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忽然听见她又说:“你和端卿哥哥的事我听方卿说了。妹妹,你成亲之后便是当家的媳妇,若是这些事一点不会,婆婆岂不要怪罪?切莫像我一样临时抱佛脚,诸事都是慌乱的,幸好公公婆婆不在眼前看着。”
若茗满脸通红,忆茗悄声笑道:“羞什么,年里我就说你们最般配,到底让我说中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么一闹,公公婆婆那里是不是会怪罪你们?”
忆茗说起“公公婆婆”时未免有些脸红,若茗听着更加脸红。她不愿将实情说出令姐姐自责,忙道:“没有,要是怪我们的话就不会让我们来看你们了。”
忆茗这才放下心,一边用筷子戳着鸭肉看生熟,一边笑道:“在家时只管饭菜上桌张嘴吃了就好,来这里自己一动手,才知道厨房这些事如此繁琐,幸亏方卿不大讲究,每每对付着吃过算了。”又道“乡下地方不比城里,想买些荤腥只能进城,要么就得杀家养的鸡鸭,不过这里临河,鱼虾倒是极多,或者方卿回来时能想着带点。”
半个时辰后?饭菜都已经准备齐全,只是几个男人却迟迟不归。若茗等闲坐聊天,忆茗又把家里的鸡鸭、细犬,还有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地猫儿一一“介绍”给若茗,说话时语调温柔,眉眼间都是难以名状的幸福安心,若茗看在眼里,越发庆幸当初的决定。
天擦黑时男人们方才回来,端卿提着一条草绳穿过的大青鱼,方卿拿荷叶包着一大包虾子,笑嘻嘻道:“娘子,难为你再添两个菜吧!”
忆茗听他叫的亲密,不觉又红了脸,羞答答接过后自去厨房收拾,端卿笑道:“非但房子敲定了,就连水田也看好了几处,价钱也都谈过,看什么时候方便兑银子交地契。”
青杏仍旧烧火,两眼灶一眼蒸鱼,一眼炒河虾并热饭菜,方卿忙着将桌椅都搬出在院里,又点上几根油烛,笑道:“平常我们都点油灯的,这些蜡烛专等着贵客来了才用的。”
端卿自然心疼,忙道:“房子跟地置办以后,剩地银两足够一两年过活,你才离家,忆茗也是娇弱小姐,以后别这么艰难了。”
凌蒙初笑道:“方卿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模样,叶兄只管放心吧。”
若茗帮着端菜端饭,一大锅焖鸭肉,清蒸鱼配着红椒丝和细切的葱白,炒河虾鲜红可爱,咸鸭蛋个个流油,又有青豆角紫茄子,黄澄澄的炒鸡蛋,清淡可口的菱粉糕,家常自制的卤豆干、虾酱,满满地摆了一桌子,主食是荷叶莲子粥,在农家饭中也算得上十分丰盛了。
忆茗忙着给若茗夹菜,方卿干脆拿起盘子给每人都分了半只咸鸭蛋,笑道:“怎么才这些?我以为每人一个呢!”
忆茗红着脸道:“这是才来时腌地,还有些滋味,下剩的都是昨天刚腌上的,吃不得,我只好先煮了这几个。”
方卿吐了吐舌头:“怪我没算一卦,早知道你们都来,便提前给腌上了!”
说的众人都笑了,端卿尝了一口鸭肉,赞道:“这是忆茗妹妹做的?好味道!”
忆茗羞涩答道:“才学做菜不久,将就着吃点吧。”
若茗早已各样都尝了些,个个赞不绝口,就连眉娘也道:“才几天功夫就这么好手艺了,比我还强!”
忆茗见众人都在夸,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又忙给众人布菜,谦逊道:“乡下地方实在没什么吃的,明天到城里买些菜蔬再给你们做吧!”
不多时吃完了饭,方卿抢着收拾了碗筷,又提着茶壶给众人斟茶,忆茗擦桌扫地,又端出一盘子青梅,道:“屋后摘的,只怕酸的很,尝个新鲜吧!”
若茗拈起一个送入口中,果然酸掉牙齿,众人嘻嘻哈哈都尝了,捂着嘴直叫哎哟,忆茗红了脸,忙又去做桂花糖水。
城门将关时凌蒙初和眉娘赶着回去了,若茗与端卿留宿家中,入夜时凉风飒飒,满院花香,若茗摇着蒲扇在丝瓜棚下纳凉,端卿悄悄走近,望着厨房中正忙着浸泡薄荷糖水的忆茗夫妇,低声道:“看到他们这样子,才知道咱们做对了。”
若茗含笑点头,心内几分欣喜,几分艳羡,不知姻缘将落在何处?不知他日可能像姐姐一般琴瑟和合,逍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