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想到这个,凌波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双腿本能地一软。就在她几乎站不住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多了一个坚实的倚靠,稳稳地将揽住了她地肩膀。她心下一松,勉力看了一眼那张焦急惊慌地脸,露出了一丝挣扎的笑容便一头晕了过去。
“小凌,小凌!”
裴愿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叫了两声发现没反应,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掐人中,最后踌躇了一会儿却又缩回了手。沉吟片刻,他便咬咬牙将凌波抱上了马背,扶着她躺好,便牵起了缰绳。然而,这时候他方才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里可是皇宫禁苑,他虽然能分得清东西南北,但对内中的一应情况都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里通往城外,难道要原路返回?凌波还可以说是被李重俊挟持的县主,他又怎么解释自己这个相王府典签会出现在这里?要是让人知道他是,岂不是会连累李旦李隆基父子?
正在此时,寂静的夜空中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心乱如麻的裴愿登时大凛,沉吟片刻便决定稍稍冒一下险----毕竟,他现在穿地是正牌羽林军地装束,要想蒙骗一时应该并不困难。于是,他便牵着马稍稍往旁边避了一避,凝神往马蹄声响的方向瞧去。
不多时,一支百多号人地骑兵出现在他的面前。见这些人从上到下都是玄衣玄甲,在火炬的照耀下,甚至还能看到衣服上马上的斑斑血迹,他自然知道这是刚刚从大明宫中拼杀过一场的羽林军。为首的将领一看到路边有人便掣马停住,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会,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马背上的人影。
“咦?这是永年县主?是你救的永年县主?”
裴愿镇定了一下心神,控背躬身道:“某不忿太子殿下叛逆之举,伺机救了永年县主,正准备将她送回宫去。某和县主刚刚藏身此地,太子一行便是从这边过去的。”
“好,好!真是老天庇佑!”
刘景仁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气势汹汹的兵变居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因此得到纵兵追击的任务,他更是喜出望外,知道这是帝后对他今夜殊死保护的一种酬谢。而临行前,韦后上官婉儿安乐公主又一起召见了他,郑重其事地嘱咐他务必救回永年县主。他最初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等到上官婉儿说起曾看见李重俊一行人自相残杀,有一个人劫了永年县主逃走,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才到半道上,他就遇见了正主,而且还得到了李重俊的行踪。
端详着那个羽林卫士模样的年轻人,他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追击李重俊,既然找到了人也不必耽误时间,遂解下腰牌扔了过去:“我乃左羽林大将军刘景仁,本当亲自护送县主回宫,无奈身负追击叛党的要务无暇分身。我予十个人给你,你拿着腰牌便可在禁宫中通行无阻。”
撂下这么一番话后,他便朝身后分派了几句,随即带着部属纵马扬长而去。不消一会儿,原地就只余下了十个黑衣骑士。这些人今晚都立了大功,原本还想着追击叛党再建功勋,结果却被留了下来,人人脸上就都有些不忿。再加上这救护永年县主的功劳都是眼前这小子的,他们不过是随行护送,一丁点功劳都捞不到,更不会给裴愿什么好脸色看。
在洛阳长安转了一圈,裴愿虽然不至于八面玲珑,但也不再是原先那个愣头青。奈何这桩功劳就是他有心想分也无从分起,只能装作没看见那些赤裸裸的嫉妒目光,没事人般地牵着马缓行。大约走了一刻钟工夫,前路上忽然又来了百十个人,为首的将领问明了这边的光景,便蛮横不讲理地对那十个黑衣卫士道:“这永年县主由我等送去大明宫,你们既然是刘大将军属下,赶紧去追击叛党来得正经!”
那十个黑衣卫士见为首的军官似乎是位阶级较高的军官,虽憋着一肚子气,却也没胆子反驳,只能怏怏策马离去。等到他们一走,那将领忽然跳下马背,走上前来在裴愿的脸上瞅了一会,这才低声问道:“敢问可是裴公子?”
见裴愿面上一惊,他又加了一句话:“裴公子莫慌,我受临淄郡王所托寻找县主和裴公子的下落。如今既然二位都安然无恙,我也就可以向郡王交待了。郡王还说”他微微顿了一顿,声音又低了几许“郡王还让我转告县主和裴公子,据报县主的那位未婚夫今夜受了惊吓,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