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婷归来后只字未提,应风色总不好缠着她追问。莫婷知道他与鹿希色的关系,那种感觉。
就像同现任妻子打探下堂妻也似,饶以应风色之聪明绝顶、脸厚舌利,也不知如何开口,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莫婷是故意不与他说的。扮韩雪色侵犯她实在太幼稚了。
莫婷又气又好笑,可没忒容易饶过,事实上,这两次与会都没见着鹿希色,纯是无乘庵内部商议。鹿希色的计划莫婷不感兴趣。
她更想带着应风色远离争端,且以为储之沁和鱼休同亦该如此,但言满霜则有全然不同的见解。
“降界首脑一日不除,谁能置身事外?”女童嘴角微扬,声音语气是超越外表的成熟,甚至该说深沉,违合处宛若千年老妖寄体。
“况且,你母亲若插手,我们是打还是不打?身为历代素蜺针使中难遇的武材,莫执一非是好相与的。“我不勉强你参战,只求你两件事:为我们取出颈后的机关,再不受召羊令挟制,此一也。
其二,带莫执一远离此地,我会替你们在佛前祈愿,保佑你们顺风顺水,一路平安。若她现身此战,我不会留情,望你谅解。”至于“窃占大位的毛族杂种”
她提都不想提,仿佛怕出口脏了嘴。能说出“素蜺针使”四字,令莫婷颇感诧异。况且母亲行迹隐密,很少有人知道这代的“莫执一”武功高强,言满霜一语道破,便由其师“三绝”惟明师太处听得,也难为她牢牢记住。九渊使身上的“连心珠”
莫婷不曾经手,听莫执一说是嵌于颈椎,运作之理不明,无法答应为三姝执刀取出。协商的结果,由莫婷负责联系并说服其母,但言满霜暗自打定主意,若不幸谈崩,便出手制服莫执一,逼问取珠的法子,再由莫婷施行。因为言满霜不信任鹿希色。按鹿希色之说,连心珠是取不出的,如此精密而牵涉人身中枢的秘术。
即使是莫执一也无法在同一人身上进行第二次,失败致死的风险极高,最少也是个瘫痈的下场,龙方飓色等人皆未取出。
“而那厮没有召羊瓶。”鹿希色对众姝道:“就算羽羊神亲临,用了召羊系列的道具,也只会让所有九渊使一齐昏倒,谁也动不了。”言满霜冷道:“除了你和羽羊神,以及不属降界之人。”
“对我们来说。那就太好了不是?”鹿希色双手环抱,托起坚挺双峰,笑得既冷蔑又挑衅。“原本只能解决龙大方,到时候连羽羊神也有机会一并铲除,一了百了。”
但鹿希色安排的后手若连羽羊神也能除去,昏迷的言满霜等便如俎上之肉。女童自不能任人宰割。
之后召集的两次会议不过是掩人耳目,实则想说服莫婷以她为试验对象,割颈取珠,莫婷自是断然拒绝。“我认识你不深,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冲动无智的人。”
“因为你不明白受制于人的痛苦。”言满霜倒不敢太过开罪她,冷冷一笑。“你知道要在我身上动这等手脚,须有什么样的本事?我好奇到恨不得立时便杀至羽羊神面前,问问他是如何办到。
比起降界中的遭遇,这竟是最折磨我的一件事。”莫婷无法迎受她的愤恨与痛苦,只能说:“若配合鹿希色势不可免,你该尽快联系令师惟明师太,当作应对连心珠的备案。我母亲那边我会尽力劝说。但也要做好不能成功的打算。”
言满霜冷冷哼笑,对话最终便止于此。但莫婷直觉她不会放弃。言满霜对自身修为极有信心,认为能挺过取珠的风险,此一思路太过唯心,是武者、尤其是内家高手常犯的错。
比起内功心法,医术其实更近于匠艺,哪怕只差分许,装不进就是装不进,打不开就是打不开,与修为意志没半点关系。莫婷做好她会再找自己第三次的准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在镇外为卧病的老妇人看完诊离开,中途一名女童跑来,递给她一封便笺,笑道:“姐姐,满霜让你去找她哩。”
莫婷微蹙柳眉:“是无乘庵的满霜么?”女童只一径嘻笑,并未接口。笺上写着“可来一晤”虽无落款,是言满霜的亲笔没错结盟当夜,莫婷让众人写字传阅,熟悉彼此字迹,以免为敌所乘。
正好派上用场,她问女童:“满霜在哪儿?”女童说了地点,竟是江沄村洛氏母女曾寄居的祠堂。
莫婷收好便笺,给了几枚甘草丸子打发女童,沿镇子边走,转入了一片茂林。此间乃是缓丘,铺石山径蜿蜒拾级,林相错落,不是遮天的那种浓密,林树下半并着路石生满绿苔,被午后阳光一照,林上金翠浮晕,低头则是苔衣如覆,深浅之间明媚如画,对比莫婷曾居的老樗林,别若天地云泥。
眼看将至坡顶,女郎刻意背着阳光,于一株合抱粗细的树下驻足,叹了口气。“江沄村忒远,我是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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