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拍即合,遂联手扳倒雷彪,据说雷万凛对叶藏柯的武功胆色甚为欣赏,颇欲招揽,叶藏柯却反问五爷:“我加入赤炼堂后,是不是就不能对总瓢把子出手了?”
“按帮规是不能的。”毫不起眼的初老汉子搔搔后脑杓,颇觉困扰。“哪条我就不记得了,怎么你打算向总瓢把子出手么?”叶藏柯淡道:“他如与雷彪做一样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初老汉子嘿然一笑,继续吃喝,两人就此交上了朋友。
雷万凛虽称霸武林,赤炼堂对百姓的侵凌较过往却收敛许多,起码是能讲道理的。叶藏柯不以为自己有忒大的影响力,只庆幸不用与五爷兵戎相见,两人常见面交换情报。
其实就是找借口吃饭喝酒而已,但这回的情况却非同小可。两湖水军大营丢了笔官饷,有人说是五万两,有人说是十万两,莫衷一是,应该就在这三两个月间。
当中层层欺瞒,延宕推托,所涉非死即失踪,以致案发细节已难还原,连东镇知不知晓都还两说。
两湖赤水一带目前风声鹤唳,各水陆码头严密盘查,衙门、军队,甚至赤炼堂也都搅和进来。因为连要找什么人都不知道,一无所获也是理所当然,但看何时东窗事发,东海全境就等着翻几番。
叶藏柯听应风色提起降界中的官银箱子,参照铁鹞庄霍家父子的遭遇,嗅出其中蹊跷:幕后黑手利用霍铁衫等现世不存的“鬼牙众”劫走官银,再教九渊使者杀人灭口,偷龙转凤,任凭黑白两道掘地三尺,也寻不出蛛丝马迹。
原本荒谬的神棍唬人把戏至此摇身一变,显露诡谲难测的阴谋轨迹,背后牵连不知几何,恐怕不是一介游侠浪人所能应付。叶藏柯左思右想,不得不寻求五爷的协助。
“这不是赤炼堂干的,他们也头疼得紧。”雷景玄答得干脆,带些许血丝的浊瞳滴溜溜一转,抚颔沉吟。
“有人顺走了兔儿爷的十万两啊,胆子不小。这事我有兴趣,你再说得更仔细些。”叶藏柯遂说了降界诸事。
按说知有铁鹞庄可利用者,雷彪既死,疑犯只剩下乔归泉乔四爷。霍铁衫父子扮马贼替雷彪扫除敌人,烧杀掳掠,正是乔归泉牵的线。
做为奖励,由雷彪作保、乔四爷引荐,让霍铁衫入了连云社,改头换面成为仕绅,还想拉他与洛乘天联姻,以巩固霍家在连云社或说在湖阴白道上的地位。
霍家父子被叶藏柯废去一臂,幽禁天瑶镇后,乔归泉趁机断绝往来,此举与其说与霍铁衫划清界线,倒不如说是避免被雷彪一系失势连累,不算蹊跷。
以乔归泉的财力势力,要搞出降界规模的骗局不算太费力,而两湖大营丢失饷银,一旦公诸于世,对到任未久的镇东将军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这又与乔归泉台面下的运作不谋而合,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依雷景玄与叶藏柯的预想,这轮降界只消盯紧主其事者,一路尾随进入湖阴城地界,就算最终仍走脱了目标,乔归泉这口死老鼠是非吞下不可了。
使劲儿在湖阴刨挖,就不怕掀不出点材料来,岂料却双双落空。瞧着半点特征也无、平庸到连穿华服都像旧棉衣的初老汉子,吃得满嘴满手都是鹅油,叶藏柯差点没压下火气,落坐时桌椅杯盘乒乓一阵乱响,雷五爷赶紧递上条鹅腿。
“趁热吃。冷了不对,冷了也好吃。”冲堂倌招手:“来盘桔酱冷蘸鹅,嫩姜切丝佐紫苏叶。再打斤半白酒。”
堂倌高声唱喏,余音悠悠绕梁。叶藏柯接过鹅腿,直想往他脑门上来一下,还好忍住了,五爷瞥了他一眼。
“睡没睡好,得多吃点才有气力办事。自己来,别饿着。”(那就是还有戏!)叶藏柯精神一振,深幸没拿鹅腿揍他,一回神鹅油鲜香窜入鼻中,顿觉饥肠辘辘,也跟着狼吞虎咽起来。
满桌菜肴一扫而空。五爷唤堂倌收拾狼藉,抹了桌子,换上红豆松糕桂圆莲子羹,叶藏柯实在吃不了甜品,只要了毛豆佐酒。
“昨晚不算瞎忙,最后还是跟了个人。”初老的汉子以调羹就口,微眯着眼,似沉醉于甜汤的香气。
他的发际线后退严重,露出的高额头有种难以言喻的苦命之感,稀疏的薄发扎紧,几乎是服贴着显出葫芦似的颅形,额角散落几绺蓬发“落拓江湖”四字突然具象了起来。
跟到无面鬼影之流,还不配让五爷说嘴,此人必是关键,甚至是主持降界的首脑。叶藏柯掌里捏着汗,竖直耳朵,没敢打断。
“一路跟到了这里。”雷景玄指了指桌板。叶藏柯警省起来“跟到了舒雁酒楼?”“不,跟到城里。”五爷蹙眉嗔怪。“大半夜来酒楼干啥?”你倒是说清楚啊!幸好口中无酒,要不喷他一脸都不意外。叶藏柯忍住吐槽的冲动,耐着性子静听。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