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终于他们上了车,岚烟目送他们,直到车子驶远了她仍在原地不停地挥手。
“进屋吧,车子走远了。”雷夫拥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岚烟,今晚他发现她的小妻子不仅表现得可圈可点,也有感性的一面,令他不禁为她心折。
岚烟挥个不停的手僵在半空中,泪扑簌簌地滑落。
雷夫轻柔地移下她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掌心。“我说过了,你还有我,记得吗?”
岚烟泪眼迷蒙地瞥向他。“可是天高皇帝远的,若是你欺侮我,也没有人可以帮我啊!”“我怎么会欺侮你?”雷夫低俯着头,取出手帕为她拭泪,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为人擦眼泪;向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都是阿谀奉承,笑脸谄媚,他从没见过哭得这么可怜兮兮的。
“我只是假设。”岚烟长长的眼睫上全是泪珠。
“别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做假设,多浪费时间。”雷夫耐心地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台湾?”岚烟担心的问。
“只要你想,任何时间都可以。”
“真的吗?”
“当然,而且我会陪着你回去。”
“为什么我这么幸运可以嫁给你?”岚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雷夫莞尔一笑。“也许你才是我的幸运之神。”
岚烟惊讶他突如其来的甜蜜话语,总是让她有被捧在手心呵护的错觉但这只是错觉吗?不,她宁愿相信这是真实的。
“我们进去吧!”雷夫柔声说,其实他自己也讶异,原来他也可以对女人这么有耐性,难道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也许当初娶她之时是如此,但如今益加和她相处,那样的想法倒令他起了罪恶感。“我有个结婚礼物送你。”也许他该给她一个补偿。
“什么礼物?”岚烟揉揉眼睛,好奇地问。
“进房里再说。”雷夫轻吻她噙着泪的眼睫,拥着她相偕进了屋。回到他们的爱巢,他马上由西装外套内取出一个信封。
“离婚协议书吗?”岚烟胡乱开玩笑,马上遭来雷夫微愠的一瞪。“别胡说。”
不知为何,他“在意”的模样却令岚烟莫名感到开心。“是什么嘛!”她不敢再造次。
“打开来看看。”雷夫将信封交给岚烟,岚烟打了开来,发现是一张信用卡!
“为什么要送我信用卡?”岚烟吃惊地问。
“我说过要养你,你忘了吗?”雷夫潇洒地一笑。
“我有购物狂的,你不怕卡被我刷爆?”岚烟故意这么说。“这张卡没有上限额度,想要什么就让司机送你去买,另外每个月我还会给你一笔零用金。”雷夫大方地说。
岚烟难以想像地瞥着他,除了英俊的外表,原来他也善于运用他的财富!
她这才突然忆起他商业钜子的头衔,但她怎能心甘情愿地受他支配。“谢谢,我不能收。”她双手奉还。
雷夫盯着她的小手。“为什么?”
“我不缺钱。我爸给我一笔钱,在台湾也有幢房子在我名下,其实,我只希望你爱我就好了,养不养我根本没关系。”岚烟天真地说。
雷夫摄人的黑眸忽然变得深不可测!他原本只是想补偿她,没想到她有更高的要求。
爱?什么是爱?她怎能冀望一个浪子的爱?
“要不要随你,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待会儿还得到公司处理一些事,明天一早还得到大阪出差!”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冷冽,不可一世的狂傲语气狠狠刺伤岚烟,但他不再看她一眼,取了西装外套随即离去。
岚烟愕然地怔住了,她一点也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惹火了他!她追出去,想问他何时会回来,但他已消失无踪。
她手中的信用卡无声地跌落在长毛地毯上,而她的心却跌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沉深谷中。
她不知自己伫立在走道上多久,直到她感到颊上好冷,才发现流了满脸的泪!
他还说不会欺侮她,根本是骗人的,才结婚的第二天他就要她独守空闺!
她默默伤心,拾起信用卡颓丧地回到房里,面对一室的冷清,她突然感到陌生且孤寂,夜突然变得漫长难熬。
太子集团总部--沉静的四十层楼建筑,唯有最高的一层楼亮着灯。石野雷夫埋首在公文堆里,赶着在明晨之前将堆积如山的公文处理完毕。
“总裁,明天您到大阪视察业务要不要指定哪位佳人随行?”跟着加班的私人秘书送来“芳名录”要石野雷夫“钦点。”
“谁都不带。”石野雷夫沉声道,指着桌上已批示好的公文。“把这些拿走,你下去别进来打搅我。”
“是。”秘书暗自感到惊讶,这是第一次总裁出公差身边竟无美女相伴!以前他常指定的欧阳妮妮难道也失宠了?会不会是因为结了婚的关系?他在心底猜测却不敢多问,抱走桌上的公文,退了下去。
办公室在秘书离去后,留下一片死寂,石野雷夫烦躁地看完剩余的公文,抛开笔躺进椅背,闭上眼揉着酸涩的眉心!
