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羽顤私下约了唐sir见面,除了告知自己追查的所有证据,他想听听经验丰富的长官有什么好建议。
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到达的羽顤,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唐sir的办公室外。他嘴角带笑,心情看来还不错。
一进门,唐sir便招呼他坐。
两人在l型的沙发上落坐,羽顤十指交错置于大腿上,神色泰然自若。
“怎么,说要单独跟我见见面,是不是对未来有什么重大的决定?”
“唐sir,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
听了羽顤认真道明来意,唐sir也跟着严肃起来。
羽顤条理分明地将事情始末全盘托出。他唯一保留没说的,只有汐雅还活着的事实。
“这实在太荒谬了!”
鲜少动怒的唐sir面对这假设,竟意外失去应有的稳重,斥责起来。
他的出发点自然是为羽顤的前途着想。
“你知道这指控有多严重吗?关氏集团是台湾属一属二的大企业,在亚洲的地位也不容小觑,它错综复杂的政商关系,稍一不慎就可能影响烂嫔系娜耍这后果你想过吗?”
“老实说,我根本不在乎。”他扬眉,无所谓的姿态令唐sir不解。
“这我就更不懂了。你急切的约我谈这件事,究竟是何用意?拿这漏洞百出的假设,想达到什么诉求?”
“我要翻案,为我养父洗刷凶手的罪名。”
唐sir不顾面子,哑然失笑。然后将他放在桌上关于案子的分析侧写全扔回他面前。
“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点起一根烟,吐出的浓浓白雾弥漫在两人之间。他语重心长的指着羽顤说:“再查下去只会毁了你的前途。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不能赌上国际刑警组织的名声,所以我以长官的身分命令你,就此停手。”
“不可能。”羽顤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
唐sir对他的执迷不悟感到忧心。
“无论遭受什么阻碍,我都决定要查下去。”羽顤脸色一沉,坚定的火焰在眼中炽烈灼烧。
“羽顤,你的决心毅力我一直很佩服,但你终究要认清事实啊。叶云的死无法挽回,你与其执着于悲愤中,倒不如好好照顾芊婷,以慰他在天之灵。”
“唐sir,你的意思是”
“我一直以为你懂,但三年多来,我发现你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压根忘了芊婷。”唐sir弹弹烟灰,神情凝重的说:“叶云生前最牵挂的只有这个女儿,将心比心,比起追查所谓的真相,他应该更希望你能跟芊婷结婚,照顾她一辈子。”
听了唐sir的一番坦言,他意外露出释然的笑。
“我不能、也不会娶芊婷,这一点,我会慢慢跟她说清楚。但今天我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请您亲自帮我鉴定一下新找的证据。”
“是什么新证据?”唐sir语带保留等着答案。
羽顤于是起身,走出门外。几秒钟后回到办公室时,身后跟着一个人。
唐sir看到汐雅,先是一愣,随即惊慑的从沙发上站起,睁大双眼瞪着她瞧。即使是身经百战,经历无数枪林弹雨场面的他,也会因这难分现实或虚幻的场景而不自觉退后两步。
“不用我介绍,您应该知道她是谁吧?”羽顤说。
“唐sir,好久不见了。”听她这么一叫,唐sir不得不认输。
“你关汐雅,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强作镇定的吐出这个字,然后转头望着羽顤,希望能迅速得到解答。
羽顤先不回答,反而自顾自地将汐雅拉到他面前,让他彻底鉴识一下。
唐sir强作镇定,从头到脚仔细端详汐雅,不时皱眉、摇头,似乎努力想从有限的逻辑思考中理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汐雅看不下去了,赶忙叫羽顤解释。
“羽顤,你别再折磨唐sir了,快把事情说给他听吧。”
羽顤点点头,等他们都坐在沙发上,才将发现汐雅的细节娓娓道来。
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唐sir没说一句话。他专心听着,时而闭眼,时而不住的点头。
“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这一着真把我打败了。看来这案子疑点真不少。”
他又点起一支烟,大大吞吐几口,稳定思绪才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申请停职。”说着,他便将证件和配枪一起放在桌子上。
“你打算孤军奋战?”
“嗯。”羽顤握起汐雅的手,誓死为捍卫爱情孤注一掷。
但旁观的唐sir非但不觉得这牺牲有何伟大,反而力劝他三思而后行。
“事情的演变谁都无法预测。唯一能确定的是一旦你开始行动,对方也会有所警觉。”他的视线从羽顤转到汐雅脸上,语气顿时变得犹豫“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贸然行事恐怕会”
“我不怕!”羽顤还没开口前,汐雅却抢先回答:“我们大可离群索居,避开这些纷扰。但我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我要正大光明的跟羽顤在一起。”
这是汐雅第一次坦白自己的感情,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这举动让羽顤掩不住靶动,将她的手牵得更紧。
唐sir见了眉头皱得更深。
“接下来每一步都是我俩再三斟酌过,绝非一时冲动下的决定,所以您放心。”羽顤安慰的说。
“唉,你们坚定的感情我很感动,但对方既决定置你于死,就绝不会再失手,你现在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嗯,所有可能的危险羽顤都告诉我了。”汐雅扬着下巴,勇敢的说。
“既然知道还”唐sir用谴责的眼神望向羽顤。“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为何还带汐雅来见我?莫非需要我派人保护她?”
