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评价,先生的提点,怕是更近于心性一类,沉吟道:“小弟倒没觉他像是好钻营的模样。”
虞龙雪蔑笑:“那是人家不拍你马屁,怎知他不拍别个?县衙后头那几间好房子,怕就是留来‘进取’之用,轮得到你袁大学士安生落脚?”
她自到根潭,便对成冶云颇为不满,那厮来阳庭时姿态甚软,瞧着也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夸夸其谈的无用书生,她才勉强答应,让袁佑拖着病体走一趟。
但她家相公的病,成冶云是亲眼见过的,根潭镇又不是什么七荒八僻的贫穷乡间,成冶云给她们安排的地方却称不上舒适,显是扣着资源。
等后头真正的救星到来。虞龙雪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这十年间收敛了性情,换作过往,肯定堵在那“救星”前来的半路上,教他们吹吹刮透旃州战场的泼天血风。
难得先生也瞧成冶云不顺眼,还不往死里挤兑?大事议定,其后都是话家常。袁氏夫妇又留了半个时辰,算一算根潭那厢应该准备得差不多,这才起身告辞。藏林先生与袁健南亲热携手,一如来时,直送到集市外。
阿妍则止步于柴门之前,挥手目送姨父姨母行远。“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她问黑襦少女。简豫空淡淡的眸光自她二人脸上扫过。
“你喜欢他,他也欢喜你对不?是你姨娘不,是世人不许。它们说这样不行,是不可以的。无论你多欢喜他,你们始终都不能成,是也不是?”
阿妍猝不及防,听她单刀直入说“你喜欢他”时本有些害羞,谁知越听越是严肃,她对韩雪色的喜欢,没有到愿意为他对抗整个世界的地步,没想到简豫的“好意”如许沉重,犹豫一会儿才道:“差差不多罢?应该是这样。”简豫凝视着她。
“我最痛恨这种事。”黑襦少女道:“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关世人什么事?我就为这个帮你们,在这儿,没有人能拿这事为难你们。
“说完便径入屋里。应风色与阿妍对望一眼,总觉头皮发麻,这话从恁娇小的少女口中吐出,带着断金碎玉般的决绝,仿佛剑出无悔。
但凡二人情意有变,便要受她制裁一般,不晓得是该开心还是该害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对方表情实在太怪“噗”的一声齐齐笑出,直欲打跌。
“你们俩倒挺般配,一般的奇怪。”简豫下了结论。奇只不想被你说啊!有比你更怪的么?应风色又气又好笑,猩猩似的猛捶胸口,突然肋间一陷,吸不进半点空气,眼前金星直冒,膝弯倏软。回神只觉周身阴凉,倚墙坐在屋里的板凳上,身畔阿妍欢叫道:“醒了先生。他醒过来啦!您快来瞧瞧!“”
好了阿妍,你让开些。“是藏林先生那令人安心的沉稳嗓音:”阿豫!““是。”少女语声方落,眼前乌影一晃,幽香袭面,挟着狞锐劲风,他本能叉臂护住要害,简豫白生生的柔荑却贯入一绞,如玉筷拨钢棍,硬生生将直逼她大腿粗细的男儿双臂荡开。
应风色诧而不乱,正欲以“红尘四合手”相应,岂料一抬臂胸口便痛如万针攒刺,寒气直窜颅底,似欲破脑,瘫软间被简豫连消带打,玉掌啪啪啪拍击膻中、期门、天池、中府各穴,应风色背脊一挺,仰头吐出一口寒气。
余光所及,赫见板凳上结起薄霜,竟是适才落手处。大惊下喉头倏甜,连呕出两口黑血,第三口血色殷红,积郁才彻底袪除。
藏林先生拂去薄霜,随意落座,在他前胸后背按几下,应风色咳嗽渐止,勉力道:“先先生我这是”
“你是命大。”初老医者替他按摩背心,怡然笑道:“中这掌‘雷鼓动山川’而不死,传将出去,够你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回去问你家长老,三十年前名满北域的猿臂飞燕门第一高手、人称‘醉和金甲舞,大雪满弓刀’的严人畏,手下留过活口不?敢救治他的对头。
他连大夫都杀!让我摊上这个大麻烦,你是不是该好生交待来此的目的,韩宫主?”月陡地被评书里掌天命、知未来的绝世高人叫破身份,应风色不及悚然,已开始犹豫:是该否认到底好呢,还是爽快认了,搏个好印象?藏林毫无疑问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喜欢被当成笨蛋。相较于此。
就连“理应死于虞龙雪之手的猿臂飞燕门叛徒严人畏,不但人还活着,且被袁氏夫妇藏匿起来。以青衣仆从的身份保护阿妍”
这般猛料,似乎都失去原有的震撼力,他不知是哪里漏了馅儿,但就算藏林先生见过韩雪色而韩雪色并不知晓,应风色也不意外,况且还有阿妍。听阿雪的身份被喊破。
她虽未出声,一霎间露出的讶色也难自圆其说,只简豫一愣,歪着精致的小脸道:“阿净不就是阿净么?还能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