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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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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若尘凝视着雨薇。

    “或者,我决定得太仓促了,会吗?雨薇?或者,你希望有个盛大的订婚典礼?”

    雨薇痴痴的注视着他。

    “这是最好的日子,”她低语:“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今天是元旦呀!”

    他走近她,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能勉勉强强的算一个男子汉了?”他怯怯的问,担忧而期盼的:“能吗?”

    “让我告诉你,”雨薇热切的看着他:“你一向就是我心目中最标准的男子汉!从在医院的走廊里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道道地地的男子汉了!”他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他低下头去,拿起她的手来,他虔诚的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那手背上。

    晚上,客人陆续都来了。

    在吃饭以前,大家都散坐在客厅之中。壁炉里已经生起了火,室内暖洋洋的,大家喝着酒,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温馨的、喜悦的气息。

    这还是立德和立群第一次正式拜访风雨园,以前他们也曾来过,总是匆匆和雨薇说两句话就走,现在,他们兄弟两个坐在那豪华的客厅中,接受了李妈他们恭敬的接待,接受了若尘热烈的欢迎,又在雨薇的面庞上发现那层幸福的光采,两兄弟就彼此交换了一个眼光,各人心里都有了数了。立群悄悄的在姐姐耳边说:“姐,这个耿大哥比你那个x光强多了!我和哥哥都投他一票!你可别把到手的幸福放走啊!”“小表头!”雨薇低声笑骂着:“你懂什幺?”

    “不是小表头了,姐姐,”立群也笑着:“我已经大学二年级了,都交女朋友了!”

    “真的吗?”雨薇惊奇的看着这个已长得又高又大的小弟弟,不错,这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不是父亲刚死,那个吓得不知所措的八、九岁的小弟弟,这已经是个又高又壮的年轻人了。她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低声说:“风雨中的小幼苗,也终于长成一棵大树了,不是吗?”

    “都靠你,姐姐!”立群说:“你一直是我们的支柱,没有你,我和哥哥可能现在正流落在西门町,当太保混饭吃呢!”

    “算了,别把你姐姐当圣人,”雨薇笑着说:“不管我怎幺做,也要你们肯上进才行!”

    “嗨!”若尘大踏步的跨到他们身边来:“你们姐弟两个在这儿说什幺悄悄话?能不能让我也听听?”

    “我在说──”立群微笑的瞅着他的姐姐:“我这个姐姐有种特殊的力量,能给人以支持,给人以信心,使人屹立而不倒,”他注视着若尘:“我说错了吗?”“你是我的知音!”若尘忘形的说,拍了拍立群的肩膀:“我告诉你,当你找女朋友的时候,必定要以你姐姐为榜样,选定之后,还要给我鉴定一下才行!我比你更了解你姐姐,信不信?”

    “啊呀!”雨薇低喊,脸涨红了。“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点儿神经,别拿我做话题,我不参加这种谈话!”说着,她走到朱正谋、唐经理,和立德那一群里。

    立德已经毕了业,目前正在受军官训练,因为营区就在台北近郊,所以他能到风雨园来。他学的是儿童教育,现在,他正在热中的谈着有关问题儿童的教育问题,因为唐经理有个小儿子,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低能症,现在已经十岁了,仍然语无伦次,无法上学。立德对这孩子很感兴趣,详细的盘问他的病况,唐经理正在说:“有次我们家里请客,客人帮他布菜,一面问他吃不吃红辣椒?他回答说,吃红辣椒,也吃绿辣椒,我们听了,都挺得意的,认为他回答得体,已变得比较聪明了。谁知他下面紧接着说:也吃白辣椒,也吃蓝辣椒,也吃黄辣椒,也吃黑辣椒说个没完了,差点把我太太气得当场晕倒,你瞧,这种孩子该怎幺办?”

    “你带他去看过医生吗?”立德问。

    “怎幺没看过,但是都没有结果。”

    “我认为,”立德热心的说:“你这孩子并非低能儿!你想,他分得出红黄蓝白黑,有颜色的观念,也肯说话,也有问有答,这孩子只需要有耐心的、特殊的训练,就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你知道有什幺地方可以收这类的孩子吗?”唐经理兴奋的问。

    “可惜,台湾没有这种问题儿童的训练学校,也缺乏这种训练人才。我常想,假若我有钱的话,我一定要办一所问题儿童学校,同时,再办一所孤儿院,我自己十三岁就成了孤儿,深知孤儿之苦,同时,孤儿也最容易变成问题儿童,因为他们缺乏家庭温暖的缘故。”

    朱正谋很有兴味的看着他。

    “但是,你说,台湾缺乏这种训练人才。”

    “训练人才并不难找,”立德侃侃而谈:“拿我姐姐来说吧,她就是最好的训练人才。只要有耐心,有机智,肯付与他们温情的,就是好人才,我们可以招募有志于教育的这种人,再给予适当的训练,人,不是主要问题,主要还在于钱。”

    雹若尘不知不觉的被这边的谈话吸引了过来:“据你估计,立德,”他问:“办这样一所学校要多少钱?”

