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影随形。
“也难怪,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谁能不惊讶呢?嘿嘿”罗汉笑道。
“李元老!你竟然”转向一旁,瞪着一脸狞笑的李元老,总是自信满满的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像个囚犯被关在这个由他亲自监工设计的透明坚固牢笼里,由六面号称原子弹也打不穿的合成玻璃墙组成一个约五公尺见方的立方体,而立方体外,齐少爷却像主人一般大剌剌地坐在外头那张他锺爱的白色纯牛皮沙发上,悠哉地看着他的书。
这情景真讽刺!
向来,都是他坐在那里,审问着方立体里头的罪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关进来的一天,而审问他的还是个外人
“套句你的名言,钱是万能的,杜非同。”透过扩音器,李元老阴险的笑声毫无阻隔地传了进来。
“你以为你瞒得过六韬馆的月惊鸿吗?她绝不会坐视你们叛变”他厉声警告。
“月惊鸿?她远在台湾,哪里还管得到金银阁?再说,只要照往常举行首领改选,选出首领,一切照常动作,金银阁还是金银阁,他们不会发现异状的。”李元老一副老谋深算。
“哼,首领?你们要找谁来当首领?现在可没半个首领候选人”他还有一步棋。
“谁说没有候选人?”罗汉得意地让开身,在他身后,理应被锺无极绑走的孟长志在孟元老的陪同下踱了进来。
他骇然地睁大双眼,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
“嘿嘿嘿你也有今天哪!杜非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的计画完美无缺吗?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孟长志长期被打压,如今终于一吐晦气,清瘦的长脸得意洋洋。
“锺无极和齐家也有挂勾?”杜非同惊疑着。
“不是挂勾,锺无极是我们齐天王朝的一个堂主,你不知道吗?”罗汉讥笑道。
杜非同凛然变脸,万万没想到,像锺无极这么有财势的人士竟也是齐天王朝的一个小小的堂主?那锺艾缇在他面前也都在演戏了?
可恶!他是否太低估了齐家的势力了?齐天王朝这个黑道起家的组织所涵盖的范围已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吗?
丙真如此,那么,齐天王朝將会是他们过上最强劲的对手
“杜非同,我就说你气数將尽,你偏不信。”孟元老沉沉地笑了。
他拧着眉,这才了解,这老头刚才只是在演戏,就为了给他扣个帽子,好冠冕堂皇將他定罪。
“哼,你的如意算盘完全拨错了,杜非同,我这几天在锺老家可是备受礼遇哪,你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嘿嘿嘿哈哈”孟长志笑得夸张又放肆。
“很吵。”齐少爷头也不抬,冷冷地冒出这一句。
孟长志像被突然勒住脖子般,硬生生將笑声煞住,尴尬惶恐地望向齐少爷。
“是,抱歉”
罗汉嫌恶地瞪了孟长志一眼,才对着杜非同道:“你不和我们合作,但有人可是很乐意呢,而且还不少”
不少?他心中揣测,能让齐少爷正大光明进到金银阁,就表示谋反的人数非比寻常这,已等同革命!
“我想,金银阁的元老们全都被你们收买了吧?第一个被收买的人,应该是姜宗望吧!那老头拿了你们多少钱?”他眼神略过罗汉,敏锐地瞪着齐少爷。
所有的诡计,都是针对他一人,如果他没猜错,从一开始,姜宗望就已倒戈出卖了金银阁,还假装好心地提醒他当心自己人
那只该死的老狐狸!他敢打包票他现在正开心地数着钞票!
