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宋大人在为长乐王效力之前,乃是饶阳令,食的朝廷的俸禄,这就是宋大人追求的忠义吗?”
宋正本对此早有准备,他沉声说道。
“当今奸佞横行,圣上却只知流连江都享乐,以致饥荒四起,民不
身为饶阳令,当大王率义军来此,为了使百姓躲过战不战而降,以一人之声誉换来全城百姓的性命,此事值当。”
宋正本继续说道。
“长乐王仁义宽容,礼贤下士,对老百姓慈悲为怀,不仅在辖地修建水利,劝慰农桑,且生活简朴,每有缴获,都分给众将,实乃明主也,你家大人,不思好好报效,反而心怀不轨,行这大逆不道之事,日后必遭报应!”
“明主?”
徐胜治哈哈大笑,高声说道。
“如此就算明主,那我家大人不就是圣主了,宋正本不曾到如今的平原郡去吧?你只要到平原郡见识一番,就知晓你家大王和我家大人究竟谁才是百姓们心目中的明主了!”
“汝,无须多言,吾但求一死也!”
宋正本昂起头,闭上双眼,不发一言。
“说道忠义,不知道宋大人的忠义是什么?是忠于主上,还是百姓?”
凌敬微笑着慢慢说道。
“若是忠于主上,起初就不该背叛朝廷,为长乐王出谋划策,既然,当初能背叛朝廷,此时,为什么就不能另投他人呢?若是忠于百姓,那么谁的统治对百姓最有利,宋大人就该为那人效力才是啊,既然如此,何不到我家大人的领地一游,与你家大王做一比较。再做决定啊!”宋正本知晓当初投靠窦建德是自己人生地一大污点,虽然,他当时为的是全城百姓的生命做想,也对这个腐朽的朝廷不报任何希望才这样做的,然而,那样的事情只做一次就足够了,要让自小受到儒家忠义思想熏陶的他再一次另投他人,他自问自己还没有那样无耻。
就算徐胜治所得天花乱坠。就算他也暗暗觉得徐胜治的话并没有不对之处,他也唯有闭目不言。
“就算宋大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死亡,在后世地史书上,提到宋大人,也不过说大人是从贼而死,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倒不如在饶阳的时候就死,那个时候,还能博得一个忠义之名。”
徐胜治的话句句诛心,宋正本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摇晃。
“若真的是为百姓做想,宋大人就应该彻底抛掉所谓地虚名,留下有用之身,为民请命,将这人吃人的乱世结束,换得一个朗朗乾坤。”
徐胜治的声音仍然不依不饶地钻进他的耳朵。
“我家大人和长乐王并没有什么私人仇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自保而已,长乐王对我家大人有恩。这不容置疑,这也是我家大人甘于放弃在平原。清河两郡的一切,重回长乐王麾下效力的原因。然而,长乐王是怎样对我家大人的呢?只是给了他一个右卫大将军的虚名,却不让他领兵,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形同软禁。当薛世雄率大军进逼乐寿时,长乐王在这个时候,不但不和我家大人同仇敌忾。联手对敌,反倒暗地里使坏。想在战场上杀掉我家大人,若非我家大人福星高照,事先知晓了他地计划,此时,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故而,我家大人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命我领军北上,占据乐寿,以求脱身而已。”
“巧言令色!”
宋正本睁开眼睛,厉声喝道。
徐胜治说的这些只是借口而已,蒙蔽一般人地借口而已,窦建德对高畅不怀好意,高畅这厮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汝如今虽然占据上风,不过,是趁火打劫而已,长乐王手底下还有三千儿郎,不会那么容易陷于敌手的,只要长乐王还活着,各路大军纷纷回师乐寿,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哈哈!”
徐胜治笑道。
“宋大人,那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若是窦建德死于七里井,你就为我家大人效力;若是窦建德从七里井活着回来,我就将你放回去!如何?这赌你敢不敢打!”
“有何不敢!”
宋正本发须直颤,厉声喝道。
“如此,君子一言!”
徐胜治急速说道。
“快马一鞭!”
这个时候,一个亲兵出现在了议事厅地门口,他向厅内的徐胜治做了个手势,宋正本背对大门,没有瞧见,徐胜治瞧见那个亲兵的手势后,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他坐回案几后。
“既然赌约成立,就让我俩拭目以待吧!宋大人这个时候可能没有和本人交谈的兴致,如此,且先下去歇息吧,养好身体,不管是继续为你家大王效力,还是为我家大人做事,都没有坏处!”
“哼!”宋正本鼻孔哼了一声,不待堂下的亲兵上前,抢先一步,拂袖而去。
等他退出议事厅之后,之前在厅外给徐胜治打手势的亲兵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面露喜色地大声说道。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那宋正本的夫人知道印章藏在那里,只是威胁要杀掉她的幼子,她就将印章交了出来!”
说罢,那个亲兵将一个白玉印章放在了徐胜治地案几上,躬身退了下去。
徐胜治脸上笑意不在,他从怀里掏出凌敬之前在上面书写的那些黄绢,然后,在黄绢后面盖上了从宋府弄来地长乐王的大印。
“快将这些黄绢分发下去,交给在外厅等候的那些士卒,让他们快马加鞭,向各自的目的地赶去,务必小心,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是!”那个亲兵应了声是,小跑着出了议事厅。
徐胜治叹了叹气,皱着眉头,望着议事厅外的朗朗晴空,在和宋正本打赌的时候,他表现得信心十足,然而,事情是不是真像他和高畅计划的那样发展,还真未可知!不晓得,现在的七里井究竟是何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