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处联络不到高子昂，美国分部没有人知道高子昂和妻子芭芭拉这几天人在哪里。

    只知道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没多久，高子昂就不知去向，去处更是没有交代一声。

    尚书豪又试了试高子昂的行动电话，仍是没有回应，他心里明白这小子八成是找不到cleas这个人，怕他怪罪他办事能力不足，先跑去躲起来。

    只是这个cleas是何方人物？她竟然有办法躲过高子昂的追查行动。

    没道理吧？就算高子昂办事能力再不足，区区一名女子，真能难倒他？

    这件事一定有问题，如果不是高子昂有事瞒着他，就是这叫cleas的女人果然是个厉害高手。

    问题是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种女人来往过，所以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虚幻人物？

    尚书豪揉着下巴，思索着陷入沉思中。

    就在这时候，孟昀晞悄悄地推开书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绕过书桌来到他背后，正想对他恶作剧一番，把他推下椅子，再躲至书桌下，让他以为撞鬼了。

    不料她的手才接触到他背后的衣服，他的人却在这一刻旋转过来，也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教她猝不及防、正要使力的双手来不及收势，像是投怀送抱的张开手臂，扑进他刚好转过来的胸前。

    她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暗恼自己的动作太慢。

    殊不知在她推开书房门悄悄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由窗户的投影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会选在她动手推他的前一刻转身，当然也是有所预谋。

    “好痛！”她哎叫，鼻子一定撞扁了。

    “你就算想投怀送抱，也不必这么用力吧？”他促狭道，见她想起身，他扬起嘴角，伸手又将她按压下来。

    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哪有这么轻易再让到口的肉飞了呢！

    “啊！”又是一声轻叫，她的鼻子又一次迎上他坚硬的胸肌。“痛啦！”

    “我看看。”他连忙拉她侧坐在他腿上，低头审视她已撞红的秀气鼻子。

    这一看，他马上按不住满腔笑意，爆出大笑声。

    “不许笑。”她蹙起眉心，气急败坏地叫。

    都怪他！没事长这么壮做什么！

    “不笑、不笑，你这样很可爱。”他忍住笑意，在她鼻尖印下一吻。

    原以为他俯下头是要亲吻她，孟昀晞便启开双唇，等候他的唇落下来。这几天她对他最熟悉的，大概就是他想到就会来一次的热烈亲吻。

    是以当她所期待的吻并不是落在她唇上，而是撞红的鼻尖时，她的表情惊异得像是看到外星人。

    抬起头见到她这表情，又注意到她那微微开启的双唇，仿佛是在等候情人的亲吻，尚书豪再也忍不住直朝他席卷而来的满满情潮。

    这一次他从国外赶回来，真的只为完成当年约定，回报孟家夫妇对他的天大恩情。

    他原先抱持的想法，一直是即使自己对她没有感情，他仍会好好照顾她，让她一生都不必为生活烦恼。

    即使在决定当她的假情人，并策画一切让她糊里糊涂的嫁给他，他的想法仍没有改变。她还是他恩人的女儿，他不会亏待她，只是如此而已。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就算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她的身影已植入他的心，让他除了报恩之外，还想多宠宠她、多爱爱她，让她开心、让她欢笑，那种想把一切都给她的爱情感受，他再也否认不了。

    般不懂他何以净是盯着她，眼神怪异的像要把她生吞入肚，孟昀晞不禁低头左右察看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看来看去她就是看不出哪里不对，正想对他问个明白，桌上的相框却引起她的注意。

    只须一眼便可认出相片里的主角是她。

    倘若她没有记错，这张相片只冲洗一张，而且被尚妈妈抢去寄给当时远在国外的尚书豪了。

    奇斯怎么会有她自己都没有底片的唯一一张相片？

    这太奇怪了，她非要问明白他这张相片是从何而来？

    “怎么了？”尚书豪注意到她一直看着桌上，表情不对劲。

    “你怎么会有那张相片？”她手指着桌面上她笑得很可爱的相片。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尚书豪暗咒一声：该死，他竟然忘记把相片收起来。

    “这个是我向尚伯母索取的相片。”他道出一半事实，既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又不想再编更多的谎言。

    “不可能。”她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认为有什么地方说不过去。

    “因为这张相片是唯一的一张，它现在该是在尚书豪的手里。”