“嗯?”齐少爷眉一挑,缓缓抬起头,盯着杜非同。
“果然反应快又聪明,杜非同,你是个人才,杀了你很可惜呢!”齐少爷讲话没什么平仄情绪,语气轻而平淡,但是,却冷得让人从骨子里透寒。
“齐少爷抢不到英雄令,就想分化三大组织吗?听说你在日本找上了月惊鸿和秦天动,可惜招揽不成,现在,打算从我这里下手,是吧?果然是黑道出身,从不正大光明挑战,只会要阴毒狠招,厉害啊厉害”杜非同双手插在口袋,冷嘲热讽。
“不得对我们少爷无礼!”罗汉怒斥。
“没关系,罗汉,就让他发泄一下,反正他已经没有反击的力量了。”齐少爷不在意,又拿起他的书,继续看下去。
“没错,你这个阶下囚还能有什么力量跟我们斗呢?是你自己不识时务,不识抬举,拒绝和我们合作,如今,我们只好將你摘除,把金银阁交给孟长志来打理”罗汉说着拍拍孟长志的肩膀。
“是,非常感谢齐少爷的抬爱。”孟长志喜形于色,掩不住兴奋。
“你这个笨蛋!和你父亲一样蠢!你只是他们的傀儡,等他们摸熟了金银阁的一切,就会把你踢开,將金银阁一口吃掉,你懂不懂?”杜非同忍不住臭骂。
这群见钱眼开的傻瓜,竟与外人勾结,企图瓜分金银阁的所有资产。
真是蠢毙了!和齐少爷这种人合作,无异与虎谋皮,到时恐怕还没得到好处,就已被撕碎了。
“闭嘴,你这个嚣张的小表,不过是杜家从路边捡回来的孤儿,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孟长志厉斥。
杜非同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
他的出身虽然在金银阁不是秘密,但他仍不愿别人提及。
两岁被父亲收养,成为杜家的继承人,他的血缘多少受到争议,但他父亲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仍將他视如己出,全力栽培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商业专才。
“孟长志,不论我从哪里来,现在我姓杜,在法律上是我父亲名正言顺的儿子,也是金银阁的正式成员。”他森然地道。
“哼,杜老头一定早就不安好心,他在死前想办法把你推上首领之位,或许就是想独吞金银阁”
“闭上你的脏嘴,孟长志。”杜非同俊脸冷冽如霜。
“自从你当上首领,什么事都照你的规矩来,我们全都被你压得死死的,对于金银阁的财富,永远看得到,吃不到,代代为一颗石头卖命而你,你这个混蛋稳坐首领之位,为你们杜家捞了无数好处,我们就只有在一旁干瞪眼的份你说,这公平吗?所有的元老都忍不下去了”孟长志愤然大吼。“我的钱,向来和金银阁分得清清楚楚,从没侵占金银阁一分一毫,这点,你可以去查,我问心无愧!”杜非同严峻声明。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你个人名下的资产多得吓人,如果不是公私不分,凭你一个二十七岁的家伙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孟长志才不信他的鬼话。
“因为我是赚钱的天才,和你这种无能的笨蛋不同。”杜非同冷笑。
“你说什么”孟长志气得恨不能冲进去揍他一拳。
“好了,长志,你冷静点,他已经威胁不了你了,等你当上金银阁的首领,你要怎么处置他都随你。”孟元老上前拉劝。
“没错,你等着,杜非同,我当上首领的第一件事就是充公你们杜家所有私人家产,然后,亲自判你死刑!”孟长志指着他的脸撂话。
杜非同脸色阴鸷,对眼前自己的境况的确忧心。
照这情形看来,孟长志当上首领之后,齐家就会乘机渗透进来,到时,齐家掌控了英雄令的财源,六韬馆和长生部就等于被踩住命脉
后果,將难以想象。
“嘿嘿,怕了吧?你的脸色很难看哦,怎么,当落水狗的心情很糟吧?”孟长志开心地嘲笑。
透过强化玻璃,他冷冷瞪着他,心想,死了是无所谓,但他辛辛苦苦赚的钱要是真落进这家伙手里,他才真不甘心呢!
