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责任他可担负不起,陈雪明思索片刻命令道:“马上联络总部,报告司令官,日本鬼子突然撤退入城,准备距城而守,请求指示下一步行动目标。”
说完之后,他长叹一声,自己拖了重炮过来,竟然没用几次,就把鬼子吓跑了,早知道如此的话,就不用得这么快了,如果等到和日本人全面接上火,他们就无法这么轻松的撤退回去。
此刻前方阵地已经沉寂下来,在所有炮火齐鸣之后,日军城外防御阵地通往赤城的道路上布满了尸体,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相当多的一部分鬼子和汉奸侧毙在这短短的道路上,不过仍旧有一大批在弹雨的间隙里逃进了城。
为了避免伤及城内的无辜百姓,炮火没有延伸射击,而是在城门口停了下来,甚至有一阀近弹在人群拥挤的城门炸了一个大坑。
在刚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堪称惨烈,无数的鬼子汉奸背着枪炮拼命地向城内跑,一发发的炮弹在身边炸响,一块块的血肉飞溅。随着最后一声炮响落下,日军完成了战术撤退,以损失三分之一兵力的代价撤退回了城内。
抗日义勇军的战士们有些落寞,如果这条道路再长一点,他们就有把握把这王八蛋都留在路上,可是此刻,面对城市里的几十万百姓,他们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命令一营负责戒备,其他部队抓紧时间休息,炮兵马上补充弹葯。在主要交通方向上设置警戒哨兵,保持电台联络,一担日军选择突围方向,立划报告。”陈雪明做着布置,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迟疑,这是他的原则。
和他们的无奈相比。赤城城内的日本人此刮大多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们最初有着愤怒。因为他们的长官居然命令他们放弃阵地,可是在随后撤退时候,那天空中落下的蝗虫般地弹雨之后,他们明白了这苦心。
所以除了一些极端分子仍旧在不满的吼叫之外,其他人大多在抱着大枪发呆,甚么时候堂堂大日本军队竟然有如丧家之犬得到处被人追赶了?甚么时候众人竟然有如惊弓之鸟了?
他们不肯相信这一事实。可是此刻不远处发出痛苦呻吟地伤员提醒他们这个确实是事实。“鹿岛茅,你相信吗?支那人竟然有这么凶猛的火力。如果不是我地胳膊上这块弹片,我一定不肯相信。”恒远三泽委靡不振地叹息着。
他比较幸运。那块弹片在飞行过几十米之后才找上了他。他旁边的一个战友就没有这么幸运,被一块近距离爆炸的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那飞溅的脑浆,甚至喷到了他的脸上。
“我也不相信。我听说关东军在漠北和得芬兰帝国战斗的时候,曾经形容过弹雨如幕地话,当时我不敢相信,可是此刻,我觉得今天的炮火恐怕比那都要猛烈。我同样不相信这是支那人可以拥有的部队。”鹿岛茅委靡不振地说着话,老实说他对今天地长官很不满意。
在大日本陆军地战史上,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的记载,尤其是几乎所有的损失都是在撤退地路上造成的,他甚至怀疑如果继续坚守阵地也不会比这个更大,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不过他刻意遗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今天遗弃了战友的尸体。在支那人恐怖的炮火面前,没有人敢提这句话,他们都故意漠视了这一事实,没办法,虽然对不起死难的战友,可是要他们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却是不值得的,日照大神一定会原谅我们的这一过失的。
很多人都在心中祈祷着这句话,包括稻叶四郎在内。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在短短的不到半小时之内,他手里的部队就损失三分之一,而这些全部都是在撤退时造成的。
莫非自己错了?难道自己真的应该坚守阵地?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拒绝做这一联想,不!不会的!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从刚才的活力来看,一旦纠缠上,所有的日本军人都将在那恐怖的巨炮面前变成齑粉!
他用力安慰着自己“向长官发报,告诉他我们正在据城而守,请他们火速增援!”他对着身边的参谋军官命令道。
“梅君,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稻叶四郎罕有的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他自己也奇怪为何对这个支那人提出了自己的心事,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莫非是这次伤亡让自己感受到了支那人的恐怖?所以连带着这个投靠了大日本帝国出卖同胞的人,都获得了自己的一丝尊敬?
他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此刻他真的想听听这个支那人的想法,或许有帮助呢。
“太君,这个,您今天的处置相当英明,如果不是及时撤退,我们就无法撤退了,虽然损失了这么多的弟兄,可是他们是我们迫不得已付出的代价。”梅焕玉小心翼翼地变化着词语,他知道失败的人很容易把罪责推卸到别人身上,他可不想成为替罪羊。
这个日本人奇怪的问题,让他的心不安起来。可是又没办法“ 太君,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凭借这座城市和乱党僵持,只要等到大日本帝国的援军到了之后,这个围自然就解了。”他小声提醒着上司不要放弃希望。
日本人死光又有什么只要他们不把自己牵连进去就行了,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
“嗯,你下去吧。”稻叶四郎疲惫的挥了下手,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他现在有此后悔为何不在总部里做个小小的参谋。肩负着这么多大日本优秀战士的生命,让他感觉到沉甸甸的,这个不比在地图上策戈,眼看着一条条生命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倒毙在路上,让他空前的疲惫。
这些支那人真是让人看不透啊!他们究竟想干甚么?难道他们真地打算大举进攻么?
梅焕玉悄悄地退了出来。在刚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他地内衣已经湿透了。刚才沉重的压力甚至让他感觉到即使面对弹雨也比这轻松,就在刚才他甚至感觉到这个日本人浓重地死气。
庆幸的是这个日本人没有最后疯狂。“算了,老子不管了,还是赶紧想办法看看自己的队伍还有多少,刚才乱了建制,估计很多弟兄还是回来了,这个可是此刻的本钱。”他小声嘀咕着走出了城防司令部的大门。
青砖铺就的马路上。一群群地伤兵在痛苦的呻吟着,黄褐色军装的日本军人和黑色军装地保安大队士兵交相混在一起,梅焕玉摇了摇头。这就是自己精心训练地士兵吗?
自己辛辛苦苦地币练在炮火面前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
“三子。集合弟兄,悄悄地把他们都移到我们的队部里,悄悄地干。”他叫过一个心腹小声的嘱咐道。趁这些日本人还没有时间顾及,还是先把弟兄们聚集在一起。
免得被这些伤亡惨重地日本人迁怒,这种事一旦出现,损失了他可没处说理。这些可是他的命根子,万不得已是轻易损失不得的。
安排好了手下,梅焕玉皱了眉头叫过一个心腹,细细叮嘱了几句,转身向驴肉馆走去,此刻的赤城街头一片混乱,再从炮声响起一后,原本在街头摆摊子的小贩都疯了似地躲藏,他们很多不是住在城里,结果无处可逃,好多躲在小巷子里瑟瑟发抖,这会子见到往日里的伪军头子来的了,都战战兢兢地猫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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