵子,你完遍或玩腻了,再回去不就得了。”皇上看穿她爱玩的个性。
对啊!先玩玩有何关系呢?到时,若不喜欢随时可以走人,反正这个皇宫又关不住她。
“好,就这么决定。”真儿笑着回答。
皇上针对真儿爱玩的个性将她留了下来,无非是想改造她,让她不再色眯眯地猛瞧女人,就不知是否能改造成功?
恐怕很难。人说三岁定终身,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她已养成这等癖好,如今才想改,恐怕太难了。再加上她在外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野性已成,这时若想根除,恐怕是难如登天?nfdc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