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妈咪!”
水蓝天摇摇头,对着他大喊“你爹地出去了,佣人又听了你爹地的命令,他们是不会来帮你开门的。”
他鼓起了腮帮子,回过身来,双手叉腰“那你帮我开嘛。”
她无奈的摇摇头“除了在你身边,解除一些你会发生的危险外,我们是不被允许去干涉其他事的,就像你小时候常常不小心一翻身就跌下床一样,都是我接住你才让你轻轻跌在地上的,还有你五岁时,不小心跌落水沟,也是我帮你,你才没怎么受伤。”
“那我现在很难过,我想出去找妈咪,你就不肯帮我?”
她柔美的唇瓣抿紧了,在挣扎了好久后,她终于还是摇摇头。
凌裕飞的眼眶突地一红“哇”的大叫一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我讨厌你,水蓝!”
水蓝喟叹一声,那张纯真的美丽脸庞虽然稚气了点,但散发出来的却是成熟的。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你得将自己的心练得坚强点,否则未来的路会愈来愈艰难的。”她语重心长的道。
“我讨厌你,水蓝,我也讨厌爹地,我只要妈咪,妈咪。”
水蓝天眨了眨那双又卷又翘的睫毛,一脸委屈,真是的,难怪天使界不要他们现身,这一现身就遭人埋怨讨厌。
只是对凌裕飞,她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从他哇哇在哭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小男娃将有一段身心挣扎的成长岁月,也或许就是如此,她对他也有别于以前“排班表”下那一串串守护人的特别心情,而且,从她现身的这一刻开始,她和他的命运也将产生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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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夏末
在北往南的高速公路,近新庄的交流道下,一家由铁皮搭建,占地近五十坪的汽车修护厂就位于大马路旁。
说起这家看似是而非毫不起眼的修理工车厂,同行的人可是对这个厂长敬佩得很,除了他有高超的修理工车功夫外,这年轻的厂长脾气也是“阿莎力”得让人举起大拇指。
他修车收费完全看人,有时心情好,换了一大堆零件也是分文不取,有时候知道哪能家修车厂生意很差,他也不做上门的生意,硬是找了别家修车厂来拖走那辆待修的车子。
另外,由于他长得英俊挺拔,还有那丝毫不输给电影明星的风采气质,从不谈他家人的厂长却有一大堆开宾士,bmw,劳斯莱斯等进口高级车的客户,而且除了西装笔挺的绅士外,更有一堆美人上门修理工车,这种种际遇可是羡煞了他们同样做“黑手”的人。
而这会儿,一身白色露背裙装的柏锦玟,娇艳动人的五官上略显不耐,她站在自己那辆宾士跑车旁,以手帕扇点风。
呼,真是热死人了,这红红的太阳是继续荼毒大地,而这个修车厂竟然连台冷气机都没有。
不过,她瞄了瞄露在车子底盘下那双修长有力的大腿,唉,父亲要将她嫁给他,说他有多帅就有多帅,而且他老子那儿家财万贯,但她刚刚将车子拖来这儿修理,也只看到一个满脸黑油的壮硕男子。
帅?或许等他将脸洗干净了,她再来做评论吧!
“到底修好了没有?”她不耐烦的低声喃道,在这大太阳底下,她粉白的肌肤都发疼起来。
“你是差人故意将引擎给打得稀巴烂的,是不是?”一个低沉平稳的男中音从汽车底下响起。
“呃”她愣了愣,她是为了看这名未婚夫的庐山真面目才叫佣人将引擎给打坏的,要不然真等到她的车子坏了才过来看这满身油污的未婚夫,只怕到时想不嫁都不成了。
凌裕飞将车子零件换好后,双手扣住底座,双脚一蹬,俐落的滑出车盘底座,他店起身子,从凉椅上拿起毛巾略蚊去满脸汗水后,伸出手“十五万块。”
“什么?这么贵!有没有搞错?”柏锦玟大表不满的拧起了柳眉。
“嫌贵?”他睨她一眼。
“当然,才换个东西就要十五万你抢人啊!”凌裕飞耸耸肩,笑了笑“没关系,那就不要勉强好了。”
语毕,他再度回车底下,在一阵敲敲打打后,他钻出车底,站起身“好了,你可以走人了。”
“这”她错愕的瞪着他。
“再拆再装太麻烦了,我将那个新引擎敲个稀烂,所以你可以走人了。”他再度下达逐客令后,即坐在凉椅上假寐起来。
“这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嫌贵,可是这价钱可以再说的,再说,你这样不就亏本了,你损失了一台新引擎。”
他懒洋洋的睁开眼“我愿意赔,但不愿意做你的生意,所以你最好打个电话叫别的车行派拖车来,要不然,我待会儿要出去吃中饭,而你的宝贝车子就在铁门下,我一按电动卷门的钮,你的车被压成破铜烂铁,我可不负责。”
“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生气的怒视着他。
他嘴角微扬,站起身,走到铁门一旁,蹲下身,抹了一把清洁剂就在自己的脸上搓揉起来。
柏锦玟看着那一桶青绿绿,黏稠稠的东西,不禁嫌恶的皱起眉头“那种东西也能用来洗脸?”
