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静信不大放心地询问。
“随你解释喽!”惠淳跳下窗子“你想悔过我不拦你,但很抱歉!我累了,想睡觉去了!晚安。”
随之她将窗子“砰”的拉上。
“喂”江口静信错愕地望着紧闭的窗子,他简直不敢相信,她怎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把他看在眼中嘛!
而他居然就任她为所欲为,这像他吗?现在若有人为他解答,他相信自己一定对他或者是她俯首三叩首的。
但,夜传来的只是不眠的虫在高鸣。
东新株式会社办公大厦内的总经理室中传来阵阵敲打键盘的声音,每一回看到惠淳在建档、打字,江口静信总是会看呆了!
“你曾参赛吗?”他忍不住问。
“什么?”惠淳抬眼看他,手上地动作却未曾停下来。
看她双眼离开键盘竟还能毫不出错,江口静信又不禁为之咋舌,惠淳恐怕是他见过最能干的助理,她不仅头脑反应快,就连手脚也利落,她天生是该当女强人的,但怪就怪在她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是个强悍的女人。
她有时会发呆,有时会傻笑,有时却又自说自话,相处了一段时日后,他发觉她除了工作之外都是略带傻气的。
等不到回应,惠淳蹙眉问:“我脸上长痘痘呢?还是口红、眼影太浓?你干嘛盯着我瞧个不停?”有时候她不大明白江口静信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的对白总是出乎人意料。”江口静信失笑道。
“这值得大惊小怪吗?”惠淳觉得好笑的问。
“我招架不住。”
“那是你老的缘故吧!”
“老?”江口静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从没把老字和自己联想在一起过,因为在他的生活中,总是工作、工作,所以他从没认真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老了?
而现在经她一提,他才想到,三十五岁确实不太年轻,但她的年纪和他恐怕也相差无几。
“难道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江口静信不禁反击。
“为什么不?只要我觉得自己年轻,我就可以永远是青春族,倒是你,生活和现实都快脱了轨了!”
“你又知道了!”江口静信嗤笑一声。
惠淳伸手拉住他的领带将他拉下身来,江口静信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仓皇地问:“你干什么?”
“你紧张个什么劲?不过是要拉掉你的领带而已。”惠淳坏心地窃笑着。
江口静信想阻止她手上的动作,但领带早已松松地挂在他的颈上,这样的改变反而使他看起来不再那么一板一眼。
惠淳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现在你看起来少说年轻了五岁。”她笑说。
“哪有那么管用。”静信伸手又想拉回领带。
“你敢恢复原状,我马上跟你翻脸。”惠淳抓住他警告道。
“我干嘛接受你的命令?”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停下手来不敢轻举妄动。
“我可不想跟个老伯走在一块,所以这一刻开始我会慢慢的把你改造成一个全新的江口静信。”
“大言不惭!”江口静信嗤笑一声。
“等着瞧吧!”惠淳却是胸有成竹地宣告。
瞧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江口静信突有不祥预感,仿佛她的成功是可预见的,而他准是败得片甲不留。
“静信,明晚是圣诞夜,你陪惠淳出去玩一玩吧。”江口夫人的语气是交代,实是命令。
“我明晚有事。”静信并不想接下这“艰巨”的任务。
“除非是约会,否则你别给我推托。”江口夫人的语气是不容人置疑。
“江口妈妈,不用了!我在家陪你们一起过就行了!过几天秋红他们不也要回来,到时我再和秋红一起回t省过年。”
“你不用替他找台阶下,他会有什么事?女朋友也没见他交一个,难不成是和一群王老五一起庆祝?”
“我是要去参加同学的婚宴,去得全是我大学同学,如果惠淳一道去反而尴尬,他们最会瞎起哄的。”江口静信解释道。
江口夫人却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地说:“那正好,惠淳你跟去沾沾喜气,说不定可以在静信的同学中碰到有缘人。”
“江口妈妈”惠淳张皇地叫,她不知江口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她一直以为江口夫人是满赞成她倒追静信的,难道江口夫人已经不喜欢自己?这个可能性让她更加不安了!
“你去看看”
接收到江口夫人使的眼色,惠淳才会意过来,她忙点着头说:“我要去,江口妈妈说得对,说不定在你同学中我可以找到一个有缘人。”
“我反对!”江口静信沉着脸说。
“你为什么反对?”江口夫人问。
“惠淳想找对象可以慢慢来,我的男同学没有一个适合她。”静信急着想要她们打消念头。
“可慢不得,惠淳年纪也不小了!”江口夫人推翻了他的理由。
“不、不,她还很年轻,反正婚姻大事不该急在一时,应该从长计议,对!就是从长计议。”江口静信开始词穷了!他起身在客厅走来踱去,他本人还不了解为何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可是江口夫人和惠淳却是明眼洞悉一切。
江口夫人心想着,她这个一板一眼的大儿子再不开窍,恐怕会错失一桩良缘的,所以,她决定推上一把“如果你不肯帮忙,那我就请你爸帮忙注意看看,依惠淳的条件,我相信不难找个对象的。”她故作热心的计算着。
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江口静信只得硬把挤上胸口的怒气又吞回腹中,他冷声吭着:“妈,你是不是太闲了?”
