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的出神,忽听松云道:“这一两天就得把这事定下来,我们还得赶去常州见汤老先生呢。”
若茗猛然想起此事,忙道:“这么急吗?我还想过跟你们一起去呢。”
松云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们的事不是还没办完吗?”
“汤先生什么时候到常州?”
“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所以才着急赶过去,免得错过了时机。”
若茗有些为难,原也想借此机会见见汤显祖,谈谈牡丹亭刊印一事,可是无锡这边丝毫没有头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线索,怎么能走呢?
松云猜到她的心思,道:“你不必为难,你这边是正事,尽管去忙,我们先过去,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找人通知你,到时候再赶过去想来也不至于太迟。”
若茗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今天又耽误了过去,明天说什么也要到城里走走,看看有没有线索了。”
出得门来,想起凌蒙初一事,便欲找端卿商量,谁知再找不到端卿的影子。原来端卿心里也放不下凌蒙初一事,又不好直接去说,便邀他到院中散步闲谈,意欲从他言语中揣测事件原委。
若茗来寻时,端卿和凌蒙初正在水边白石上闲坐,凌蒙初望着水面上游荡的花鸭,笑道:“我还以为这些官宦人家不会养这种常见的玩物哪,有趣,要不是有前面的高楼大厦。这里倒像个素雅地村落。”
“天锡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没什么纨绔习气,热情的很,极容易相处的。”
凌蒙初淡淡一笑:“他的确没什么习气。不过叶兄,我还是觉得跟你相处更自在些。”
“大约你我年龄更加相仿吧。”
“我倒觉得是因为你我都不曾在官门里头打转地缘故。”凌蒙初笑了笑。“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想你邀我出来并不只是为了散散步吧?”
端卿被他说中心事,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确也是想和凌兄多谈谈,顺便说说你那部书的事。”
“事到如今,早已将我当初的好强之心磨得一干二净。”凌蒙初下意识地拨弄着脚边的绿草“叶兄,我自小在书坊长大,知道这种事的厉害关系。不管你那时候怎么说,题材相似总归要有竞争,我宁愿不
“不,凌兄误会了,我断无此意。只是,既然你并未应允邢家,为何不趁势与我们合作呢?”
“你哪里知道我的顾虑。”凌蒙初心事重重,却又不肯再往下说。
端卿无奈,只好岔开话题:“你上午去看过墨砚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书坊?”
凌蒙初想了想道:“看了他家的作坊。才知道他家能把无锡其他地同行挤垮确实是有道理的。我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从外面看来,规模大得很,单只雕版、活字两部。就占了几亩地,绣像更是了得----其实我并没听说他家以绣像见长,但这么大的规模,想必正准备在这上面一展拳脚?而且妙得很,各个院落之间独立作业,互不相扰,我见到有人在各院之间走动传话,这种管法以前真没见过。后来我想了想。各部之间了解太多对东家反而不好,像他家这样各司一事,互相之间不通气,确实方便东家管理。”
端卿头一次听见这种事,也大感兴趣:“既是都为了同一部书,彼此之间不通气。不是太盲目了吗?各部齐心协力。做起事来不是更便宜吗?”
“就像我说的,叶兄你是君子。自然处处以君子之心猜度别人。”凌蒙初笑道“如果世人都是君子,自然没什么可防的,彼此齐心,的确事半功倍。可是,实际情况却是人心隔肚皮,凡事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邢家把整个刻印的步骤拆开来交给各处,套色不知道雕版的进度,排印的不知道绣像怎么样,都只听东主一个人的安排,看见地只是自己手头拿点东西,不但好管理,也能防止手底下的人互相串通,威胁到东主的地位。”
“说是宾主,其实我家和若茗家里对待书坊的师傅,更像是亲戚朋友。”端卿叹道“墨砚坊这法子虽说从生意地角度看来不错,却把人情味弄的几乎没有了。”
“这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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