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什么效果,又慌又恼、又感迷惑的莽汉咬牙低吼着奋力一挺,终于冉冉站直。下一霎眼,数不清的血柱从他畸零破碎的外表劲射而出,肉眼难以分辨迸裂的是衣衫或皮肤。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血人,层层覆盖血浆的表面湿濡软烂,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最终像浇湿的泥塑坍塌倒地,缓缓汩溢摊散。
“‘玉梢金翅引龙媒’。”应风色看呆了,回神才听那把玩金钱剑的铜冠老道喃喃道:“够残、够绝、够狠霸!不愧是天门鞭索一脉的七言绝式。
鱼老道啊鱼老道,你把这等大威能、大杀性的绝招传给个暖床丫头,难怪你那宝贝女儿要同你拼命。荒唐,实在荒唐!”(这就是观海天门的“七言绝式”!)观海天门按左手所持器械不同,分十八宗脉,各脉均有一式经千锤百炼、融举脉武功之最精粹的绝学,以七字为名,称之为“七言绝式”是为镇脉至宝。
应风色到这时才知鞭索一脉的七言绝学名唤“玉梢金翅引龙媒”转念一想,又觉无比贴切。“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他默默吟诵词句,想起了闭眼前的最后一瞥。
储之沁应是在那使虎头钩的矮汉欺近身时,才施展七言绝式的。鞭剑卷起金芒,如满身都是烟花炮仗的舞龙旋起,明明从放招到收式的时间很短,瞧着却有种迤逦漫荡的悠转之感,才像舞龙而非真龙。继之金芒一收,将范围所及之人往内卷。
而后震出,应是气劲迸炸所致。使虎头双钩的壮汉距离最近,因此死相绝惨,差点便要摊作肉泥,余人伤势却远不及他惨烈:次近的两名衣衫破裂,覆面巾下血渍浸濡,也仅是如此而已,剩下的五人更连明显的外伤都没有。看来“玉梢金翅引龙媒”的声势虽烜赫已极,却只有收尾的气劲轰散能以一伤多,攻势还是集中于单一目标上,非为团战所创。
这下可糟了,看储之沁的模样,也知没有再来一次的余力,怕连转身上阶、闷着头冲回庵门内,速度都快不过几近无伤的七名对手,她不可能不知“玉梢金翅引龙媒”是一对一的杀着。
该趁气劲爆发的当儿撤退才是。场上七人如泥塑木雕般,维持原有姿势不动,几人胡乱转头,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押人质、破庵门还不动手!”发号施令的蒙面人低喝,震得应风色耳鼓生疼,却听场中一人道:“四、四爷!
我瞧不清,是不是大伙儿都都把火炬给熄了?”喉音哑颤,也知可能性极低,不敢多抱奢望。应风色蓦然省觉。
“玉梢金翅引龙媒”虽只一式,却是完美的三段攻击:鞭剑集中攻击主要的敌人,收式前的气震破开包围。
而烜赫如烟花、迤逦漫荡的盘龙金芒,非是华而不实的装饰,意在夺去范围内的敌人视力,以绝后患。
他在金芒大盛时,本能低头闭眼,举臂遮挡,这是从降界任务中学得的重要一课优先保护双眼,一旦丧失视力,就只能任人宰割。宁可不见,也绝不能看不见。被称作“四爷”的覆面人剑眉拧锁,不知是手下全被一名荏弱少女废去照子可恼,还是干黑活儿时被自己人叫出名号更令他火大,扬声怒哼:“老十三!你他妈也瞎了么?”
这“老十三”是场上七名覆面黑衣人中站得最外围的一个,离首脑和五名未蒙面者要更近些,一身夜行衣,头脸以黑布裹得严实,身后负了柄青钢剑,与不特别高也不特别矮、胖瘦适中的身材一样毫无特征,只特意背在背上这点有些滑稽。
“不好说。”声音没甚辨识度,但忍笑的那抹轻佻听着就不是正经人。“再歇会儿就知道了,没事,你们先忙啊,当我不在。”应风色见那“四爷”捏紧拳头,估计打死他的心都有,只为镇住场面,不好发作,大步走向使峨嵋刺的“飞星化四门”少主金一飞。
经过蜷缩在地的成冶云时竟未绕道,径起脚踢至一旁,可见火气。四爷粗厚的大手搭上金一飞肩膀,蒙面青年身躯微颤,察觉来人是谁后随即宁定下来。四爷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瞳孔,另一手在背后掀按几下,低声问道:“好些没有?”
金一飞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似似能见些光亮。”含僧道在内的五名未覆面者见状,各选了一人,运功于其腰背的命门、肾俞等穴推活血络,独独没人搭理那老十三,忽听储之沁道:“你们你们听着!
庵里我是武功最差的一个,识相的赶紧离开,别自讨没趣!这‘玉梢金翅引龙媒’的七言绝式在我师父使来,就不只是这样了。”
扔下缠丝鞭柄,拄剑为杖,缓缓退向庵门,额前几绺紊乱的垂发与卷鬓被汗水濡湿,黏在香腮口唇边,月光下看来格外凄艳,益显动人丽色。
那拎着金钱剑的铜冠老道翻着怪眼,枯掌之下,点、按、击、推片刻未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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