为什么今晚的情绪明显失控?只是为了岚烟“不合理”的要求吗?
没错!她是不该愚蠢地触及他的痛处!那个痛楚从来不为人知,却令他无法遗忘。
他并不是吝于付出或惜爱如金,而是他老早忘了爱人的本能!
“都是你们兄弟牵累了我,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离开石野驯了!”一个尖锐的叫嚣,穿透了时光之门钻进他的耳膜,那是母亲的声音!
“瞧你们兄弟一个个长得都不像我,你们打哪儿来的,生你们的女人自己心底有数!”另一个如同凛冽寒霜的声音起而代之,那是父亲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自己在外头胡搞就罢了,到头来还诬蔑我的名节,我和你拚了!”
两人间激烈的争执转换成“肢体语言”使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石野雷夫恍然地睁开眼,这些记忆并没有随着成长而抹灭,更没有因事业有成而消失,这个深刻的噩梦像一片阴影,从他懂事以来就紧随着他。
案亲冷戾专横,母亲视他们兄弟如绊脚石,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全活在猜忌怀疑之下!
为了不让这个噩梦延续,他们兄弟脱离父亲自创事业,没想到却换得父亲可怕的报复行动!
爱是何物,坦白说他不知道;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尝过苹果的人,无法得知苹果的滋味,也不觉得有尝试的必要!
他原以为娶岚烟是件轻松不过的事,未料到她竟深深地困扰了他。
爱对他而言只是个虚幻的境界,她不该向他索求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三天过了,岚烟却得不到雷夫的任何音讯,她真的不明白究竟哪里惹毛了他,他竟连归期都不说个清楚就走人了。
天天她装作不在乎地在大屋里四处溜达,内心底却焦虑地想念着他。
“上帝啊,请你怜悯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恋爱,别让我这么快就成了深闺怨妇”她在屋外的泳池畔踱步,出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两名女仆经过她的身边向她问候,她都没听见。
“夫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在自言自语呢!”
“我们的夫人是有点奇怪。”
“听厨娘们说她老是到厨房里瞎搅和,害得主厨现在菜都得买双倍。”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先生有的是钱,人家恩爱就好了。”
“如果真的恩爱,那为什么先生新婚的第二天就不在了?”
“说的也是,说不定是和欧阳妮妮“佳人有约”去了。”
“这也难怪夫人会受刺激了唉!”两名女仆迳自猜测,突然--“你们两个--”岚烟叫住了那两名女仆,女仆愕然伫足,以为方才的“闲话家常”被她听到。
“夫人,有什么吩咐?”两人不安地询问。
“你们去告诉所有人,如果先生来电话,一定得叫我听。”岚烟下了旨意。
“是。”两名女仆得知夫人不是要怪罪立即松了一口气,赶紧传话去了。
岚烟继续踱步,直到双腿发酸才在休闲躺椅中坐下来小憩。十分钟不到就传来了好消息。“夫人,先生从大阪打电话回来。”女仆送来电话。
真的吗?岚烟喜形于色,没想到她的祈祷那么快就上达“天听”上帝真是太有效率了。
“喂。”她从躺椅上坐起身,甜美地道。
“找我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没有情绪的低沉声音,岚烟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并没有找你。”她暗自关起心门,不想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刚刚我打电话回家吩咐厨子今晚将宴客,听女仆说你要找我。”
“我才没有,只是”她只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如今却开不了口。
“有话直说,我待会儿还得开会。”雷夫漫不经心地催促。
岚烟仿佛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自她的心海里飘逸而出;她心碎了,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那你就去开会好了,别理我。”她苦涩地说着,没有道别就停止通话。她忍不住把脸埋在膝盖上,流下痛楚的泪。
人在大阪分公司的石野雷夫,望着手中突然断了线的电话,心头一震!
他的小妻子似乎在生他的气,他该再打通电话给她向她说明他真的很忙碌吗?
他按了重播键,却又匆匆挂上电话。不,他何必那么费事?反正今晚就要见面了不是吗?
老实说,这三天他人在大阪,心却牵挂着东京的她,有几次工作的空档他都想拨电话给她,却又因心头的矛盾困扰而作罢。
也许他该保持冷漠,让她有所省悟;保持夫妻的关系不难,只要她绝口不提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