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又是什么?光秃秃的鬼树下似乎立着一块碑,应风色翻身下马,不敢大意,提着剑缓缓接近,树影连囍字灯笼的光都遮去大半,鼻尖几乎要贴上石碑,手眼并用,才勉强辨出是“茎陵界”三字。
“茎陵界”一阵乳脂温甜的幽香窜入鼻尖,却是江露橙凑上来,小手在碑面一阵摸索,偶与应风色的指掌碰触,也大大方方地毫不拗捏,两丸白水银似的翦水瞳眸回映着若有似无的幽微月光。
在树影里分外晶亮。应风色却陷入沉思,无暇理会少女小手的温软肤触。看来,第二枚玄衣令所借是“柳毅传书”的故事了。
相传金貔朝有书生名唤柳毅,赶考不中,在返乡的途中经过茎水,遇见一名容貌绝艳的牧羊女,正自伤心垂泪。
柳毅甚是不忍,上前询问,牧羊女自称是央土泊陵湖龙王三公主,依媒妁之言,嫁与茎河龙王二皇子,岂料丈夫风流无行,婚后不履行夫妻的义务,反与婢女侍妾胡天胡地,冷落正妻。
龙女向公婆哭诉,公婆宠溺爱儿,不肯主持公道,将她拘禁在茎水畔。柳毅听得义愤填膺,为龙女千里送信,返回泊陵,泊陵龙王的弟弟灌塘君生性暴躁,闻讯立刻飞至茎水,生吞了薄幸的茎河二皇子,救回龙女,因龙女对柳毅暗生情愫。
最后更撮合二人,玉成美事。“这颗光秃秃的大树,该是柳毅挂物求见泊陵龙王的‘社橘’。”
应风色心中暗忖,却没有说出口,思绪忽被不祥的预感所攫,此地既是第二枚玄衣令的舞台所在,为何不见有九渊使者?
难道全被杀了么?当中有没有鹿希色云破月来,皎洁的银色月华遍照荒野,赫见前头十余丈处遍布尸骸,鲜血与残肢飞散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那怪异的白霰覆满野草泥土,闪闪发光,胜似瑞雪,但这时节是决计不能下雪的。“我肏!是谁干的”运古色热血上涌疾冲而出,忽又停步,忍不住揉揉眼睛,瞠目结舌:“等、等一下!怎地死的大多都不是人。那是”
话没说完,旁边倾圮的木板墙底“哗啦”地一掀,窜出一条披着连帽斗蓬的人影,呼啸着一杖朝他脑门扫落!同一时间“社橘”的秃树顶和树根里的埋伏齐出,各自盯紧了目标,五对五一个也没落下,敌暗我明,偷袭的一方占尽先机,包围圈倏地收拢,完全是不留活口的狠厉打法!
从社橘顶跃下、刀噼应风色的那人身材高?,肩胸却较寻常男子窄削,一身蟒袍猎猎飞降,可见松垮。
面孔虽逆着光只见轮廓,随刀风刮至的幽香汗泽却无比熟悉。应风色及时挪剑,以鞘壳接招,以免毁去刀刃,见来人落地变招,抡刀复来,赶紧扯下银色半面,横剑喝止:“鹿希色,是我!”
刀至中途倏然偏转,女郎拧腰止斗,不觉摇散了一头汗湿的浓发,似笑非笑:“几时出家了?道长此后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修为怕要一日千里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应风色上前拉她袖子,又不好做得太明显,悄声道:“别为解使令身不由己,我这不是扮燕赤霞么?笨儿子都还没生哩,要近女色,要近女色。”
“瞧见了,随身带俩标致妹子不是?道长这是求子心切哪。”女郎淡道,面上虽是不冷不热,却听得应风色汗毛直竖,赶紧赌咒发誓,绝对没有拈花惹草,只近希色,其余免谈。
鹿希色眼角眉梢掠过一抹笑意,咬着薄唇并未接口,低头轻呼:“这便是半痴剑?给我瞧瞧。”取来把玩,前事仿佛从未提起过一般,被分配到第二关“柳毅传书”的。
除了鹿希色之外,还有顾春色、高轩色、平无碧,以及双胞胎之中的哥哥何潮色。何潮色负责收拾的对象是江露橙,然而。
在面对淡紫诃子也几乎裹不住的跌宕双丸,还有透出薄薄纱袖的香肩雪臂,血气方刚的少年眼睛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摆,被凌厉快剑杀得左支右绌,若非应风色喊停,莫说披创见红,以江露橙出剑的狠辣机敏,丢了性命也不奇怪。
见新成员是两名女子,言满霜更连少女都称不上,至多就是女童,众人称奇之余,纷纷把羽羊神骂上了天。
龙大方见何潮色难得畏首畏尾的,不住拿眼角偷瞄露橙师妹,朝他后脑杓狠狠敲了个爆栗,端起师兄的架子,老气横秋道:“没规矩!
好好同你江师姐打招呼,你们夏阳渊平常是这么教的么?”何潮色疼得眼角迸泪,捂着肿起一包的脑壳儿,悻悻还口:“说不定是师妹啊。”
江露橙噗哧一声,以手背掩口,露出粉橘色的酥莹掌心,衬得五指纤纤,宛若玉笋。“你们奇宫的人说话好有趣。”与余人通了门派姓字,又替言满霜引介。龙大方本想给何潮色个下马威,教他莫打未来师嫂的主意,这下两人倒有说有笑起来。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