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阳精只能在染毒初期见效,一旦时日拖长,毒性又变,以致无药可解,他们也只能驻守在村落里,避免盗贼再回。
同时将那些中毒已深的可怜女子隔离,并持续尝试新的治疗方法,直到“阴人”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假象。遇袭的那一夜,岁无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
他被一股大力撞得穿破夯土薄墙,滚入一家农户仓库,仿佛有半间屋子压在身上。满眼金星未褪。
那物事又咆哮着掀飞了压住他的砖梁,岁无多本能抓起农具迎敌那是整晚他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村子的,回神时天已蒙蒙亮,远方地平线窜起浓烟。
他认出是村子的方向。大概只有一半同伴逃出,三人带伤,臂上留有几条凄厉爪痕的撑得较久,被咬伤的人则蜷成一团,浑身抽筋也似,发出骇人惨叫,连压都压制不住,整整痛苦了一个时辰才咽气,过程堪比凌迟,活着的人无不汗泪纵横,精疲力尽,仿佛也死过了一回。
村里完整的尸骸不多,全是残肢,散发出可怕的脏腑臭气。中毒女子浑身沾满鲜血,有的呆呆坐在地上,泡在失禁的屎尿里,有的失神胡乱行走,也有啼哭或狂笑的,活生生一幅工笔精描的炼狱图。岁无多砍死了对敌的阴人,用镰刀并着锄头将脑袋斫断。
就着天光一看,发现是之前交过手的山寨贼首。这厮的武功差不多是让岁无多踢着屁股玩的程度,昨夜那犀象般的怪力、虎豹般的敏捷,简直就是请神附体,完全没有道理。
“阴人”并不主动攻击染毒的女子。少数身亡的,下阴开裂得不忍卒睹,身躯四分五裂,推断是心神已失,自跑去与“阴人”求欢,遂被当成了饵料处置。阴人像追着他们跑似的,此后几乎每夜,都必须和这样的怪物战斗或对峙。
尽管伤亡数目不似头一夜惨烈,仍无法阻止同伴的减少,他们需要一座堡垒。能在夜间闭守、抵抗蜂拥而至的鬼物,易守难攻的不落之城。
“去游尸门总坛如何?我听说那里囤积不少粮食武器,游尸门不及运用,便已覆亡。五岛七砦也无力占取,就算有人,多半是毛贼一类,容易应付。”提议的奚无筌是惊震谷一脉。
在山上时岁无多与之不熟,非是无意交游,他在惊震谷的朋友多了去,而是此人闲云野鹤,意在山林,竟连自家师兄弟也不怎么熟稔。
奚无筌会赶赴渔阳,实是大出岁无多的意料,并肩作战以来,渐觉此人品行端正、外冷内热,在山上该颇受埋没吧?惊震谷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破事成堆。一门“呼雷剑印”
练不出鸟来,不会换别门练么?偏生老家伙都是死心眼,益发削尖脑袋往里头钻,苦的是底下的年轻人。
奚无筌性格不愠不火,不利修习刚猛一路的功夫,这是连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却未必练不得内功,正如水有洪汛的猛暴,亦有流觞之巧。岁无多遂将所学悉传,裨补其阙。
“‘飘蓬剑寄’本非幽明峪的独门,通天阁我记得有秘笈的,八百年没人翻过,灰尘比书还厚。”
他笑着对奚无筌说:“但‘萍流剑引’就是我幽明峪独一份的绝活儿啦,三丈之内,直线冲刺的速度独步天下,人去如剑,出则无悔,便在幽明峪,也不是谁都会的。
咱们若能生离此地,切莫在人前轻易使出。出了事,倒楣的可不是我,我自江湖逍遥,你得自己担待。”奚无筌犹豫起来“这不合山上的规矩,还是不要了罢?”
“武功不嫌多。”岁无多大力一拍他的肩膀,几乎拍得他立足不稳,豪笑道:“有命回去,你再把它忘了罢。若死在这里,再合规矩又有个屁用?”奚无筌一想也是,遂不再言。得有心人点拨。
他武功进步神速,也可能是生存所迫,加倍激发潜力,其他几位惊震谷的师弟本领不济,接连牺牲,只有奚无筌挺了过来,渐成团队的中流砥柱,俨然是岁无多以下的二把手。
奚师兄在众人心目中既不同以往,他的提议,自是无人反对。常伏地宫并非建筑在地底,而是在环形的峡谷壁上挖出宫室,出入仅一条狭窄通道,外接铁桥深壕。
吊桥似是毁于战事,宽逾两丈的壕沟被汲干了水,插着几根双手合围粗细的巨木,稍具轻功基础者勉强可过。甬道内,抬头只见一线天,猿鸟亦无从飞纵“易守难攻”绝非说说而已。
而地宫里除了发生过战斗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和折断的刀剑等,不见半具尸首,多数房间保留着日常使用的模样,也有足够的干粮饮水。
他们在此地待了大半个月,每晚利用临时凑合的陷阱机关守住通道,斩杀循声而来的阴人,远比在村庄野地要轻松许多。
奚无筌甚至发现药室囤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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