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个渴望丈夫疼爱的妻子啊,自从任命凌薇成为她的贴身女官之后。
也不知怎地,半夜做梦总是梦到虔哥年轻时候的身影,可每每醒来之后却只能望着夜中燃烧的烛光掩面泪流,独自咽下这些心酸的苦果。
玉容寂寞泪阑干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个叫艾琳的都铎女人也是陛下名义上的妻子,怎好这般随意轻待她。步霓凰细眉轻轻蹙起,她不满陛下的做法。
但随着钗子在她的掌心越陷越深,不可遏制的思念之情便涌了上来,冲淡了些许的不满和难受,她仔细摩挲着金钗上被岁月刻下的细小印痕,往日的恩爱时光仿佛就在上一刻。
此刻她从未感受到这束缚她的后宫是如此的逼仄紧窄,让她感到窒息,寂寞的令人生厌。“虔哥”少妇轻轻的喃喃自语着。发丝荡漾在抿起的朱唇间,眸中幽怨的水光让人心折,她握紧了手中的金钗,恨不得立刻冲出这方囚笼,归依在陛下的怀里,她宁可不要这身年少时无比艳羡的,被岁月催熟的丰腴娇躯,只要能像年少的往日那样,与当初还是太子的陛下一起,在那小小的太子府上相互依偎取暖
“娘娘”看着皇后被勾起回忆双眼迷离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凌薇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下,又赶紧垂下了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古板清冷如她也难以不被步霓凰此刻的幽怨风情所感染心绪。
“嗯。”步霓凰晃了晃脑袋,她回过神,这空荡荡的巨大宫殿里,唯有身边这三人而已,心上人的身影像是泡沫一样在她的视野中消失了。
看着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从未抬头的老太监,步霓凰莫名的烦躁起来,但出于皇后的仪态,她只好忍了下来。
蜀袖轻扬,露出一截皓腕,步霓凰将自己头上最华美的那根钗子拔了下来,插上那根旧的金钗。
而那根带着她体温和香气的钗子则被放到了紫色绸缎当中。步霓凰惆怅道:“这根钗子太老了。
不好看,你办完事后把这根新的带回去献给陛下吧,人如其钗,人如其钗”叹息了好久,她又用了点严肃的语气道:“去吧,王安,记得对人家艾琳态度好一点,在我看来,她不仅是我们大秦的贵妃,更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是,老奴退下了。”王安保持着谒见的姿态一步一步退出了宫殿,步霓凰拿起桌上的小杯子,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勉力压下了心中燥热的火焰,向凌薇挥了挥袖子,高挑的丽人立刻会意,追着王安的脚步出去了。
实际上,王安来这凤阳宫也是由凌薇领着穿过的御花园,他造访着凤阳宫的次数也不算多,身为后宫总管,皇帝的贴身侍卫,武学大家,他深知皇帝那英明睿智,威严气度下的另一番无比好色,小肚鸡肠的性格,所以为了避嫌,他既不能过多的与皇后来往协商。
也不能过多的插手后宫之事,而若是运功凌空跨越这片奇珍异草之地,尽快办完陛下交代的任务,反而是对皇后大大的不敬,以至于现在还需要一个侍女慢吞吞的领路。
不过王安并未对此感到不耐烦,他跟随陛下很久了,亲眼见证了大秦是如何一步步击退了西南蛮子,又打败了海外强敌,将盘踞朝堂数年的旧贵族势力一步步打到角落里。
之前连续三年的大旱也未击倒这个庞大的帝国,现在正不断回复和生产,他发自内心的尊崇陛下,自然愿意尊重皇后。
虽然陛下私德有缺,私欲变态,但那些小事放在大秦的天下看来根本无足挂齿,他是为合格的雄主,王安一直对这点深信不疑。
“王安总管,薇有件事想拜托您。”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那高挑的侍女突然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老太监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事,他不想与这些后宫之人扯上过多的关系,当下便准备拒绝。凌薇直视着他有些浑浊的眼眸,正色道:“陛下年事已高,却一直没有皇子。
况且皇后多年来独守空房,薇觉得”“住嘴!”王安厉声喝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非常识时务的宫廷女官会向他提起这件事,老太监两条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起,双目亮起鹰隼般的精光。
“陛下的事,岂容你们这些下人多嘴!”“这不仅是薇一人的意思,更是整个江湖的意思!”
“唰!”王安眼睛一眯,两腿在石子小路上一蹬,探手为爪,直直伸向凌薇的咽喉。只听袖袍在风中的烈烈声,那只枯瘦的老手几乎是一瞬间就触碰到了高耸的衣襟,凌薇的面色一变再变,她双手忽地张开,一手上扬,轻若鸿羽,一手下沉,重若千钧,在最后一瞬握住了那双袭取她咽喉的老手,往下拨动着卸力,圆形的气场让王安的手仿佛陷阱了泥沼,但还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