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之心想:“看来这年轻姑娘便是小妖妇口里的何君盼了。奇怪,黄帝神君何蔓荆算算年纪,也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了,怎能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儿?况且女儿尚能随母姓,但何蔓荆无论是内外孙女,却都不能姓何。”
却听一把温柔动听的细腻嗓音道:“薛薛公公,是我不好。见得火号一起,便让杜平川他们起锚,思虑不周,请您莫要生气。”
她口气怯生生的,倒也非惊慌失措,只是略微拘谨,似不惯当着众人之面说话。杜平川低声轻道:“在人前须称呼“老神君””何君盼弯睫一颤,低声道:“我我知道了。”
但薛百螣听到那一声“薛公公”乖张嚣戾的模样微微一敛,眉目间温和许多,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随口道:“忒多人拥着她跑上跑下,还当你们家神君是三岁孩儿么?不知所谓!”
杜平川躬身应道:“老神君教训得是。”渡口前一身马嘶,一骑跳蹄而止,鞍上翻落一抹婀娜裳影,气势汹汹,正是符赤锦。
“三岛神君都齐啦,胡彦之,你好大的面子!”她一撩粗布长裙,连露出内里的半截红缎下裳也不在意,荑尖一指,冷笑道:“这厮弄死了我一具“如意身”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谁都不许争抢!”
薛百螣目中精光暴绽,转过头来,森然道:“娃儿,你好大的口气啊!”符赤锦正在气头之上,冷笑还口:“老神君,奴家是娃儿没错,可也是红岛的神君!”薛百螣重重一哼,嗤笑:“赤帝神君很了得么?在五里铺失了手,来这儿逞什么威风!”
黄岛众人一片哄笑,何君盼蹙起蛾眉,嗔怪似的瞥了一眼,杜平川立刻出声斥喝,众人才闭上了嘴。符赤锦俏脸胀红,咬牙道:“老神君教训得好!我符赤锦在哪儿跌跤,便要从哪儿站起来!”
纤足一点,挥掌拍向胡彦之!蓦地长空乌影飞啸,径朝她脑门抓落,总算符赤锦没气得理智全失,及时从袖中翻出一对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铿的一声接住乌影,却是一只铁链飞挝。
铁链的一端握在薛百螣手里,他冷冷道:“符赤锦!你这是目中无人,定要和老夫过不去了?”符赤锦咯咯娇笑:“哪儿能呀!奴只是”
霍地转身一刺,利尖径取老胡。胡彦之低头避过,薛百螣勃然大怒:“冥顽不灵!”也不见起身探手,身后一杆丈八蛇矛“呼!”直刺符赤锦面门,二人竟隔着两丈之遥斗了起来。老胡盱衡情势,决定从最弱的一环突破缺口,低声道:“我动手制住穿黄衫子的姑娘,你脚程快力气大,先带阿傻上船,拦阻的通通扫落水底!听到了没?”
耿照皱眉:“那谁来开船?”“老子会!”胡彦之眨眨眼:“这种船我一人就能驶。我没跟你说过我上过船当过水手么?”耿照忍不住叹息道:“你的人生也未免太精彩了”语声未落老胡已振臂跃出,直扑码头上的何君盼!谁也料不到他重伤之余,还有这等惊人的行动力,只闻迭声呼喝,何君盼身边的护卫已倒成一片,不是被老胡掌劈要害、足踹头脸,便是反抗时被他运劲震倒,竟无一人能沾到衣角。那“铁线蛇”杜平川稍好一些,与老胡换过数招,掌力、招式平分秋色,应变能力却大大不如,被老胡使了个虚招,一脚踢飞出去。
“此人怎地如此不济?”胡彦之没料到这条临时想出的三脚猫计策竟轻易得手,大喜过望,欺身上前,一掌扣住了何君盼的肩头!
这娟秀的妙龄神君娇怯怯地弱不禁风,老胡不敢制她死穴,只抓左肩窝处,顿觉掌中的肩头浑圆细小,柔若无骨,小巧得令人生怜。
便是隔着层层外氅、罗衫,仍能感觉她的肌肤无比滑腻,直如敷粉,体温还比他的掌心更高了些许,仿佛握着一团热呼呼的腻软温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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