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听到这词,让汝音有些气。她闷闷地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现眼”
大哥瞪大眼。“你说什么?还敢顶嘴!”
裕子夫也瞥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是一名官,或许不像大哥、父亲还有子夫这种大官,可我还是一名官。”汝音坚决的说:“既然是官,就得为禁国的百姓付出。”
“是啊!是啊!说得多崇高,崇高到差点儿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大哥很讽刺的说着。“你出事没关系,汝家少了一个丢脸的家伙还落得轻松。可要是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的罪孽可就大了!”
汝音听得脸色苍白,红了眼眶。
裕子夫看她紧紧捏着手,像在忍着什么般地微微颤抖。
她低下脸,吸口气。“但我没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你不必用这点来指责我。如果你骂完了就请回吧!”
“你——”大哥受到挑衅,跳起来又想打人。
“大哥。”裕子夫站在汝音面前挡住他。“汝音说得很对。”
“什么?!”大哥歪着脸,满脸不敢置信。但因为他妹夫的身形实在太高壮,让他很有压迫感,不觉微微退了几步。
汝音也惊愕地抬起头。裕子夫在帮她说话?
“岩窟里的难民受到忽略,百官视它为毒瘤,个个皆避而不谈,这是既有的事实。”裕子夫平淡地陈述事实。“求如山上,从来不缺对此事漠不关心的官员,您不必急着让令妹加入他们的行列。”
“可子夫,她——”
裕子夫不让大哥辩驳。“而且汝音也说了,她没伤到孩子。我相信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让孩子有任何意外。”他看着汝音。“何况大家都是家人,没有人会希望失去彼此。大哥方才的话着实太重了。”
大哥被说得哑口无言。
汝音则痴痴地盯着裕子夫。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帮她说话?她丢了汝家的脸,同样的也丢了清穆侯家的脸啊!
“不过,日后我会多加留意汝音,不再让她滋生事端。”为了让大哥安心,裕子夫又说:“我会派老方好好照顾她,请不用太过操心。”
大哥被裕子夫说服,先回家向老父亲报告汝音无恙。
裕子夫与老方送走了汝音的大哥后,回到大厅。
汝音仍留在那儿绞着手,胆怯却又有一丝盼望的看着他,可当他直视她时,她又心虚的别过眼。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她说话?他难道不生气吗?
“老方。”裕子夫向老总管吩咐。“你去端?茶来给夫人喝。”
老方走后,裕子夫生到汝音身前细细地端详她。
汝音低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过于执着的盯视。
“需要请大夫吗?”他问。
“不需要。”她说:“我没受伤。”
“一会儿老方端来?茶,要全部喝完。”
“好。”
汝音以为他的问话到此结束,脑子便又开始翻转着,想要询问他之所以帮她说话,到底是因为
是因为认同她吗?是因为肯定她吗?不知为何,当她这样想时,心里竟感到温暖与喜悦。
正要开口,裕子夫又说了一句。“你很愚蠢。”
汝音一愕。
她瞪大眼,愣愣地望着他,原本温暖喜悦的心,立刻凉硬了一半。
裕子夫很高,即使坐下仍高出汝音一个头,下颚又微微抬起,使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又含着些许轻视意味的睥睨。“你的作为,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有经过长远的规划。”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汝音反驳他。
“从头到尾,我都看着。”他说道:“你低估了难民的数量,也轻估粮食的多寡,又没有拟好动线,你小看荒灾带来的问题就轻举妄动,这不是一时兴起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瞒着他去干些什么事了。
“你给他们一餐,救活他们一天。那下一餐呢?明天呢?你想过要怎么办?”
“呃,我、我会”汝音想为自己说话,可裕子夫问得对,下一餐呢?明天呢?光是今天这一场布施,就快要花尽她的嫁妆与积蓄。
“你这样做,很难不让外人想,你只是想突显自己的善心和高尚,你并没有想彻底解决问题。”
“不,不是,我没有!”汝音激动否认。
她从没这样想过,为什么他要说出这么伤人自尊的话?
这是他的真心话?这是他眼中的汝音吗?刚刚在大哥面前袒护她,难不成只是想为清穆侯家搏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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