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程。而裴愿之所以坐在这里,却是因为他和在场地三个人都有关系。他是李隆基的拜把子兄弟,是裴先的儿子。又是凌波的以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相好算不上,朋友又太生疏,总之勉强可以说是一对。
凌波冷冷瞪了李隆基一眼。回头又对裴先和裴愿父子点了点头:“如今长安城中盛传一句顺口溜,要当官,求安乐,看长宁,攀太平,拜三思。和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长宁公主相比,我那位伯父门下官员最多权力最大。人丁稀落的韦家就是拍马也比不上。皇后本来就是重权力的人。嘴里不说,心中只怕早就在掂量了。今天再上演这么一出。心中那芥蒂自然会更大。可怜张柬之等人赫赫拥立大功,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不论此事发展如何,料想都不会和相王与郡王有涉。值此之际,我以为还是隔岸观火静观其变最好。经过小王驸马之事,朝中纵使有人为张相公他们说情,料想也都是微不足道的人。如今这万马齐喑的场面,还真是让人痛心失望。”
裴先说出了李隆基和凌波都想说的话,当下两人同时点了点头,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裴愿。见其皱着眉头,李隆基习以为常微微一笑,凌波却生出了某种恨铁不成钢地感觉。敦厚朴实固然是好品质,可你小子也该是时候开开窍了!
就在这时候,裴愿忽然很是石破天惊地问了一句:“若是皇后已经看破了这件事,那么,她一定会把武三思当成弃子,到了那个时候,小凌还有那位上官婕妤该怎么办?而且,按照李三哥和小凌的说法,武三思羽翼已丰,而且是安乐公主的公公,不是像王同皎那样好对付的,也不是像张柬之那五位相公那样逐渐被削减了权力。若是皇后要动手,该怎么动手?”
这一连串问题一个个丢出来,不但凌波瞠目结舌,就连李隆基也露出了异色。至于知道自己儿子那一点底细的裴先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细端详着裴愿,几乎以为这会儿坐在这里的人是别人假扮的。
这是那个不懂人情世故,只会一个劲勇往直前的愣小子么?
良久,李隆基才抚掌笑道:“好,好!裴兄弟能够把我们不曾看到想到地事情说得如此通透,这心思缜密之处竟然是更胜伯父!”他一面说一面意味深长地瞥了凌波一眼,语带双关地说“以后十七娘也不必时时刻刻替你担心了,你有这般资质,又有这般武艺,在长安城必能大放异彩光耀裴氏族门。”
裴愿曾经多次被人家称赞武艺高强,可听到人称赞他心思缜密却还是第一回,免不了有些受宠若惊。正要寻几句往日听别人说过的谦逊话来充充场面,他冷不丁却瞧见凌波拿眼睛瞪他,这下子顿时把前头的打算给忘了。
小凌不是一直希望他学聪明一点么?这是他想了一白天好容易想到的,怎么说出来她又仿佛不高兴了?
他怎么会想到,女人素来有一种很奇怪地心理,男人愚钝的时候她希望他聪明,可男人一旦聪明的时候,她却开始思念他的愚钝。聪慧灵巧如凌波,亦是难以跳出这个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