“你也不会得意太久的,孟长志,你没那个命享受富贵。”他反讥。
“你这可恶的小表”孟长志好歹也比杜非同大个二十来岁,但杜非同对他从来不懂得尊敬和礼数,津要气死他。
“好了,长志,别和他斗气了,改选就要开始,你去准备准备,别让阁内成员和黑武士团起疑。”孟元老胜券在握,懒得再废话,催促着儿子离开。
“是,我马上去。”孟长志精神一振,拉好西装外套,意气风发地走出去。
“齐少爷,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李元老卑微地向齐家少爷请问。
齐少爷没作声,罗汉马上道:“你们先去吧,我们少爷想去就会去。”
“是是是”李元老和孟元老不敢多说,先后离去。
齐少爷这时才將书本收进口袋,起身走向玻璃墙,敲着玻璃。
“最新研发高科技特殊纤维合成强化玻璃,号称滴水不漏,连火箭炮也打不穿你还真会挑,帮自己挑了一间全世界最难逃出的监狱。”齐少爷清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口气也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怜悯。
杜非同沉惊地瞪着他,心里又气又恼,对,这该死的监狱的确是他监工打造的,那又怎样?
这个齐少爷真不讨人喜欢,明明长得俊秀,却老是端着一张死人表情。
依他看,火箭炮打不穿的,该是他那张扑克脸。
“你们英雄令的传奇就快瓦解了。”齐少爷又冒出这么一句。
他一凛。
“没有金银阁的财力支撑,长生部和六韬馆又能存活多久?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只要掌控金银阁,有没有得到英雄令都已无所谓。”
他沉着脸,没有回答,心里却明白,齐少爷已看出了三大组织的要害。
“与其听命一个昏迷不醒的小丫头,不如加入我的阵营吧,杜非同。”齐少爷直视着他。
“你”他惊骇地呆住了,齐少爷怎么会知道傅止静病了?是谁露了口风?
“傅止静光应付她的家传怪病就心余力绌了,她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再说,一辈子只忠于一颗玉石,值得吗?”齐少爷淡漠地道。
杜非同盯着他,沉默着。
“我们少爷从不给人两次机会的,杜非同,他可是特别看重你啊,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少爷可担保你的性命,以及你名下所有财产的安全,你更可以在齐家担任财务长的要职。”罗汉也劝说。
加入齐家?好处显然不少,但是他精算过,不划算。
受制于一颗英雄令,他并没有任何损失,起码他还能有自主权;但加入齐天王朝,他担心自己会变成齐家赚钱的工具,从此一生一世都得陷入被六韬馆通缉的恐慌之中,也许齐家的黑道武力雄厚,但他实在没信心齐少爷能保他不死在月惊鸿那个恶女的手里。
“我还是原来的答案。”他仍坚持,无关忠诚,只重利弊。
“真是不知好歹!”罗汉瞪着他有恃无恐的脸斥道。
“你没有胜算的,那些安插在金银阁内的私人佣兵已经全部被驱离了。”齐少爷突然道。
杜非同一震。他花高薪聘请、辛苦安排在金银阁的秘密保镖
“死心吧!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除了我。”齐少爷淡淡地说着。
“你”杜非同俊脸乍变。
“首领改选完大概还要四小时才结束,改选结束前你作决定吧,孟长志当选首领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想活命,就为我效命。”齐少爷说罢,转头向罗汉道:“走吧,罗汉。”
“是”罗汉跟在他身后,还故意边走边取笑“哎,早知道金银阁这么容易摆平,就不必在日本浪费时间了你说是吗?少爷”
他们主仆的声音远去,杜非同脸色一沉。
居然被小看了,那个姓罗的真以为他这么容易就能摆平?
不,他会想办法逃出这个该死的立方体囚笼,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夺回首领之位,將所有企图背叛的人一网打尽。
拉松领带,他走到角落,从皮鞋底部抽出一片超薄手机,这是他特别订制的保命武器,但前提是,他得找人来放他出去,找个最值得他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