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怒了,顾不得宿管大伯的呻吟叫唤,将他靠着栅栏门放坐在地上后,冲出去对着那间宿舍就大声吼道:“怎么这么没公德心呀都已经砸伤人了知道吗”
楼上没人回应,但那间宿舍里却明显有人在窃窃私语。
“大伯,靠大门这里的三楼是几号”见无人回应,我便问了宿管大伯一声,但眼睛却没敢离开那间宿舍的窗户,我怕他们再扔瓶子下来砸我。
宿管大伯痛苦地哼了两声后,断断续续地回道:“每层楼的号码都一样,这边的第一间是最后一号,所以应该是3042号。”
我听了后又扯着嗓子向上吼道:“3042室,刚才谁扔的瓶子已经砸伤宿管大伯了”
这两声喊叫后,一到四楼的几间宿舍里都有人在低声询问着什么,显然是真正吵到他们休息了,但三楼却仍旧没有人站出来,仍旧只听得到人小声的说话声,以及一些窸窸窣窣的杂乱声音。
我听宿管大伯的叫唤声更响更痛苦了,见无人理会我的叫喊,于是又赶忙回到大伯身边,给他查看被砸到的情况。
虽然天已经转凉,但宿管大伯穿的仍然那种款式很老的白塑料拖鞋,被砸到的那只右鞋在我从背上放下他的时候掉在了旁边。我抬起他的右脚,见脚背虽然肿得老高,并且隐隐有些发黑,但好在没出什么血,残留的玻璃渣也只有两三小块。于是安慰道:“大伯,不要紧的,没多大事,就是有点肿了”说着想把拾过来的拖鞋给他套上,但鞋才挨到脚指,他便又长声大叫起来。
“张张世明,我的脚背肯定是伤到骨头了,疼得很穿不得鞋了。”宿管大伯一边叫唤一边制止我给他穿鞋。
我看得心里一阵酸,不由得又向外悲愤地叫了一声:“已经把人的脚掌都给砸碎了,还不想下来赶紧帮忙送医院,至少也下来看看赔个礼吧他可是个老人呀,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
宿舍还是没有动静,连原本小声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静了下来。
我正想接着开口骂几句,然后才想办法处理宿管大伯脚伤的事时,宿管大伯却挣扎着制止了我,小声地说道:“别骂了,骂不得”
见我住了口疑惑地看着他,他哼了一声后才又轻声解释:“张世明,骂不得哟那人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庄老师家那个兄弟,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酒疯子庄潜贵。我们惹不起的哟”
以前下课后无事的时候,我偶尔会钻到值班室跟宿管大伯聊两句,主要是向他请教学校那些大哥的事。这庄潜贵他确实跟我说过,恰好是我们班那个体育老师庄潜福的亲弟弟。
我对他有印象除了因为他是庄老师的兄弟外,最主要的是以前宿管大伯谈到他时曾说过,这庄潜贵不但嗜酒如命经常烂醉,而且发起酒疯的时候人人都怕连校长和学生科的彭老师、学校保安以及各方学生头头脑脑,无不让他三分。还有一个印象就是说他也是收保护费的,但不是月票,而是叫“酒钱”这酒钱就要看他的心情或者谁倒霉了,反正他想喝酒或者没钱的时候就随意溜一圈,逮到谁算谁倒楣。
从入学来我到是没跟学校的这一号酒疯子有过任何交集,但今天却给突然碰上,还连累了宿管大伯受伤,要不是他拉着我,我倒还真想去他宿舍找他理论理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宿管大伯估计是疼痛轻了一些,拉着我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头上都还包着,好像又不受学校这些学生大哥的待见,算了,别去自讨苦吃。明天我找校医也我弄一下也就好了的。”
我想想也只能这样,本身这事就是因我而起,不行的话明天请假带宿管大伯去给刘医院看一下就是了。于是又背起他,将其直接背进了值班里的床上放好,这才准备出去帮他锁门。
“记得一定要轻一点”宿管大伯不忘交待我。
我出来后手还没碰到那栅栏门,便听见身后的楼梯上似有人冲下来的声音,警觉地回头一看,四个男生正气势汹汹地冲下来,一个只穿着条平角裤、两个穿着球裤光着上身、另一个穿着套睡衣,看他们边冲下来边狠狠看我的样子,正是冲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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