凌裕飞打开水能头用力的搓洗手上及脸上的油污后,慵懒的回过头来,展示那张无与伦比的俊美脸孔“便宜的东西不见得难用,不过这是你们那些贵公子,大小姐无法体会的,因为你们不敢用。”
乍见那张俊逸脸孔,柏锦玟的心头不由得小鹿乱撞,她怔怔的瞪着他,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满脸油污的男子竟是如此的风神俊朗,如果将他身上的脏t恤及及膝短裤改成了丝质衬衫及本装长裤,那和她就更登对了。
凌裕飞嘴角微扬朝她绽放魅力一笑,他知道自己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只是要不要跟她们玩,也得看自己的心情好不好。
“怎么?口吃了还是忘了该怎么说话?”
她粉脸一红,而这可能也是她二十六岁以来头一次在男人而前脸红,她润润嘴唇“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修车?”
他耸耸肩,意有所指的瞟她一眼“不要告诉我,你也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那样我对你就没有胃口了。”
他回身走到凉椅坐了下来。
从母亲离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恨透了父亲,尤其三年后,父亲将蔡欣玲娶进门开始,他和父亲的关系更是覆上厚厚的一层冰霜,所以在念完国中后,虽然学校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他没有参加高中联考,反而去读了一间三流的夜间部,成了一个建教合作班的学生,一个半工半读的学徒。
为此,父亲当然震怒,但几回将他安排到私立贵族学校就读,他却成了跷课大王,甚至在学校搞起帮派,纵然父亲是个名人,但这些贵族学校里哪一个学生家长不是名人?所以他还是被踢出学校了。
在数度管教无效后,父亲也懒了,照样的在交际圈活动外,还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悲怜的父亲角色,赢得更多的关切与掌声。
而后,他仍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念完了高职,后来又插大,念了母亲所钟爱,父亲所赖以奸诈求生的中文系,而这是一个儿子想了解父母内心世界所走的一趟路,只是父亲原以为这下有子承继衣钵,却不知在满腹文章下,他有了更多的词汇来冷嘲热讽父亲的虚伪。
当然,他和父亲的关系是沉到谷底了,只是父亲在外的完美角色也近使父亲不得不偶尔前来关心他这个离家开起修车厂的儿子。
也是如此,父亲的一大群友人总是前来“关照”他的生意,并“关说”一番,要他回去当个好儿子,为此,他“非常感激”所以他对这些“关心”的叔伯阿姨也“特别收费”起跳是以“万”为单位,话说得愈多的,收费就愈高。
就在凌裕飞思绪百转之时,柏锦玟也在细细考虑是否该暴露自己的身份?
凌裕飞话已经说白了,如果她知道他是谁,那他对她就没胃口了,那她怎么可能当得了他的未婚妻?
她和上流的贵公子交往,是没什么新鲜度了,若是能征服这个全身散发着狂野魅力的男人,那更能证明自己的魅力是所向披靡了。
思忖再三后,她娇媚一笑,走到他面前,故意装好奇的问:“我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来?只是我很好奇像你这样,呃,看起来也有一股天生气势的男人怎么会屈身在这时修车?”
他身子往后一靠,挑高浓眉“我不知道现今社会还有贫贱工作之分。”
她腼腆的微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很不一样,所以”
“为我动心了?”他洒脱的朝她眨眨眼。
柏锦玟的脸再度酡红,若是以往有男子这样说话,她一定视他是个自大的男人,并对其不屑一顾,可是凌裕飞的自大却成了“自信”让她对他的感觉是更好了。
她低头看了手表,再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中午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吃顿午餐?”
凌裕飞性感一笑,再看看她身上剪裁高雅的洋装“小姐吃的可能和我不搭。”
她摇摇头“你能吃的我也一定能吃。”
“是吗?”这个女人有味道!
她点点头,眸中不带笑。
“路边摊?”
她错愕一下,随即低头掩饰眸中涌起的嫌恶感,她要的是这个男人,但一开始若不博得他的好感,那以后就没得玩了。
“不要太勉强,免得吃到拉肚子就太冤枉了。”他的调侃声再起。
柏锦玟抬起头来,轻咳一声,表情无辜的道:“为你的建议,我是有些错愕,因为我从小到大就不曾吃过路边摊的东西,不过,我常听人说,路边摊别有一番滋味,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想好好的尝一尝。”
凌裕飞嘴角微扬“那还等什么?我肚子饿死了。”
他站起身,带头往路口走去。
柏锦玟以手帕再度擦拭黏黏答答的手臂及颊边的汗珠后,回头看了车子的阳伞一眼,再瞧瞧洒脱的走在烈阳下的凌裕飞
“算了,反正脸上,身上都涂了一大堆的防晒用品了。”她低声说了几句,即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