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晢的脸蛋上一酡娇红。
她正举手拭汗,瞧见庆忌向她望来,不由启齿一笑。庆忌走到近前,低声道:“任姑娘,请速带你的人回去,明日天明,依计而行。”
任若惜正待说话,心里忽地幽幽一颤,明日,就要与他各奔东西了,从此天遥路远,还能有相见之日么?任若惜思之不禁黯然,不知什么时候起,庆忌这个她千方百计想要回避的人,在她的芳心中已经悄悄印下了一个影子。
可是此时满地死尸,众目睽睽,纵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任若惜嘴唇翕合几次,终于垂首,只低低说了一声:“多谢公子高义。”
“公子,您的矛!”
阿仇找到了庆忌的长矛,他看不出庆忌与任若惜两人面面相对的隐隐情愫,冒冒失失地呈了上来。
庆忌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去抓长矛,手指刚刚搭上矛杆,一只柔荑已抢先握住,庆忌和阿仇齐齐一愣,任若惜抓矛在手,自怀中掏出一方绣帕,仔仔细细地將矛杆上的血迹慢慢拭净,风轻轻吹着她散落下来的一绺头发,于这血腥之中别有一番温柔滋味。
拭净了矛杆,任若惜才双手捧矛,送到庆忌面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告退!”
庆忌略微出神,随即接过长矛,低声道:“姑娘不必客气,速回宅去吧。”
任若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而去,墙上窥伺动静的庄丁传下讯号,大门洞开,任若惜当先走入,任府家將抱起战死的同伴跟在后面。
庆忌当街站着,只见任若惜走进门去,遽尔转身,站在门下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瞬也不瞬。任府家將鱼贯而入,大门又缓缓闭拢“砰”然一声,隔断了彼此的视线。
庆忌把那幽怨复杂的眼神尽收眼底,大门一关,庆忌便“嘿”地一声,把矛往地上一顿,双手攥紧,心中狠狠纺:“有家难归、有国难回的日子真是痛苦。大丈夫一朝无权,便连个喜欢的女子也不能追求,就算为此,我同他阖闾也是斗定了!”
不知是不是融合了两人的记忆,现在有点双重性格,豪情抒罢,庆忌的心思便下了道,淫荡地想道:“他朝我若得国,能纳此女为妃,让她夜夜为我拭‘矛’,岂不妙哉?”
庆忌嘴角一丝“无耻”的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远处叱喝连声,一串灯笼火把遥遥奔来,中间一辆战车,战车舆侧插着可供替换使用的戈、殳、戟、酋矛。战车上居左一名甲士手执弓箭,居右一名甲士手执长戟。
前方座上端坐两人,左边是御者,右侧是主將。车到近前,御者一勒马缰,四匹健马长嘶止步,右侧端坐的主將扶车而起,此人年约五旬,浓须垂胸,顶盔挂甲,手执一杆大矛,他威风凛凛四处环顾,嗔目大喊道:“此处出了何事?大盗展跖何在?”
庆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看到这位老將军,他不知怎地想起了警匪片里总是姗姗来迟的香港警察,胡惠中、李赛风
唉,想起前尘旧事,心中没来由的便会涌起一阵伤感和惆怅,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