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目瞪口呆,一度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要不,她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亲事?”她问,语气极度怀疑。
微笑,因为她傻气的模样,秀雅俊颜温言道:“你六师兄跟八师兄都说了”
“他们?”飞快打断,她急问:“他们说了什么?”
容飞羽微笑,含蓄的提示“自然是他们所听所见之事。”
她努力回想,想到两位师兄被解穴离开前,这屋里所发生的事,想到她那吓掉她自己的大胆
“二师兄,你误会了,事情不像六师兄跟八师兄说的那样。”因为袭上脑海的画面,娇颜忽地染上一片红霞,她试着理性解释那两嘴相连的画面“当时的情况,我只是怕星风伤了他自己,也伤了大家,所以所以”
“小飘儿!你该不会是想告诉二师兄,说江湖儿女,本该不拘小节?女儿家的名节可以弃之不顾?”容飞羽代她下了个结论。
清雅的俊颜不见愠色,仅仅只是扬眉询问的表情而已,可仅仅只是如此,她就知道,这话绝对是要小心谨慎的答才行。
“当然不是。”她直觉应了一声,然后极得体的补上了几句“虽然几位师兄们都曾这样说过,但我知道,即便是江湖儿女,只要身为我们绿柳山庄的人,还是得谨守本分,依礼行事。”
因为她的回答,温雅的微笑再现“好孩子,没忘了二师兄平日的叮嘱。”
“这是当然的,二师兄的教诲,小飘儿怎敢忘呢?”感觉被夸奖,柳飘飘连忙又说了“不只这样,我还知道,比起几位师兄,我身为女孩儿家,更是得顾着名节,小心行事,才不会教人笑话爹爹跟几位师兄,批评我绿柳山庄不会教女儿。”
说得慷慨激昂,但不期然的瞄见延寿那不以为然的嘴脸,下意识的顺着那目光看向自己
“喝!”她跳了起来,第二度为星风的存在而吓到。
忘了,她真的一度忘了他的存在,她自己也觉得离谱,当着二师兄的面,她竟然可以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不只是睡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醒来后,她竟能毫无知觉的继续趴坐在男人的身上,然后跟二师兄讨论礼不礼、教不教的问题。
完蛋!二师兄不知会怎么看待她这样不知羞的行为?
柳飘飘惊慌不定,火速的想爬离星风的身上,可他偏生在这时跟她唱反调,一双铁制似的臂膀紧扣住她,教她动弹不得。
她微恼,亮灿灿的水眸直勾勾的瞪向他。
他不以为意,清冷的眼神示意,提醒她,他们的一举一动可是有观众在旁观着。
她脸一白,俏脸儿僵硬、僵硬的朝一边看去。
果然!容飞羽误解了他们的“眉来眼去”
“见你们两人情投意合,感情这么好,二师兄也就放心了。”轻叹,却是极其欣慰的那种叹气法,形同喜极而泣一样,说是哭,但其实是高兴。
若非平日保养得宜、身强体健,柳飘飘只怕要让情景、让她师兄的这一番话给逼出一口血来。
靶、感情好?情投意合?
完全不敢看向星风的表情,柳飘飘看着二师兄温文儒雅的笑,只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
“那个二师兄”
“嗯?”
她真的很想澄清这一起天大的误会,可是,当她看见二师兄总是泛着轻愁的眉宇间,因为这误会、因为她的终身大事,而扬起难得一见的轻快喜悦,这要她怎么开口?
她左右为难,星风却像是毫无所觉似的,突地开了金口
“其他的人呢?”
星风的话让柳飘飘猛地想到一事,连忙插嘴“是啊!其他人呢?雪雨呢?二师兄见过她没?”
真糟,她怎会忘了这档子事呢?
“她说她能解赤蝎炽的毒,她答应我,说要帮我解二师兄身上的奇毒,二师兄见过她了没?”她急问道。
“小姐请放心。”延寿目不斜视,代主回答道:“雪雨姑娘帮爷诊治过了。”
“然后呢?”她屏息。
“虽然有六爷在,庄里不乏各种珍贵的葯材,可雪雨姑娘核对葯单后说尚欠一味葯,不久前已经出发去寻葯。”延寿答道。
“意思是她真的能解二师兄身上的毒了?”她惊喜。
见她喜形于色,容飞羽笑叹“若非亲眼所见,二师兄真要担心,你果真是为了二师兄身上的毒,或是为了帮庄里找帮手,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拿来作为交换条件。”
惊喜的表情僵硬了半分,柳飘飘想说点什么来带过这话题,可偏生星风像是专跟她作对似的,不但扣着她让她用羞人的样子说话,平日难得主动开口的人竟在这时接了话
“我们确实是”
“我们确实是真心相爱!”