    尚书豪错愕了一秒，随即反应迅速地回道：“也许是尚伯母找到底片──”

    “我所谓的不可能就是底片不在我手上，这张相片是我去毕业旅行时同学帮我照的，相机是她的，底片是她所有，她就只是把洗好的唯一一张相片送给我，尚妈妈没有底片。”她说得很清楚，所以这件事等于是他在说谎。

    “你是在怀疑我了？”他盯着她脸上的不信任，脸色一沉。

    “你明明就”

    “难道不可能是尚伯母找到你同学，向她买了底片？你不是说过他们两位老人家不会让你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更何况是具有纪念价值的相片？”他三言两语就可以化消她心中的疑虑。

    “是这样吗？”她喃喃着，总觉得他的解释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你不相信不妨回去问尚伯母，我无所谓。”他说着，将她从腿上抱下来，起身正欲走开。

    “啊你干嘛！我又没说不相信。”她从背后伸手抱住他。

    她不要他再像前几天那样，因为生气她不相信他，又要对她爱理不理。

    “你再这样老是不相信我，我”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你要怎样？”她在他背后吐吐舌头，才不相信他会对她付诸暴力。

    “我会”他拉长尾音，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接着一面低下腰将她面朝下的扛起，一面说道：“这样。”

    “啊！”她反应不及的发出大叫声，身子才被扛起，她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这位置你可满意？”他拍拍她的臀部，笑问。

    “我我要吐了啦！”她有气无力地喊。

    闻言，尚书豪连忙将她放下，果真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是狼狈。

    “还好吗？”他抚了抚她的脸，担心地纠起眉毛。

    见他满脸担忧，孟昀晞心里升起阵阵暖意，抚平了胃里的不适，更令她的心头感到甜滋滋。

    于是她偷偷扬起嘴角，快速地张口咬住他在她唇边游移的手指，看见他诧异地眨了下眼，她更是加重咬劲，把他的手指当食物在啃。

    尚书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食指也不收回，在她又咬又啃的当儿，直接以指尖嬉戏着她的丁香舌。

    孟昀晞顿时倒抽口气，很快地松口放开他的手指，他却不肯停止指尖的戏弄，直在她唇里放肆地勾引她敏感的粉舌。

    “唔！不”她羞红脸，全身发颤不已，想退开却又教他勾回怀里。

    “想逃？”他的黑眸晶亮的出奇，望着她的样子像是把她当可口点心看待。

    由于他的手一直不肯离开，她什么话也吐不出来，终于，在一声娇喘中，她软倒在他臂弯里，而他的唇也在这时覆盖上她的

    新婚假期一过，孟昀晞也必须回公司报到，总不能因为她和尚氏集团的关系密切，就可以公私不分，公然偷懒跷班吧。

    虽然她是很想这么做，可是奇斯今天也恢复正常上班，所以家里没有人在，她一个人不上班在家里反而无聊。

    “准备好了没？你要迟到了，昀晞。”尚书豪在她房门外敲门。

    结婚至今他尚未和她同房，除了亲吻以外和偶尔一发不可收拾的亲热，他仍遵守和她的约定没有碰她。

    他在等，等时机一到，他便不会再保持君子风度。

    “就来了。”她回答，匆匆忙忙地扣上胸前钮扣，抓起皮包，走出房间。“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你送我一程，好不好？”

    “等一下，昀晞。”他拉住她急促的脚步。

    “不能等啦，奇斯──呀！你做什么？”低头见他正在解她衬衫的扣子，她急得叫出声。

    “扣子扣错了，不要动，三秒钟就ok。”他说，果然只花了三秒钟便扣好错误的地方。

    “你一定很有经验。”她不是滋味的边走边说。

    “我是不是闻到酸味了？”他糗道。

    “你臭美，我才不是在吃醋。”她马上否认。

    “我也不是这么说的吧？有人不打自招了哦！”他揶揄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接着朗笑地率先走开。

    “奇斯，你不要跑。”她气呼呼的追上去。

    “你还是旁旗一点，你要迟到了。”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她看看手表，在一声哎叫后火速冲下楼。

    真的要来不及了。

    在奇斯的护送下，她总算没有迟到，不过当她走进人事部门报到时，她却发现有许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里头有惋惜，也有像是在替她感到遗憾，甚至有人的眼光是抱持着同情，当然也不乏那些永远只懂得幸灾乐祸的眼光。