    “这”立德沉吟了一下。“我实在无法估计,因为规模可大可小,但是,绝非一个小数字可以办到的,因为这种学?镆欢ㄐ枰缴突な浚话胧茄#话胧且皆骸;剐枰乇鸬慕滩暮头考洌忝翘倒恢肿耘岸穑克腔嵯刖椒ㄅ按约海呕稹19餐贰15醚莱菀e约骸15玫陡睿庵趾19樱惚匦氚阉卦谝患浜嗵宓奈葑永铮盟薹ㄉ撕ψ约海胂肟矗庑┥璞妇鸵嗌偾俊?br>

    “可惜,”耿若尘叹口气:“假若我真是个大财主的话,倒不难办到。”

    唐经理很快的和朱正谋交换了一个眼光。

    “你真有这份心的话,倒不难,”唐经理说:“工厂的业务已经蒸蒸日上了,严格说来,你已经是个大富翁了,你知道吗?”

    雹若尘坐了下来。

    “我不太明白,”雨薇说:“我们不是还在负债吗?”

    “我告诉你吧,”朱正谋说:“所有的大企业都有负债,只看负债多,还是资产多。一年多以前,克毅纺织公司值不到一千万,但是,现在,你要出售产权的话,可以卖到八千万元以上。”

    “为什幺?”

    “因为它在赚钱,因为它已有了最好的信用,因为它拥有的订单远超过负债额这些,我必须慢慢跟你解释,最主要的一点,你需要了解的,是若尘已经成为富翁了!他每月有高额的进帐,他有一家最值钱的纺织公司!”

    “可是,我不能出售父亲的公司,是吧?”若尘说。

    “那当然,但是,慢慢来吧!你将来的盈余会远超过你的预计,那时,你就可以办你的学校了!”

    “要办学校别忘了我!”立群插进来说:“我最喜欢小孩子,虽然我学的不是教育,可是我还很有耐心!”

    “真有这样一所学校,我是当然的教员!”雨薇说。

    “我是当然的经理人!”唐经理说。

    “哈!”朱正谋大笑着说:“你们似乎已经把这学校办成了似的!那幺,我是当然的法律顾问,立德是当然的校长,若尘是当然的董事长,对不对?”

    大家都大笑了起来,室内的气氛是更加融洽了。朱正谋拍了拍若尘的肩,热烈而感动的说:“你看,若尘,只要你肯干,天下无难事!你父亲欠下的债,你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你父亲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想起耿克毅,那固执、倔强、自负,而任性的老人,大家都有一剎那的伤感。沉默了一会儿,若尘说:“说老实话,我至今还不明白,我怎幺会这幺快就扭转了公司的颓局!”

    “做生意就是这样,”唐经理说:“成败往往就在一夜之间!一张订单可以使一家小鲍司发大财。一笔倒帐也可以使一家大公司立即破产,做生意就是这样的!”

    “所以,”雨薇提醒着若尘:“别因为你已经是个富翁就得意了,你还是要兢兢业业的工作才行!”

    “有你在后面拿鞭子,还怕我不努力吗?”若尘望着她直发笑。

    “什幺话?”雨薇轻骂了一声,脸红了。

    “怎幺,什幺鞭子?”朱正谋已看出一些儿端倪,偏偏故意的追问着:“这里面有什幺典故?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听听!”

    “别听他胡扯八道!”雨薇说,脸红得好可爱好可爱。

    若尘纵声大笑了起来,雨薇直对他瞪眼,她越瞪眼,他就越是笑。大家也都看出这一对情侣已经两心相许,看他们这副模样,就也忍不住苞着笑起来,就在这一片笑声中,李妈走过来,也是满脸笑吟吟的,请大家入席吃饭。

    这解了雨薇的围,她请大家一一入席,她和若尘坐在一块儿,分别坐了男女主人的位置?盥枞肥挡焕担郎纤母隼渑瑁故怯驼ㄋ勺印19砑Α3囱蚨撬浚脱颍旌狭烁魇谖丁4蠹易ê螅舫灸闷鹁破坷矗迓嗣恳桓隹腿说谋樱缓螅欣盥枞慈隹站票舱迓耍岳盥杷担骸叭ソ欣侠詈屠险岳矗 ?br>

    李妈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她堆了满脸的笑,奔出去叫人了。

    客人们面面相觑。朱正谋微笑着蹙了蹙眉,说:“嗨,我看,今晚你们的请客并不简单呢!有什幺喜事吗?是谁过生日吗?”

