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就好。”她想了想,加个附注。“但不要太油腻的哦。”
懿旨照办。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家有名的二十四小时豆浆店内坐下,展浩臣点了两份烧饼夹蛋、一碗豆浆,杜鹃则要了一杯红茶。
“怀孕的人不应该喝含有咖啡因的东西。”过去一天内,他看了许多有关于怀孕的资料,至少得到这个知识。
“让我喝一点啦。”她连忙抢回他要夺走的红茶。“我刚才在淢三哥家吃了一堆烤肉,现在需要一点茶来冲淡胃里的油腻啦!”
“淢三哥?”他的眉头微蹙。
“对呀。”她还是一险甜笑。
展浩臣可笑不出来,他现在非常没有心情搞笑。
“他是谁?”
杜鹃看了他好半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是杨淢,杨韬的弟弟,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他不是最近订婚了?”展浩臣的脑部资料马上搜寻到杨淢的最新动态。
“对呀。”杨淢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比起同一家出品的杨冲可顺眼多了,她非常替小曼高兴。
“你在他家待到晚上十二点?”他再确认一次。
“嗯。”没办法呀,她丢出的炸弹太惊人,被逼问很久,幸好后来杨淢和小曼忙著自己的婚事问题,她才得以松口气。
展浩臣食欲全失。
“为什么?”他沉声问。
“他烤的肉好吃呀!”她一派天真地回道,其实内心很不良地在偷笑。“没想到杨家三少爷居然这么会烤肉,真是让我这个厨艺白痴汗颜不己。”
展浩臣深吸口气,推开吃了一半的烧饼夹蛋,也不管豆浆多热,以汤匙舀起来就猛喝。
豆浆还冒著烟呢!
杜鹃吓了一跳,在他吞下第一口后,马上伸手阻止他再喝下去。
“不要这样。”
他没理会她,推开她的手继续要喝。
“浩臣,不要喝了!”情急之下,她脱口唤出他的名,将他的手重重拉下,汤匙掉进碗里,溅出热烫的豆浆水花。
“烫到了吗?”她脸色一变,站起来,看着白色的豆浆没入他的西装外套,心里有著不舍,还有一点点罪恶感。
早知道他一点都开不起玩笑,他冷淡待人,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和善一点,这样,应该代表他对她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吧。
看他这样,她是真的很不舍,于是在拿纸巾替他擦衣服的时候,低声地开口解释。
“在我住的那一层,有两个邻居,一个叫柯小曼、一个叫杨禕禕,我们因为年纪相同,同一天搬家,后来就变成好朋友,因为我们三个人作息不同,能碰到一起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订下每个月聚会的约定,地点就轮流在三个人的家。杨淢是禕禕的三哥,最近他和小曼成了未婚夫妻,所以我们今天聚会的地点才改到杨淢的公寓,所以我才会那么晚才回家。”
展浩臣眉心顿开,终于知道自己又被这小女人耍了。
“这样逗我,你会高兴吗?”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托起她低垂的下颔,他淡淡地问。
“谁教你又一张扑克脸,害我就很想看你变脸。”她嘟嚷。
“你该知道,我一向是这样的。”他的唇角微微往上扬。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很少再摆扑克脸给我看的。”她依著他的手势,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是他的错?展浩臣啼笑皆非。
“可是,我更不喜欢你伤害自己。”她轻轻地说:“以后就算生气,也不要这样了。”害她有好重的罪恶感。
她略带关心的话语,终于令他扬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她将烧饼夹蛋推回他面前,要他继续吃。
凌晨时分,街上来往的人不多,但是穿梭的汽机车一样呼啸,她把红茶喝完,他也吃完他的“晚餐”
“累了?”他结完帐,望见她揉眼睛,搂著她往车子走去。
“对啊。”她的头乾脆靠上他的肩。
“刚刚你应该直接回家休息的。”
“然后放你那时候回家,饿一晚?”她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唇。“我没有那么坏心。”让他等那么久她已经很愧疚了,再整晚想着他回去后会不会吃晚餐的问题,她今天就不必睡了。
“真的担心我,何不跟我回家住几天?”他状似随口一问。
闻言,她原本半垂的眼睫马上掀了掀,努力叫回被瞌睡虫驱走的神智。
“我想,不用了。”她慢吞吞地回道:“你一个人都能生活这么久,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一定不需要多一个罗唆的人在旁边杂念。”
“你的担心,我可以接受。”
“谢了。”这家伙为了拐她回家,连甜言蜜语都用上了,她是不是该珍惜点,毕竟要他吐出好听话,比教他骂人还难。“不过,我不想提早变成黄脸婆。”
“黄脸婆?”
