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天际那方叹为观止的色彩。
冷烈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半小时之久。
“少总”
前方抬起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忍只好吞回到嘴的声音,继续保持缄默。事后,他曾在码头的附近彻底地搜索了一番,甚至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近半个小时,但是,结果是令他失望的,他找到的是那只被丢弃在墙隅破旧废弃垃圾桶里的黑袋。
半空中的手臂又缓缓落回它原来的位置。“你下去吧!”两手垂落身侧的冷烈,头也不回地吩咐,平稳的语气透着阴沉的冰冷。
诧异之色掠过忍的蓝眸,忍认为自己理该受戒罚的,因为让搭档有任何的闪失便是他的失职。再说,面对生死未卜的冷凝,他内心甚是自责,他
忍望着少主人的背影,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是绝对的权威。忍不再提只字片语了,他沉默地退出那间沉闷得教人窒息的房间。
忍走后,冷烈改变姿势,他挺拔高硕的身躯,在长形的实木办公桌后方的牛皮沙发椅上坐下。
冷烈燃起第一根烟,他专注研判的视线,莫测高深地落在右侧与他卧房相通的那扇门,谲诡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婉转清脆的鸟鸣由窗外传入室内,一道白光慢慢地移近桃红的桌角,缓缓地爬上桌面,最后照亮水晶烟灰缸的一角,折射出晶莹剔透的绚丽不光彩。烟灰缸的边沿放着白烟袅袅的长烟,细长灰白的烟灰垂落于烟灰缸上方的半空中。
似乎有那么一道细弱若风的声响飘入冷烈竖起的双耳内,他专注沉思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
精湛犀利的冷眸半眯,冷烈捻熄烟灰缸上那根几乎燃烧殆尽的烟,他刻不容缓地起身。脸孔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他,大步迈开的步子透露出他渐转汹涌的思绪。
很快地,冷烈已拉开相通的那扇门,他看见那位教他静待近乎一世纪之久的女人。
斜倚在门板上低声喘息是失踪了近三个钟头的冷凝,从她应接不暇的喘气声中,显然是受了重伤?淞阴久迹膊阶呦虮晨孔琶牛渥派贝俅5乃?br>
脚步声让试着站挺身子的冷凝微怔,她抬高自己煞白的面孔;血流如注的伤口已被她成功地制止住,但是从肩部蔓延到胸口的剧痛,却肆虐地狠狠啃噬她的心,使她数度昏厥,若非心底那股潜在的坚定意志力,她想,她是到不了这里的。
冷凝放开自己压于左胸上方的手,她扶着门,吃力地挺直自己半弯的膝盖。
“少”仅存的气力在此时已耗用殆尽,颠簸的娇躯轻晃两下,眼前一黑,冷烈及时伸出的双臂接住她前扑的身子她昏厥在他怀里。
拥着浑身湿透的她,冷烈深锁浓眉。黑眸闪烁的光芒是明显的担忧,眸光从她血色尽失的脸上移向她左肩,冷烈额上的眉几乎皱成一团。下一秒,他已拦腰抱起她。
冷烈拥着他的女人,越过相通的门扇,他朝自己寝室的大床迈去。
冷凝冷凝冷凝谁是谁?是谁在呼唤她?是谁
似新月的柳眉轻皱,被单下的冷凝缓缓张开自己沉重的眼睛,一对充满关怀的蓝眸映入她渐转清澈的美眸。忍!
“你醒了!”喜悦代替了那抹关怀,可是,马上又被一抹愁云掩去。“为了取出卡在你肩胛骨间的子弹,我必须划开伤口”忍严肃地望着冷凝。“你会需要它的。”他递给她一瓶烈酒。
酒?瞪着在这透明玻璃瓶身中轻晃的淡褐色液体,冷凝苍白的表情是明显的厌恶。
打从那晚之后,她就发过誓不再碰那玩意儿的,只要酒精成份超过百分之十五,而且,她相信以忍在执刀的手法,他不会让她试凄太久的;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忍,堪称外科专家,此行的高手。
冷凝抬起未受伤的一手。“不必了,”她拧眉推开它“你动手吧!”