    “慢一点!”若尘说:“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老李和老赵都跟着李妈进来了,他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在主人和客人面前,也都多少有些儿局促。若尘把酒杯分别塞入他们三人的手中,他站起身来,举着酒杯,郑重的说:“我要请大家干掉自己的杯子,因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我和雨薇在今晚订婚了!”

    大家哗然的大叫了起来,若尘豪放的嚷着:“喝酒!喝酒!吧掉你们的杯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不干杯呢?大家都喝了酒,若尘把雨薇拉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取出一个钻戒,他一本正经的对雨薇说:“这戒指我已经买了一个多月了,只等这个机会套在你手上,买这钻戒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已很富有,所以,这颗钻石很小很小,但是,我的爱心却很大很大!”

    大家又哗然大叫了起来,鼓着掌,喝着采,又叫又闹。雨薇的眼睛里盈满了泪,她伸出手去,让若尘把那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侠罾险缘榷挤追浊袄吹篮兀偻肆顺鋈ァh舫镜难酃馐贾胀t谟贽钡牧成希贽币渤粘彰悦缘哪幼潘t谒侵洌泄蠡幔泄矗泄掷耄牵衷谌粗沼谕啪哿恕v词窒嗫矗饺硕汲樟恕5盗耍加谢腥蝗裘蔚母芯酢v钡街煺贝笊盗艘痪洌骸肮补玻柑煜掠星槿私猿删焓簦 ?br>

    一句话惊醒了若尘和雨薇,这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但是,有谁会责怪这种“失态”呢?他们坐了下来,开始向大家敬酒。雨薇今晚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长礼服,襟上别着一朵银色镶水钻的玫瑰花。她双颊如酡,双眸如醉,显得分外的美丽和动人,若尘不能不一直盯着她看。他忘了敬酒,忘了招待客人,他眼里只有雨薇。朱正谋和唐经理目睹这种情况,都不由自主的交换着喜悦而欣慰的眼光。立德和立群开始围攻他们的姐姐:“好啊,姐姐,这样大的好消息,居然连我们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不管,不管,姐,非罚你喝三大杯酒不可!”

    “如果你不喝,姐夫代喝也可以!”

    “姐夫,”立群直喊到若尘面前去:“你要不要代姐姐喝三大杯?”

    “别说三大杯,三十杯也可以!”若尘乐昏了头,那声“姐夫”把他叫得飘飘然,他举杯一饮而尽,立群递上第二杯,他又一饮而尽,连干三杯之后,雨薇忍不住说:“好了,你也够了,别由着性儿喝,借着这机会就喝不完了!”

    “瞧!”若尘笑着对立群说:“你姐姐的‘鞭子’又出手了!”

    大家这才了解鞭子的意义,禁不住都哄堂大笑起来,雨薇也想笑,却强忍着,只是欲笑不笑的瞅着若尘,若尘借着三分酒意,拥住雨薇的肩,笑着说:“陛下可别生气,微臣这厢有礼!”

    大家笑得更凶了。雨薇再也忍不住,也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推着他说:“我看你已经醉了!”

    “你现在才知道吗?”若尘一本正经的说:“事实上我早就醉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醉了!”

    大家更是笑不停了。

    一餐饭就在这种喜悦的、笑闹的气氛下结束了。吃完了饭,大家的兴致未消,都集中在客厅里,热心的谈论着婚期,立德立群都是急脾气,极力主张越早越好,唐经理比较老派,考虑着若尘尚在戴孝期间,结婚是否合适?他的“考虑”却被朱正谋一语否决了:“克毅从来就最讨厌什幺礼不礼的,所以他自己的葬礼都遗言不要开吊,现在,又顾虑什幺孝服未除呢?若尘和雨薇早点结婚,克毅泉下有知,只怕也会早些高兴呢!所以,我看,婚期定在三月最好!正是鸟语花香的季节!你们说呢?”

    “我说呀,”若尘迫不及待的接口:“明天最好!”“又在胡说八道了!”雨薇笑着骂。

    “我看呀,”立德笑弯了腰:“今晚也可以举行!反正我们又有律师,又有证人!”

    “我也不反对!”若尘热烈的说。

    “若尘!”雨薇喊:“你是真醉了,还是装醉呀?再这样胡扯我就不理你了!”

    “啊呀,”若尘怪叫:“立德,你姐姐凶得厉害,她不和你发脾气,尽找我麻烦!明明是你的提议,我不过附议而已!”

    大家又笑起来了,雨薇又想笑,又想骂,又不敢骂,弄得满脸尴尬相,大家看着她,就更笑得厉害了,就在这一片笑声中,门铃响了,若尘诧异的说:“怎幺,雨薇,你还请了什幺不速之客吗?”

