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林虽不明白天锡的意思,仍然老实答道:“腊月里我回去过,房子这半年风吹雨打没人收拾,屋顶塌了一个大洞,门板也被人偷了。邻居大哥在稻场苞前盖了新房搬走了,眼下没人照管恐怕朽的更快,我准备等手头宽裕些的时候找人拾掇一下,到底是老门老户住了几辈人,不能丢。”
天锡边听边点头,心中筹划未定,梁云林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怪自己多嘴,忙道:“瞧我,一说起这些琐碎事就没完没了,耽搁诸位的功夫,我这就走。余公子,你在哪个客栈落脚?我一定得过去拜望您一次。”
天锡笑道:“你多心了,我可不是嫌你耽误时间,我是在想,你家老屋既然没人住,能不能先借给我用用?”
“没问题。”梁云林一口答应下来,却又疑惑道“那屋子破的很,余公子要那个做什么?要是想在那边置办产业的话,就去找里长,要不我问问乡亲们,好房子好地多的是,哪个不比我家的破屋强?”
天锡笑道:“我就看中你家的房子了,你放心,我用之前会先派人把屋子收拾齐整,你也省些事。”
梁云林忙道:“怎么敢劳动公子?画匠明天就雇个泥瓦匠好好收拾一回。”
天锡摆手道:“你不用操心了,反正那地方我也知道,如今既没有门板,干脆你也别来回跑腿,我明天自己去看看,找几个匠人收拾好就行了。”
“那怎么成!明天我去,要是公子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匠人,让他连夜赶回去开工。”
“不用不用,”天锡笑呵呵道“梁师傅,你还是那么客气。我既然说了这事我办,肯定不用你插手。”
梁云林还要再推让,若茗开口道:“梁师傅,你就听天锡的安排吧。”
梁云林面带难色道:“多不好,唉呀,怎么能麻烦余公子?”
“不是你麻烦我。是我求你帮忙把房子借我用用。你就听我地安排吧。”天锡笑道。“什么时候你要用房子了只管告诉我。我不在地话就找若茗。我会马上把地方腾出来还给你。”
“公子尽管用。用多久都成。”梁云林小心翼翼道。“明天不用我一起过去吗?”
“不用了。若茗和我都去过。明天照旧摸过去就行了。”
梁云林退下后。天锡得意洋洋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梁云林那里又偏僻。风景又好。藏那里再好不过了!若茗。明天我叫几个匠人。你陪我过去一趟行吗?”
若茗却有些顾虑。迟疑道:“李家庄地保长、里长咱们都打过交道。看起来并不是良善之辈。人藏在那里安全吗?”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送人过去一向是趁着黑夜。十分机密。他家附近又没有住户。发现不了。再说。就算有人看见了。保长这样芝麻绿豆大地官。只要丁仲元向着我们。谅他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端卿道:“你们明天要带泥瓦匠过去,这样大兴土木难免会有人注意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少引起注意越好。”
天锡沉吟道:“说的有理,那就干脆让梁云林跟着去一趟吧,房主修葺房子。旁人总该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这房子是留着以防万一的,要是父亲他们上书劝谏的事非常顺利,一举击溃魏忠贤阉党,这房子用不上最好!”天锡说到这里,抬头四顾,笑道:“啊呀,咱们还站在大街上呢,若茗,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喝杯茶?”
若茗笑着请他二人到:“凤儿给你回信了吗?”
若茗想起此事便有些窝火。便简短答道:“回了。”
“怎么说?”
若茗想到林云浦地百般劝导,勉强露出微笑,道:“都是误会,邢小姐说她是从书肆买到的情史。”
天锡松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凤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跟着又皱眉苦想“好生奇怪,情史还没有刊印,市面上并不流通的书,怎么会有人拿到书肆去卖?若茗,你得好好查查你家书坊,我猜肯定是你们的工人偷出来卖的。”
若茗见他与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再次擦肩而过,暗自叹口气,邢萦凤在天锡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事实摆在面前,天锡仍然不自觉地找理由替她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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