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色仍是面带轻笑,温煦如春风,高轩色则神色漠然,毕竟奇宫弟子多受过“血杀之教”剥夺有生对他们来说,是行走江湖早有的觉悟。与鬼牙众的性命相比。
他们更关心自己能不能生出此地。“我们和鬼牙众被分成两边对抗,就像小时候玩的骑马打仗那样,哪边先被对手摘掉了头上所绑的布巾,就算是输。”
应风色环视众人,一边留意塔顶的动静,飞快解释道:“对九渊使者来说,这关并无守关的头目,我等要对抗的,就是洪水。
只要堤坝被毁,堰中蓄水淹没下游,便算是我们输了,于鬼牙众一方,他们的任务应是阻止我们过河,把所有人杀掉是一法,万一不成”“横竖是死,不如毁掉堤坝,来个同归于尽?”
顾春色抱臂抚颔,沉声接口。“也可能羽羊神给他们承诺,‘死于降界不算真死’、‘完成任务即可复活’之类。”
鹿希色此话一出,连运古色也不禁变了脸色,急忙转头去瞧木塔那厢有无动静。应风色并未向众人透露更多的实情,如鬼牙众对银色鬼面的憎恨,以及他和龙大方在马车箱底发现的银屑等,这些事或与降界的真相有关,却无助于突破眼前的关卡。
解析鬼牙众的行动也是双方投入战场之初,悬殊的人数差距,令鬼牙众掉以轻心,占据磨坊后,不但没有积极扫荡剩余的九渊使者,巩固防御,只抢回官轿了事,显是被缚于船顶的绝色女子所惑,试图从相连的横木爬上堤坝、解下少女,却始终没能成功。
至于鬼牙众为何执着于俘虏女性的九渊使者,应风色自有一套猜想,虽无有力的论据相佐,对照舟桥畔众家鬼卒轮战储之沁时。
那种猫戏老鼠似的散漫轻佻,应风色的揣想似非无的放矢,但此亦不能对众人说。无论如何,鬼牙众浪费在试图掳获绝色少女上的时间与气力,耗光了先期所获得的巨大优势,拖到应风色等人进入战场,救下储之沁与何汐色,胜负的天秤自此迅速倾斜。
被一举突破的步卒锋线,怕是塔顶妄想吃天鹅肉的鬼牙众见敌人增援,欲以优势兵力对抗,岂料稍触即溃,根本就不是对手。
此际犹在横木间鬼祟攀爬、上窜下跳的几点乌影,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应风色唯恐他们狗急跳墙,破坏构枢同归于尽以羽羊神的混帐程度,肯定留了像“断龙石”一类的机关,让居于劣势的鬼牙众得以逆转,坑杀九渊使者于解令的最终一步前。
故分秒必争,须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塔顶,杀光所有能破坏构枢的鬼牙众,破解本关使令。“高轩色、顾春色、运古色随我来!其余人等听鹿希色号令,扫荡磨坊!”
运、顾是仅次于应鹿二人的硬点子,高轩色的武功稀松平常,但魁梧的体型与两膀气力勉强也算一员猛将。
他一口气抽调三名精锐,反叫老弱妇孺去攻塔,怎么都说不过去。储之沁虽与众人不熟,眼底却揉不进这点沙,板起俏脸寒声道:“岂有此理!
既要攻塔,自是全力以赴,兵分两路是什么道理?按我说,你、你留在这儿,莫拖累了众人。你箭术不错,待在这儿保护她们俩,见有鬼卒逃出。
或高处有人探头,便以弓箭招呼,那边的大个子负责开路。众人听我号令,合力破塔,以解使令!”分指江言二姝、运古色以及高轩色。应、鹿交换眼色,理都没想理她,分往两头动身。
二人一动,余人也没法杵在原地,顾春色淡淡一笑,冲目瞪口呆的“小师叔”微微欠身,施展轻功,俯身曳袖,飞也似的追赶应风色。
何氏兄弟与龙大方也没什么犹豫,跟随鹿希色行动,只何汐色掠过储之沁身畔时,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仿佛深感抱歉似的,旋即冲入塔中。
江、言二姝本算不上战力,留在塔外,也没甚影响。应风色是无暇分派,并没有硬要压上她俩的意思。
不知为何,自见得那缚于船顶的女子,江露橙便有些神思不属,连储之沁说了什么也没细听。长考多时,下定决心,对言满霜道:“你在外头找个地方躲着,姐姐去去就来。有个人,我得瞧了才能放心。”
闷着头奔过储之沁身畔,不小心撞了她肩膀一下,回头灿笑:“储姑娘,对不住。你没怎么样罢?”
足下不停,一溜烟钻进了塔门,便是虚应故事也未免太过敷衍,可比扇储之沁一巴掌更令她难受。平无碧就不是明断的性子,见众人一霎星散,顿时手足无措,眼巴巴望着高轩色。
“这咱们听谁的?”魁梧男子踌躇片刻,哼道:“你也是师叔,就不能自个儿想?”霍然转身,追着应风色与顾春色去了。
储之沁自觉分派有理有据,要比那风云峡的麒麟儿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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