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心见林云浦额上青筋暴跳,又急又恼,琴默则是紧抿嘴唇,神情倔强,一时不知该如何拆解,只得强按着林云浦坐下,道:“你先静一静,有话慢慢说。”
林云浦死死盯住琴默,答道:“她存心对我隐瞒,我如何冷静?”
叶水心只得又对琴默道:“琴儿,看来此人对老林十分重要,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吧,别让他再着急了。”
琴默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与她说的那个凌茗,没有半点关系”
林云浦打断她:“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子?”
琴默冷笑一声:“你既然说我俩容貌相仿,难道我长得像男子吗?实告诉你,我确实不认识凌茗,然而要说我全不知道此人也是虚言,我在松江的时候听说过她的事,她已经死了将近十年了。”
“你说什么?她死了?”林云浦豁然站起,随即又觉头晕眼花,扶着椅子艰涩说道:“怎么可能?她才几岁!她怎么会在松江?不是去了南京吗?”
“你既然如此清楚,还问我做什么。”琴默冷冷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林云浦扶着椅背,只觉天旋地转,万念俱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叶水心看够多时,究竟未曾明白其中关窍,只好守在一旁,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林云浦心中混乱了多时,忽然想起犹有无数疑问,抓住叶水心便问:“她在哪儿?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叶水心无奈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万一被端儿他们看见了,以后还怎么维持长辈的风范?”
林云浦微闭双眼,两行泪缓缓流下:“水心,我年少时有一段伤心之事,今天看见这女子,与那人几乎一模一样,叫我怎能不感慨伤神?”
叶水心猜到是男女私情,不好动问,只叹口气,道:“琴儿就在西跨院住着,找她容易,只是以她刚才的态度,纵使找到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林云浦似是被他的话说动,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道:“这段往事我从未与第二个人说起过。水心,你该知道我出身贫寒,家徒四壁,如今的家当全都是三十岁以后一文文攒起来的吧?”
叶水心点头道:“这我知道,你多年来的确不易。”
林云浦苦笑道:“这些年我为了挣钱,几乎拼上了老命,书坊里那一套,哪一件我没做过?当年为了节省路费,我背着将近一百斤的书,硬是两条腿从扬州一路走到昆山发家的艰辛,想必你也略有耳闻。”
叶水心点头道:“岂止耳闻,早些年你辛苦劳作,我都是亲眼目睹的。”
“我之所以这么不要命的挣钱,全是因为当年赤贫,酿成终身悔恨的缘故。”林云浦望着远处,渐渐陷入沉思。
“我在昆山乡间长大,祖上是读书人家,只是到我父亲一辈,家底差不多也消耗干净了,只剩下几亩薄田。先父不善经营,仕途也十分不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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