“不,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假他人之手。”
唐sir不解的看着他。
“我有个不情之请,这要求可能超出游戏规则了。”
“说吧。”唐sir嘴角浅笑,等着。
“我停职之后,不管未来有什么发展都不会连累到你和组织,我只是希望将来若需要上法庭作证,您能”
“放心,这事我义不容辞。其实当你走进办公室那一刻,我就跟这案子脱不了干系了。”他按熄烟,坦然微笑说:“就拿这当作退休落幕前的压轴好戏也不错。”
“唐sir,谢谢你。”两人异口同声说。
“好啦好啦!什么都不用说,放手去做吧。”他挥挥手,阻止客套的致谢,然后起身将桌上的资料收了回去。“这些东西我会仔细研究,有什么新发现我会再跟你讨论。”
“嗯。”“还有”他顿了几秒,谨慎斟酌即将说出口的话“我只有一句话,停职只是程序上的做法,真有需要,你还是得开口。”他又加上一句:“无论什么事。”
“我知道。”
有了唐sir的承诺,羽顤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信心倍增。
暂时撇开恼人的事,三人闲话家常的聊了起来。要不是助理进来提醒唐sir有个会议。,都不知道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该走了。”两人相继起身。
走到门口时,唐sir突然叫住羽顤,并用眼神暗示他单独留下。
羽顤懂了,转身先将汐雅送出门,再借故忘了件事,快步转回办公室。
他一关上门,唐sir就压低声音,深怕被听见似的小心翼翼说:“汐雅活着的事,芊婷知道吗?”
“嗯,她们已经见过面了。”羽顤无奈笑笑,坦承说道:“她发了疯似的要杀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叹了口气,体谅的说:“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一场车祸让她失去父亲去你去了一切。”
“我懂,所以在真相没查清前,我不会再让她们见面。另方面,我也会再多花点时间开导开导她。”
“嗯。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别客气。”
“我知道,谢谢你,唐sir。”
羽顤欠着身子,恭敬的道谢,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他一走出门,汐雅就忧心的迎上前。
“你们说了什么吗?”
“没。”羽顤摇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这虽然暂时安抚汐雅的情绪,却让羽顤惴惴不安。
这件事是该解决了。为了不让这颗不定时炸弹影响将来查案,羽顤决定马上见芊婷一面。
必于案子或是任何逻辑性的推理、分析,对羽顤都是轻而易举。但说到感情的处理,他可就没这么得心应手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用尽镑种方法试图约芊婷出来见面,却都遭到拒绝。
虽然是意料中事,但羽顤却不愿放弃。
这天,他才刚起床,床头的电话就响了。
接起之后,一听是芊婷的声音,羽顤残存的睡意马上被驱除得一乾二净。
他摀着话筒,望一眼仍在床上熟睡的汐雅,说:“等等,我换支电话。”
他挂上电话,脚步轻盈迅速的离开房间,来到客厅的矮桌旁。
“喂。”他压低声音问:“最近好吗?”
“你找我什么事?”她漠然的应。
“能不能见一面?我有事当面跟你说。”
“若是关于关汐雅,就不用说了。”
“这件事很重要。”
她冷笑。“什么时候她的事已经变成你最重要的事?我跟爸呢?”
“芊婷”
“羽顤哥,我好不甘心。”她声音颤抖,带着些许啜泣声,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羽顤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在这时候却派不上用场。
“我很抱歉,我跟汐雅”
“羽顤哥。”一听到汐雅两个字,芊婷马上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想见我?我就在楼下,现在上去好吗?”
“现在?”
“不方便?”她语气一转,失望中带着些恨意“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嗯,她现在的境况很危险,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这一点见了面我会解释给你听的。”
“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何必还要见我?难道你要带她来我面前炫耀示威吗!”芊婷失控的高声大喊。
这头的羽顤急,却还是只能压低声音,深怕吵醒汐雅。
“汐雅不是那种人,你应该重新认识她。”
“不必了!这种邪恶的女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今天你不让我上去,那么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她绝决的冷笑,语气漠然:“既然我们撕破脸,将来要是发生什么事,你要负全部责任。”
“芊婷!”羽顤喊了一声,还是阻止不了她挂上电话。
虽然芊婷最后那句话威胁的成分居多,但羽顤还是心有芥蒂。他挂上电话,打算马上更衣到她的住处去看看。
谁知一转身,竟看见头发微乱,穿著他的睡衣的汐雅,一脸茫然的站在客厅一角望着他。
“醒啦?”
“嗯,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汐雅双臂环抱自己,既没走近,也没移动步伐。像等他说出答案才决定该怎么做。
“芊婷。”羽顤坦白“她在楼下,说想见我一面。”
“怎么不让她上来?”汐雅这才缓步走向厨房,打开柜子拿出咖啡罐,准备冲咖啡。
羽顤听了她的话,一脸狐疑的跟进厨房,倚靠着流理台看她。
“你忘了上次她是怎么对你的吗?我怎么可能再让她上来。”
“看你把她说成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每个人遇到那种场景都会失控,我不怪她。”
羽顤心疼的从身后抱住她,双唇在她白皙的颈后游移。
“你心胸宽大,但我做不到。不管是谁,再敢那样对你,我都会当场让他好看。”
汐雅转过来,抬起手抚摩他的脸,感动的流光在她美丽的眼眸中晃动。
“我知道你会不顾一切保护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但芊婷不同,她孤苦伶仃的,除了你,再没有其它亲人了,说什么你都不能弃她不顾。”
“你这个傻瓜!难道真看不出芊婷其实只是在利用我的怜悯吗?”羽顤无奈一笑,反手捧着她的脸。“人家明目张胆的跟你抢男人,你竟然还大方要我去安慰她?”
“她不是”
“是,她早就跟我挑明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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