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比划,自己也笑起来。耿照被她逗笑了,双目一亮,故作恍然:“我懂啦,这叫醋眼儿,难怪我看不出来,只有宝宝锦儿看得出。”符赤锦俏脸一红恼羞成怒,大发娇嗔:“是啦是啦,我是醋眼儿,见了哪个女人都发酸,行不?”
重重在他臂上一拧,又狠又怒的模样居然倍增娇艳。她是真的用力拧下,耿照唯恐震伤她幼嫩的白皙玉指,不敢运功抵抗,疼得微皱眉头。符赤锦得意洋洋,咬牙狠笑:“这是小惩大戒。以后同老婆说话,看你还敢顶嘴不?”
耿照只觉她可爱极了,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抱得她足尖虚点,比例修长的结实小腿不住踢动,裙摆搅如波乱,柔肌直似波中雪鲤,若隐若现。两人鼻尖轻触,他柔声唤道:“宝宝锦儿”
符赤锦娇躯微颤,慌乱不过一瞬之间,旋即闭目轻道:“别别!别那么样地同我说软话。别对我这样好,我不爱。”
丰腴细嫩的上臂轻轻挣扎,巧额抵着他的胸膛,莲瓣似的鞋尖儿踩实了,身子向后退缩。耿照本不肯放,仿佛一松手她便会随风飘去,但恐弄痛了玉人,终究还是顺从地将她放开。
符赤锦落地转身,向前行出几步,双手环肩,曲线动人的背影不知怎的有几分单薄。片刻才回过头来,双手负后,灿然笑道:“你别跟我这么正经八百儿说话,我不惯的。打打闹闹的不好么?”耿照胸中微郁,宛若骨鲠在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符赤锦伸手掠了掠发鬓,笑道:“你怎不问我,为什么要跟漱玉节约在这儿?”
“我不知道。”耿照摇头。“若教漱玉节知道你的行踪,今晚哪有好觉睡?”她噗哧一笑,眨了眨眼睛:“走罢,咱们回枣花小院去。路还远着呢。”
也没等耿照来牵,径自转身走出巷子。耿照三两步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越浦城中繁华热闹,每过几条街航便有晚市,行人熙熙攘攘,分茶食店、酒馆青楼,俱都是通宵达旦,歌舞升平。
符赤锦含笑四顾,偶尔停下来挑挑首饰小玩意儿,与小贩东拉西扯,颇为自得。耿照还未从刚刚的尴尬中回过神来,符赤锦既未主动与他攀谈,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一路默默伴随。
“怎么,生气啦?”行到一处晚市之前,她忽然笑着回头,眨了眨眼睛。“没有。”耿照松了口气,认真摇头,才意识到这个“松了一口气”的反应十分滑稽,两人都笑起来。
符赤锦挽着他笑道:“别说你不饿,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刚才在驿馆可有多费劲,抖得奴奴脚都酸啦。”
不由分说,拉他在一家卖熟食的分茶铺子坐定。所谓“分茶”是指规模较大的食店,门前搭了枋木棚子,架上扎满各式五彩绸花,整片的大块猪羊肉便吊在棚下,跑堂的伙计应付客人之余,还不住向行经棚前的路人招呼攀谈,一人可身兼数职而不乱。
客人点的菜不须笔记,无不一一摆布,常常平举的右臂由肩至腕迭着十几二十碗的菜肴,在堂中到处奔走,又管叫“行菜”乃是越浦城中一景。
符赤锦生得明艳动人,行止端雅大方,伙计更是不敢怠慢,殷勤招呼。她点了以大骨精肉熬成浓稠肉汁的石髓羹,几碟白肉、炒肺、旋炙猪皮之类的杂嚼小吃,如何切肉、要蘸什么调料,无不交代得清清楚楚,另又温了一小壶白酒。
两人坐在街边的座位上大快朵颐,吃得眉花眼笑。“堂倌!再上一碗插肉面可好?”她举起莹润如玉的小手招呼,笑容盈盈:“要红油浇头的,且辣些不妨。”伙计机灵灵一哈腰,唱喏似的一路喊了进去。
“宝宝锦儿这么能吃啊!”耿照大感诧异。“是给你点的。”她美眸流沔,笑嘻嘻道:“你的口音虽淡,听得出是中兴军出身。我听人说,中兴军的都爱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