“固执的女人。”低沉的男声从冷凝右侧方传入她耳内?淠栋朊耄嗤罚酉哂胝呦蜃约旱哪腥私换帷?br>
她看着他高大迫人的身躯在自己身库畔坐下,床铺因他的重量而低陷。
冷凝现在才察觉,自己正躺在他的大床上,惊讶之际,一条卷起绳状的软布条在这时抵上她唇瓣
“咬着它。”凝视她青白的脸蛋,他蹙紧的浓眉表示了他的不悦或关心?在黑眸地逼视下,灰白的双唇微启,然后白若扇贝的玉齿咬住了他手里的布条。
黑眸与那对透着顽固之色的明眸对峙片刻,冷烈开口:“动手吧!忍,尽快。”他研判的眸光未从她反脸孔移去半毫,他抬起她裸露在被单外的柔荑,放在自己袖口卷起的手臂上。
“我不介意将手臂借你片刻。”挑眉的表情看起来既英俊又狂野,却也充满认真。倒抽一口冷气,她收紧五指,之前的剧痛与此刻的折磨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以称为“痛。”
惨淡的面孔青白如纸,冷凝双眸圆睁,紧扣冷烈手肘的五指的指尖已在不知不觉中嵌入他结实的肌肤,嘴角的布条也渗透着淡淡的血丝尘世间的纷扰似乎慢慢地从她耳畔远离
“完成了!””铿!”一声,一枚弹头敲响金属器皿底部,冷凝也在此时失去知觉了。
“幸好,没伤及神经”忍自冷凝左肩上方抬头,羽毛枕中那张陷入昏迷的睡容令他的唇角微勾,他可以安心地处理伤口了“啊!少总,你的手!”忍由眼角瞥见冷烈淌着血迹的手臂,他陡然地变脸低嚷。
“别管我,快处理她的伤口。”白色被单上那片殷红的画面教他胸口悸动翻涌,手臂因她手指用力而嵌入肌肤的小伤,根本无法得到他一分一毫的注意,他在意的是枕上那张与被单同样苍白的脸孔
冷烈站在三楼阳台上,隔着宽阔的湖水与茂密的树丛,他高深莫测地黑眸,望着远方被朝阳拂照得更为清澈的海面。海风醉人地轻抚上他刚毅俊美的面庞,拂动他垂挂在两旁的衣角。
晨浴后的冷烈,鬓角两旁微湿,一条低腰牛仔裤,一片敞开至下摆的白色棉质衬衫,暴露于阳光下的结实胸肌闪闪发亮;他就像杂志封面上的男模特儿般,既性感又狂野,眉宇间的森冷,更教他俊逸神韵间透着冷峻之美,使人不禁联想到撒旦。
门板传来轻啄声,书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进来的是西装笔挺的忍。
“什么事?忍。”不需回头,敏锐的判断力已让冷烈知晓来者是谁。他指间夹着烟的手,将垂落额前的几绺黑发推回脑后,湿润的发在半空中洒落一片水珠,扬起的水珠在光线下晶莹发亮
忍看得有些发呆了,怔愣半秒,他走上前。“少总,这是今天的早报。”上天给了他主子一张令男人看了也会为之目炫的美貌,而他更是将它发挥得淋漓尽致。忍将握在手中的报纸摊平,置于茶几桌面。
“哦?”视线由远方收回,冷烈站挺原本斜倚于栏杆上的身子,转身离开阳台走入屋内。
冷烈在黑白相间的意大利进口沙发上坐下。摊开在他眼前的报纸头条上的几行粗黑大字让他捻熄了手中的烟。
“伟铭集团总裁雷鸣,于今天凌晨被发现暴毙于自宅书房里。初步研判,可能是死于心脏冠状动脉血栓症”黑眸很快地飘向一边,头条新闻的右下方有则黑色字迹,写着
冷烈放下手里已近半冷的咖啡,双手拿起报纸。
“凌晨两点时分,一辆超高速驾驶导致煞车不及的轿车,被发现于xx公路三号转角处下方的桥底,车主是名叫顾芯的”
彼芯?“是他干的吗?”黑眸盯着那几个“目前于加护病房观察中”的黑字,冷烈冷冷的开口。
忍扬了扬眉。“八九不离十。那小子被我们‘挑’毛了。”
锐利的眼光瞄了医院的名称一眼,冷烈将手里的报纸丢回桌面。“忍,跑趟医院。”他靠向沙发椅背,右手横挂上方,跷起二郎腿,侧望着忍慵懒的表情危险且迷人。
俊美的、罪恶的脸孔,一如十年前般。岁月似乎不曾在他脸上停留,他有张教人猜不出实际年龄的魔鬼脸蛋;而普天之下,能配得上这张脸的,非她莫属,一对绝冷、绝美的组合。
忍的唇角不禁微勾。“是!我知道了。”带着心中那份认同,忍躬身退出书房。
忍走后,猛锐的视线再次调回桌面上的报纸,盯着那排黑字,冷烈抬高道浓眉,暗忖,是该出现的时候了
其实,要找出姓龙的踪迹并非难事,但是,他喜欢慢慢的享受猎龙的滋味,其中的过程是令人期待的。