“我要是真变得杂念,那打扮的时间就没了,而且时常杂念的人,情绪通常不好,那是美容大敌,我很快就会变得不美了。”她一本正经地道。
他又被她逗得逸出一串低沉笑声“放心,你离黄脸婆的阶段还很远。”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是吗?”她兀自怀疑。
他送她到大厦门口,还非常仔细的陪她上九楼,走到她家门口,等她拿钥匙开门。
“早点睡,我先回去了。”看着她进门,他也安心可以走人了。
“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不了,明天早上还要开会。”公事不能耽误。
杜鹃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这人真是公事至上,一点都不浪漫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对了,你等一下。”她跑进家里,又跑出来。
“鹃,别用跑的。”他皱眉,没忘记她现在的特殊状况。
“放心,我没事。”她嫣然一笑,回到他面前,把手上那片对摺的方形铁片翻开,竟然变成一把钥匙。“这个给你。”
“这是?”他忍不住好奇,翻看着铁片。
“我家的钥匙。这个钥匙的材质是不诱钢,锁的形状也是特制的,在开门的时候,你要连开两次,并且记得每开一次,钥匙一定要拔出来再插入一次,锁才会完全打开。”她解释“一般人开锁,一锁只有一层,可是这个锁有两层,一定要用这把钥匙才打得开,因为开了第一层锁后,钥匙形状会变,锁也会变,不连开两次是绝对打不开的。”
“难怪你家不装铁门。”这在现今社会算是异数了。
“这个锁是我搬来决定长住后自己换的哦。”她很了不起吧!
“很厉害。”他奉送她一句赞美。“这个锁是谁设计的?”
“是公司的企划小组设计,由技术小组做出来,完全经过昕大姐严格的考核。”她吐吐舌。“其实这只是我们必备的基本技巧,锁是不外传的,也不量产。而且最特别的是,这把钥匙只能开这个锁,就算是同样外形的锁,内部设计一定也不同,一把钥匙不可能通用全部的锁。”
展浩臣深思著钥匙上的巧思。
“难怪旭日保全能在业界占有一席之地。”连小小的一个锁都复杂成这样,难怪保全系统那么复杂难解。
“当然罗,幽大姐和昕大姐可是我们旭日的两大王牌呢。”她很骄傲地说。
看来她很崇拜高洁幽和方韦昕,也很以旭日为荣,他该找个机会了解一下她的工作才是,但不是今天。
“有了钥匙,如果你来找我,我又刚好不在家,就自己开门进来,别再坐在门口等了。”她很介意这点。
“我知道,谢谢。”他收妥钥匙,再抬眼望住她。
“那你快回去吧。”她催促。明天还要上班的人呢,可别迟到了。
“好。”他倾向前,吻住她的唇瓣。“以后别再这么晚回来,早点休息。”在她唇畔叮咛完,又轻啄了下,他才放开她,转身离开。
杜鹃呆呆瞪著他的背影。
“进去吧。”站在电梯门口,他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忍不住轻笑出来,又说了句。
“噢。”听话地关上门,杜鹃终于回过神来。
哦!他他怎么突然吻她!脸颊浮上一层红潮。
除了荷尔蒙分泌失调,两人完全失控的那个月圆日,他对她从来没有过这种亲密举动的呀!
包丢脸的是,她居然呆掉了,完全无法反应,也没乘机把他吻个够。错失良机!杜鹃头理进沙发里,懊侮不己。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吻回来,这样才公平,她是机敏的小杜鹃呢,怎么可以输给那个冰人展浩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