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成为英雄更好更迫切的选项。”所以你运气不好啊,黑山老妖。员外郎似的白胖书生一抹颔渍。
随着胸中热血滚沸,丹田里似有一股邪火在隐隐窜升,他双手握着赤霞剑,胸口那种闷重的感觉就像初次见到江露橙时那样,悸动到会觉得疼痛的程度。这是错过不再、好到没法更好,一生只能遇上一回的好机会。
当着江师妹之面,只能做英雄了啊。“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龙大方轻轻念诵,迈步俯身,拖剑朝巨汉奔去。
手中所握,仿佛是团烈火,炙卷须眉,蒸发汗渍直到踩着树干一跃而起,迎着猎猎劲风睁眼,才发现赤霞剑真裹在熊熊赤焰里,剑柄剑锷的纹路绽出炽芒,灼痛了握剑的手掌。
但处于一生一度的英雄时刻,龙大方凛然无惧,从天而降,衣发逆扬,一剑标向那狞笑昂首、满目讥诮的黑山老妖,从直欲胀破的丹田里爆出惊天怒吼:“死来,妖物!”卷着赤红火焰的金剑“剥”的一声刺入钟鼎似的黝黑头盔,从楔形帽沿一贯而入,陡自盔后穿出,热刀刺牛油般,滑顺得无以复加。
龙大方连人带剑重重撞上巨躯,冲击力道之强,底下拉着钢丝的四人抵受不住,甲内的固定锁扣松脱,丝索抽离,拉锯的双方倏然两分。
应风色在半空中奋力扭转,以背门着地,撞得眼冒金星,总算护住怀中女童,忽觉触手处又绵又软,肉感十足,决计不是幼女的身板,本能地掐握了一把。
言满霜一惊,捂胸坐起,臀下又被某个勃然而起的坏东西顶了一下,堪称是双重打击,忙不迭地逃了开去,小脸酡红,垂落的散乱发丝掩去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单薄的背心轻轻起伏着。
不知是惊是怒。江露橙搂她肩膀细声抚慰,两人始终没往应风色处瞧来,料想是言满霜并未告状。回想起来。
坐于他两腿间的绵股浑圆有肉,绝非干巴巴未发育的幼女,那异常丰满的乳房手感也是。应风色不知如何才得藏起这般傲人的双峰。
但言满霜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自己的年纪,是众人瞧着她娇小的个子与稚嫩的长相,想当然尔地将她当成幼女。
宽松突兀、宛若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打扮,想来也是为了遮掩发育良好的身材,所做的伪装。
江露橙对她的关怀不似作伪,应该也被蒙在鼓里。言满霜的实际年纪,若连女子都不易看穿,这可不是一句“阴错阳差”就能揭过。
应风色越想越觉这位言妹妹在装小的演技上委实不容小觑,眼角眉梢等细微处格外有戏,毋须开口就能暗示周遭之人“我是小女孩喔”自然而然,像入骨髓,堪称神技。
但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须得对初识之人隐藏年龄?也可能是她早已习惯如此。个中必有蹊跷。
然而却非此际最重要的事。应风色拾回半痴剑,谨慎地靠近双手大开、仰躺于地,头颅连着铜饰方盔被赤霞剑贯穿的巨汉,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已经死透。
金剑上的火焰熄灭,剑刃透着些许暗红,白烟缕缕,热气灼人,夹杂着创口肌肉炙熟的焦臭。
青年撕下袍襕裹手,拔出赤霞剑,惊觉剑柄之烫难以久持,只能先搁在一旁,提起半痴剑,将黑甲链接处一一削断,甲片散落一地。
“堂堂风云峡的麒麟儿,居然干起这等劫尸捡骨的勾当,你不是连这种黑心钱都要赚罢?还是这也能加捞什子点数”运古色啧啧有声凑上前来,蓦地脸色大变:“不是吧,需要这么变态么?”
应风色痴剑一挥,剁下巨汉的头颅,因新死不久,尸身血液未凝,大把的暗红乌浓从断口激射而出,持续片刻才转弱。
应风色不理运古色大呼小叫,提着沉重的首级避至一旁,刃尖由下而上,深入鬼牙半面与颊颔间的缝隙里一削,另一边也如法炮制,取下了半面。
首级两侧的颔骨上,各凸出小半截铁钉似的异物,平滑的簇新断面闪着金属锐芒,自是半痴剑所致,敢情这副半面以铁钉一类的物事锁入颔骨,才无法以徒手取下。
这残忍的手法连运古色都被震慑,一时忘了叫嚷,瞠目片刻,回神时已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是为取面具才砍的头?”并不是。应风色在心里说,他是为确认巨汉的长相,才铁了心取下半面。
在与面具奋战的过程中,发现从上方的空隙削不断固定之物,下方又不免被身躯阻挡,才不得不砍下首级,却顺着他的话说:“至少其他的鬼牙众不必再试了。
这鬼牙半面与头颅的连接点,无法轻易从外部破坏。”被装扮成“黑山老妖”的巨汉面孔扭曲,变形严重毕竟额头先被赤霞剑洞穿,又遭半痴剑断颈形貌与生前的模样必定天差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