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看见
邢萦凤见到若茗,吃了一惊,脱口道:“怎么是你们?”话一出口忙又纠正道“好久不见,怎么来了也不到我家坐坐?”
若茗道:“我们昨天才到,正打算这一两天去看你呢。”
“是吗?欢迎之至。”邢萦凤笑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凌先生呢?为何不出来陪客?”
眉娘笑道:“他正忙着润色书稿,每次一到这时候就在书房里待三四个时辰不出来。若茗他们不是外人,不论什么陪客不陪客的。”
邢萦凤道:“说到书稿,我正是为此来的,上次凌先生说很快就能交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很快吧,”眉娘想到她差不多每天都要来看看,显见是对这件事十分关心。于是问道“不然我叫凌郎出来?”
“凌先生正在忙着,不太好吧?”邢萦凤迟疑了一下,跟着却又道“也好。我把事情敲定了,今后几天就不用再来打搅了。”
眉娘果然敲开书房门把凌蒙初也拉过来了,邢萦凤忙起身道:“凌先生,是不是拍案惊奇马上就能交稿了?”
凌蒙初笑道:“再有六七天吧,个别回目需要再斟酌,我还得查查有没有白字、别字。”
“白字别字就由我来校吧,先生也能省点力气。”
“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正好趁此机会再把通篇看一遍。”
邢萦凤抡起五指默默算计了一番,松口气道:“再有七天交稿的话,我马上安排刻印,雕版、绣像、印刷再加上装订,六十天左右紧紧张张能印出一批来,刚好赶在小端午与大端午之间,也好。”
若茗禁不住问道:“为何要赶在端午?”
邢萦凤一边算计,一边匆忙答道:“今年是新皇登基改元的第一年,端午地龙舟赛肯定比以往声势浩大,江浙一带都是水乡。像无锡、苏州、杭州、太仓、芜湖这些地方必定会吸引大批客人前来游玩,如果赶在这时候把拍案惊奇印出来,销量肯定大得多,影响也更广。足以令墨砚坊技压群雄。”
端卿和若茗惊奇之余不禁都生了敬服之心。邢萦凤能做到这点,一来是熟悉书坊流程,二来是审时度势,能马上抓住要害,他两个经营书坊多年,却都没想到利用改元这个大好机会,可知从来都不缺乏商机,独具慧眼的却只有一两个人罢了。
邢萦凤匆匆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也是做书本生意的,不妨也趁这个机会推几本新书吧。”话虽如此说,神色却有几分不快。
若茗心想,难道她是后悔把这么重要地商机透漏出来了么?忙道“倒没有特意要赶这个机会,不过我家最近正在做冯先生的新书。我离家时已经开始雕版。从时间上算地话正好也赶在端午前后上市。”
端卿心中所想正与若茗相同,见她此话意在撇清。也道:“我家一直在刻乐谱,原也不是能令洛阳纸贵的题材,不用赶这个时机。”
邢萦凤淡淡一笑:“我只不过是建议罢了。”
眉娘心思灵透,早觉察到微妙地气氛,笑道:“邢姑娘真是水晶心肝玻璃人,事事都筹划的如此妥当,怪道你父亲事事都倚重你。邢姑娘,若茗他两个刚才说起天锡,不知道你有他的消息没有?”
邢萦凤摇头道:“最近没有,不过我正月间曾经托人给他带过一些土仪,他吩咐来人向我问好。”说完看着若茗笑道“怎么,连你也没有他的消息吗?”
若茗只得答道:“过了年就没有了。”
邢萦凤又是一笑:“我猜最近几个月他都顾不上这里吧。”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他没有写信说过吗?”邢萦凤双目炯炯“如今东林党正跟东厂斗得你死我活,余伯伯首当其冲,断不能脱了干系的,我猜天锡正帮着父亲四下活动,他跟着余伯伯这么久,必定知道不少内幕,所以不能随便与外人联络,怕走漏了风声。”
若茗听她说的合情合理,不觉信了七八分,道:“你说地是,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消息。”
“你整天忙着生意上的事,又没有为官地亲眷,这些事情自然不大了解。”邢萦凤道“我有几个从兄弟在京中为官,认识余伯父和天锡,所以才知道一星半点。只是天锡也太谨慎了,连你也不肯说一声,你肯定很担心吧?”
“那倒没有,只是忽然断了联系,有些疑惑。”若茗一语既出,不觉也有些心惊,为何一直以来都只是疑惑,担心之情却不是很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