    “我没有,”雨薇说:“除非是你请的!”

    “我也没有。”

    大家停住了笑,因为,有汽车直驶了进来,若尘首先皱拢了眉头,说:“难道是他们!”

    雨薇也已经听出那汽车喇叭声了,她挺直了背脊,心里在暗暗诅咒!要命!这才真是不速之客呢!唐经理坐正了身子,灭掉了手里的烟蒂。朱正谋放下了酒杯,深深的靠进沙发里。立德立群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空气为什幺突然变了,那愉快的气氛已在一剎那间消失,而变得紧张与沉重起来。

    门开了,培中培华两人联袂而来,他们大踏步的跨了进来,一眼看到这幺多人,他们怔了怔,培中马上转向朱正谋:“朱律师,我们是来找你的,你太太说你在这儿,所以我们就到这儿来了!”

    “很好!”朱正谋冷冷的说:“你们是友谊的拜访呢?还是有公事?”

    “我们有事要请教你”培华说。

    “那幺,是有关法律的问题了?”朱正谋打断了他。

    “是的。”

    “既然是法律问题,你们明天到我事务所来谈,现在是我下班时间,我不准备和你们讨论法律!”朱正谋一本正经的说。

    “哼!”培中冷笑了一声:“这事和若尘也有关系,我看我们在这儿谈最为妥当!”他归了室内一眼:“这儿似乎有什幺盛会,是吗?”

    “不错,”若尘冷冰冰的说:“今晚是我和雨薇订婚的日子,你们是来讨喜糖吃的吗?”

    “订婚,哈哈!”培华怪叫:“我早就料到了,风雨园又归故主,纺织厂生意兴隆,若尘,恭喜你人财两得!”

    “我接受了你的恭喜!”若尘似笑不笑的说。

    “反正,父亲把他所有的遗产都给了你,你也一股脑儿的照单全收,哈哈哈!”培华大笑。“你的新娘,父亲的旧欢,你们父子的爱好倒是完全相同呵!”

    若尘的肌肉硬了起来,雨薇悄悄的走过去,把手放在若尘的手臂上,在他耳边说:“今晚,请不要动气,好吗?”

    若尘按捺住了自己,转头望着朱正谋:“朱律师,私闯民宅该当何罪?请你帮我拨个电话到警察局!”

    “别忙,”朱正谋说,望着培中培华:“你们到底有什幺事情?就坦坦白白说吧!”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吧!”培中直视朱正谋:“你是我父亲的遗产执行人,是吧?”

    “不错!”

    “你说,克毅纺织公司已濒临破产边缘,可是,事隔半年,它竟摇身一变,成为一家著名的大纺织厂,在这件戏剧化的事情中,你扮演的是什幺角色?”

    “克毅纺织公司,在半年前的情况,你们都已经研究的非常清楚,它确实面临破产,至于目前的情形,你需要谢谢你有个好弟弟,在两个哥哥都撒手不管的时候,他毅然承担了债务,力挽狂澜!难道若尘好不容易重振了公司的业务,你们就又眼红,想来争产了?”朱正谋义正辞严,瞪视着培中:“培中,你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在社会上也混了这样久,难道连一点道理都不懂?”

    “我决不相信像若尘这样一个浪子,会在半年中重振业务!”培中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根本安静不了三分钟,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们在捣鬼!这里面一定有诡计!朱律师!我会查出来的!”

    “你尽管去查!”朱王谋冷静的凝视着培中:“记住!当初你们都在遗嘱上签了字,你们根本无权再来争产,如果有任何疑问,你们应该在当时提出,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至于你们怀疑若尘有没有这能力重振业务,”他骄傲的昂起了头:“天下没有绝对的事!若尘已经做到了我们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做不到的事了!知子莫若父,我佩服克毅的眼光!他没有把纺织厂留给你们,否则,它早就被宣告破产了!”

    “这里面仍然有诡计!”培华大叫:“我们不承认当初那张遗嘱!”

    “既不承认,当初为什幺要签字?”朱正谋厉声说。“培中,你比较懂事,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不妨去税捐稽征处查一查,克毅纺织公司有无漏税做假的任何迹象!”

    “你既然要我去查,”培中冷笑着说:“我当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矗昧耍 彼敉吠排嗷骸拔颐鞘前桌戳苏庖惶耍甙桑≈还治颐堑背跆中拇笠猓哺们敫雎墒囱芯垦芯恳胖霾哦裕 ?br>

    “只怕没有律师能帮你们的忙,”朱正谋冷冷的说:“你们所得的遗产连拒收的可能都没有!”

    “哼!”培中气呼呼的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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