“静信,你怎可以这么说江口妈妈呢?她也是一番好心要帮我,我相信她不会害我。”惠淳这是存心激他。
而她的目的马上达成,江口静信扫了她一记白眼说:”你想嫁想疯了吗?”他略顿一顿又说:“真搞不懂你,工作能力那么强,干嘛非急着把自己嫁掉?”
“你没听人说吗?女人的幸福就是嫁一个好老公,我从没巴望让自己成为一个女强人哦!”惠淳笑着强调。
江口夫人也跟着附和着:“是呀!是呀!以前人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再强,总要找个人依靠。”
江口静信鼓胀着双颊,他简直就是快被她们两个逼疯,现在他才体会,女人若是阵线联盟,真是太可怕了!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
“好吧!随你们高兴,相亲、结婚,你们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静信挫败地说。
一场婚宴正进行着。
每个走进宴会大厅的客人总是先一句“恭喜”再接着便是 merry christmas。
选在圣诞夜办婚宴,婚礼当然更是热闹非凡,而这一场婚宴顿时成了圣诞晚会甚更成了同学会,因为来的全是新人旧时的同班同学。
“野间今天真帅呀!”江口静信不忘恭维一番。
“还是不及你万分之一。”新郎野间哲也不忘反赞。
塞得满口食物的近藤智一趋上前来揶揄他们说:“你们恶不恶心呀!说帅当然我近藤排行第一喽!”他自吹自擂,大方不惭还脸不红气不喘。
“说恶心没人比你更恶心了!看你塞了满口食物,也不怕水桶肚又更突出。”野间开起玩笑来。
“此言差矣!有点啤酒肚更显得出我的稳重,我老婆可是爱死我了!”
“你还真是那么厚脸皮,令我们望尖莫及。”江口静信笑揄道。
他的话一出口,野间及近藤两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瞧,他们皆不敢相信这种俏皮话会是出自木头人——江口静信的口中?
“这称得上是本世纪大新闻吧?”近藤智一睨着野间哲也笑问。
野间哲也赞同地点点头。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懂?”江口静信不解地问。
“显然江口小子没察觉自己的改变。”野间如此猜测。
“改变?”江口静信蹙眉反问,他自我打量,由上而下,除了看不到自己的脸,他可没看到自己哪一处改变了?最多也只是穿着不再那么一板一眼,可是他相信这应该没那么明显。
“我哪里改变?”静信忍不住再度追问。
“你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野间好奇地问。
“好事?你指什么?公司赚钱?还是一切顺利?”
“当然都不是那些,是有关你切身的事,例如谈恋爱?或者碰上什么中意的人?”近藤智一推测着。
“别开玩笑了!什么恋爱、中意的人,根本没那回事。”江口静信一概否认掉。
野间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后说:“有些事是你再怎么否认都遮掩不掉的。”
“喂!你们怎么搞的,今天我可不是主角,别把话锋对准我。”江口静信慌忙转开话题。他太了解他的好友们,他们可是一个比一个眼尖,一个比一个会推敲、追根究底,谁叫他们一个是杂志社主编一个是记者,再不转移注意力,他真的休想全身而退。
“江口,告诉你一个消息。”野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事?”江口静信被野间突来的严肃搞得莫名其妙。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野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上战场吗?有那么严重?”他忍不住打趣问,你觉得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穆惠淳,而她和他的这帮朋友根本扯不上关系,所以他更毋需惊惧。
但他马上发现自己的估计错误,他完全惊楞住了!因为他听到野间哲也说——
“吉泽百合子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江口静信有一刻以为他全身的细胞已死得殆尽,他十分怀疑自己还活着。
吉泽百合子是小他们两届的学妹,她是当时的校花,和他更是公认的一对,但当时他被他父亲管得死紧,所以毕了业之后他和吉泽百合子也宣告分手。
后来他出国进修,当他再回到日本时,他曾听说吉泽跟着家人移民国外去了!他总认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她见面了!
“消息还够震撼吧?”近藤打趣着说。
拉回心神,静情故作漠不关心地笑道:“有什么好震撼的?你还当我是大四的学生吗?”
“你一点也不吃惊?”野间哲也不解地问。
“她回不回来我无权过问,倒是你这个新郎官,正事放着在这和我瞎打屁,小心新婚花烛夜就被罚睡客厅。”
“安啦!她自己也走不开。”野间毫无后顾之忧地说。
“那你也得顾到其他宾客呀。”静信提醒他。
“他们都各组成小团体在话家常了!我这主角反倒成了同学会地发起人。”野间哲也自我打趣道。
“那你这发起人的面子可真够大,全班来了三分之二以上,史无前例哦!”近藤忙接口说。
“近藤说得没错,这一回来得可比上回同学会多,你面子算是够大了!”静信跟着凑兴。
“换你的时候,也许会全数到齐。”野间反说。
江口静信耸着肩,一点都不以为然般“搞不好才小猫两三只。”
换他?谁知道有没有那一天会来到,突然间静信想到惠淳的求婚,虽然为时已远但想来却记忆犹新,反是他一点也记不得吉泽百合子那张漂亮的脸。
或许时间早已冲淡了一切,至于未来会如何?他从不多想,他只想好好过每个今天、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