    肯定是这阵子公司又发生什么她来不及知道的大事，大伙儿正等着看她笑话吧！她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苏心琳也在这时候像急惊风似的冲进来，嘴里一面叫着她的名字。

    “昀晞我告诉你──”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先坐下来喘口气吧！”孟昀晞笑着拉她坐下，并替她倒杯水。

    苏心琳端起茶喝了一大口，顺气后才又提起她走进公司时在电梯里听到的消息。

    “昀晞，我告诉你，你知道我在电梯里听到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能让你这么大惊小敝？”

    “是尚书豪，他──”

    “他回来了？”整整晚了一个月，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不过他此时回来也改变不了她已嫁人的事实。

    再看看周遭的同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要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八成是在笑她或是同情她，不该耐不住芳心寂寞，在尚书豪回来以前就匆匆把自己嫁给一个永远不及尚书豪的人。

    “是回来了没错，而且听说今天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天。”苏心琳忧心地看着她，小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选在这一天？”

    “你是说他故意选在我假期结束的这一天？他没必要这么做吧！不过我很讶异尚爸爸没有事先通知我。”她前两天回去时，尚爸爸和尚妈妈什么也没对她提起，太奇怪了。

    “我看董事长是怕你会因此不敢来上班，才没有告诉你。”

    “我干嘛不敢来上班！我又没对不起他，我已经跟他把话说开了，我成全他和cleas，他别管我嫁给谁。”说穿了，她才是那个牺牲到底的人耶！

    “是没错！可是整件事看起来就像是你抛弃尚书豪不要，跑去嫁给别人，所以刚才电梯里的人都说你忘恩负义、不知好歹，日子要难过了。”苏心琳好心的提醒她。

    “算了，我还不了解他们吗？随便他们去说，反正我自己心安理得就好。”她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谁？”

    “尚书豪。他现在的身分是总经理，他如果想找你算帐，你又该如何？”

    “心琳，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尚爸爸的儿子，他就是再气我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把我大卸八块，顶多只是对我不闻不问而已。”

    谤据上回和他通电话的结果，她只觉尚书豪这个人是比较狂傲自大，听不进别人的话，但应该不至于会公报私仇。

    “希望如此。”苏心琳不抱期望地回道。

    事实证明孟昀晞的见解是正确的。尚书豪利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约谈了各部门、各阶层，不论男女老少、职位或高或低的职员，就是错开了她和苏心琳。

    为此不公平的对待，马上引起苏心琳的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约见公司所有人，连拖地、扫厕所的都有分，就是没有约见我们两个，摆明给我们难堪嘛！”苏心琳下班后一走出公司便开始抱怨。

    “对不起，心琳，大概是他知道你是我的好友，所以连带也把你拖下水。”孟昀晞也觉过意不去。

    “干嘛跟我道歉，我又不是在气你。”她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我知道，不过他怎么会知道你是我的好友？”孟昀晞困惑地指出。

    最近她碰过太多次这种巧合，多到令她愈来愈觉得有问题。

    “这还用说？公司有哪个人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交情？随便有个人告诉他，他不就知道了。”苏心琳只当她问了个三岁小孩都能回答的问题。

    “可是我真的觉得碰到好多的巧合，有些都好奇怪。”

    “是你太多心了吧！喂！你决定老实告诉我了吗？”苏心琳话峰一转，语气顿时暧昧了起来。

    “告诉你什么？”光是看她脸上那色色的表情，孟昀晞不难猜出她又想追问什么，遂故作不解地眨眨眼。

    她就不相信苏心琳敢在大马路上再一次重复她追问她的问题。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昀晞，你知道的，不要再装了。”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你问得出口，我就回答你。”料定她没那个胆，孟昀晞笑眯眯地。

    “这是你说的？”苏心琳决定和她拚了，还没有什么话是她苏心琳不敢讲的。

    见她一脸自信满满的神情，孟昀晞突然不确定了，苏心琳不会是来真的吧？

    “你和你老公奇斯上床了吗？”

    苏心琳一字一字地说，纵使声音不大，却教孟昀晞胀红了脸。

    “你真的”

    “说吧！我等你。”苏心琳一副好整以暇的等她开口。

    “我我”她支支吾吾，一再看着四周，找寻脱身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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