冷烈忍不住笑开了,笑得既稚气又冷酷。
夕阳的余辉染红天际一角,冷烈再次进寝室时已是日落西山时分。
越过落地窗前右侧那张深具中古世纪欧洲风味造型的古典书桌,昏暗中,冷烈沉稳有力的步伐笔直地朝自己的大床走去。
床头灯被点亮,四周的景物变得清晰了,柔和的光线照亮软枕上沉睡的容颜。
伫立床畔,冷烈的目光凝视着床上的人儿,均匀的呼吸显示她睡得相当安稳。他在她身侧坐下。
中午时分她有发烧的迹象,现在他那可以毫不犹豫取下对方首级的大手,以不曾有的温柔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拂向一旁?淞一夯嚎馗嫣缴恚亩钔酚胨嗟帧?br>
烧退了。该松口气吧!他的额离开她的,深邃迷人的黑眸距她咫尺处;原就纤细的她,如今更是消瘦,红润的双颊苍白得教人怜惜一股怒意突地自冷烈心底升起。
双眼微眯。他俯身,温热的双唇贴在她耳畔。“这种事再有下次的话,我会先杀了你。”语气轻柔得教人猜不出是警告,抑或是不舍。
不知是否因他的一番话,冷烈抬眼时,却发现睡梦中的冷凝美丽的唇角似乎有抹淡淡的笑纹。
懊死的她,若要说尘世间有什么足以令他牵挂的,那么此刻他可以很明白的告诉自己,就是眼前这个顽固、胆敢违背他命令的女人。该死的女人!
惩罚性的,冷烈在已见微润的唇瓣上轻啄。他探手将光线调弱,手背轻抚过她削瘦的脸颊,冷烈挺直腰杆,从床沿起身走向书桌。打开台灯开关,书桌后方的冷烈置于桌面上的手,食指往右上角的黑色按钮轻触,百叶窗顺势而下,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冷烈五指移向旁边的号码键,修长的手指在上头轻敲起来。若非经由他的“手”那么这支以?芭褡魑煨偷牡缁埃皇潜话谠谑樽郎弦患诺涞淖笆慰诙眩厩撇怀隼锿钒挡匦?br>
冷烈敲下最后一个数字,只见空无一物的桌面竟然浮出一条细缝。细缝一分为二,向两边退去,被忍取回的铁匣子缓缓地浮现在冷烈面前。
冷烈以一把特制的万用锁匙插入匣子的锁匙孔,并由怀里取出一张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金属卡片,他将卡片插入锁匙孔上方的缝间,只闻一声轻响,铁匣子被打开了。
匣身上方的盖子在冷烈眼前慢慢上扬璀璨光华成散状疾射而出,绚丽耀眼的光彩教冷烈禁不住两眼微眯。
待双眼的不适感褪去后,冷烈这才专注一盯着铁匣子。匣子里头装的是一张很传统的日本鬼面具,而让人大为惊叹的是它的构造!一颗纯白的白钻几乎是面具的主体,然后再以红、蓝宝石、翡翠、玛瑙、珍珠与琥珀等等宝石镶饰其上,衬托出面具的整个形体。若非出现在鬼角顶端那点小瑕疵,精纯的切工让它完美得近乎无瑕。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饰品,而它的价值足以买下一座小柄,也难怪伊集正辉当年会见物起异心,有了私念,设计窃走它。风原次郎,日本某地下大帮派的第九任首领,亦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在二十年前,在帮里执掌本帮事宜,身居副执行长的伊集正辉从风原次郎的父亲第八任首领的手中偷得民相代的镇帮之宝。
难抵私欲怂恿,伊集正辉也想坐拥呼风唤雨的实力。但,他怀疑那男人这二十年来是否真正的享受过?权利欲望惹来的只是不能避免的杀身之祸,那男人早该有这样的自觉醒的。
暴毙?这种死法真是“舒服”了伊集正辉,要不是怕引起轩然大波,惹来龙少天的注意,他会教那男人死得“更”舒服的。至于码头那起爆炸案警方应该会锁定帮派纠纷为主要调查方向呵!接二连三的事件,势必会令龙少天跳脚。
冷烈修长的食指沿着面具的两边缓缓移动、轻划着,然后食指爬上鬼面具的额中心
“砰!”五指倏地转换成举枪的动作的,爆炸声由微启的唇无声滑出?淞衣痪牡谋砬椋袄涞男σ飧衷谒9吹淖旖牵涞貌淮獾睦炼耪鞣墓饷1#渚涝谒成戏11幼帕芾炀≈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