在她强而有力的截去话语后,场面有一瞬间的僵凝
星风无语,那一双寒星也似的乌瞳直勾勾的看向她,她则大眼用力的看回去。
其实,这时的柳飘飘已经是头皮发麻,心底也猛打哆嗦,但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都到这田地了,她怎能在这时前功尽弃?
被箝制住的身子反力道的直扑向他,一把捂住他的嘴,杜绝他翻供的可能性后,无视于延寿的目瞪口呆,她用着教自己起恶寒的甜蜜口吻,继续她强而有力的示爱宣言
“星风他爱着我,就像我那么的爱他,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怎么也无法离开对方!”
现场,二度呈现奇怪的静默
不同于容飞羽的不动如山,延寿的表情极其怪异。
他并不想这样,若是能有选择,他多希望能像他主子一样,也能面无表情的面对眼前的一切。
可惜他不行,毕竟是太年轻了,对于柳飘飘大胆又豪放的言论与行动,因为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害他猛一下地完全破功,年轻的脸庞无法维持平日那种故作老成的死人脸。
而且破功也就算了,他那呆滞的样子还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真的只能说是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
“那个”清了清喉咙,柳飘飘继续视而不见延寿的怪表情,维持她“甜蜜”的口吻打商量道:“二师兄,我跟星风有些悄悄话要说,可以给我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吗?”
容飞羽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因为太过“知情识趣”为了不打搅“小俩口”的独处,他自然是配合。
但也不是全无条件。
“这次二师兄虽允了你,可那是因为情况特殊,能让你用照顾未婚夫的身分留下,可女孩儿家,为免日后有什么耳语传出,在婚礼前该守的礼也得守住,知道吗?”二师兄的身分让容飞羽不得不叮咛。
既然他都开了口,柳飘飘岂有不从的道理?
一声“是”应得中气十足,然后屏息等啊等,最后总算的总算,大门开了又被掩上,教她又敬又爱的二师兄在延寿的护持下,慢动作中总算是离开了。
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太放松的结果,害她一度忘了现实,其实真正的考验该是这时候才开始。
慢了两拍,可是在那对玄冰乌瞳的注视下,最终她还是回归到现实面。
没了方才的气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儿心虚的看向那双冰瞳的主人,也就是被她捂着嘴的男人。
她干笑,僵硬中,慢慢、慢慢的缩回手,继续干笑。
糟!刚刚对着二师兄把话讲得漂亮,但现在她是要怎么圆回来?
或者是说,她该用什么方式,好让星风配合她的漂亮话,不教她让二师兄对她失望?
相对她干笑下的苦恼,星风冷眼等待的样子倒显得好整以暇了。
“那个你觉得怎么样了?”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先从比较保险的话题,也就是从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这一点来切入。
“没事。”言简意赅。
语调平静?
秀眉微蹙,有些些的纳闷了。
难不成他没听见她方才对二师兄信口雌黄的胡诌吗?
柳飘飘感到狐疑,但又不敢拿自己的运气来赌。
“真的吗?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你不要闷着不说喔!毕竟你都吐血了,虽然雪雨说没事,但有事没事,这让专门的大夫仔细诊治一番不是让人比较踏实吗?”原本只是找话题一样的随口问,但问到后来,她是真的有点担心,担心他逞强,担心他其实哪里感到不舒服又不说。
“我四师兄的医术是公认的高明,我让人请四师兄过来一趟,你说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见。
“不用,我没事。”这回好一点,多了三个字。
她仔细观望他的气色,发现没有想像中的气虚与苍白,加上他那笃定的模样,教她心里跟着踏实了一些。
但这下倒惨,因为他的身体要是无恙,安全的话题用完了,她该说点什么?
“那个”她支吾其辞,少了安全的话题,面对正题时,她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啊!想到一个!
“你一定要这种姿势跟我说话吗?”她皱眉,总结出脑袋打结的主因。
再怎么说她也还是个纯情的小姑娘,要她赖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用这样的姿势讲话,莫怪她的脑袋要打结了。
她自以为找到了主因,但他理也不理她,维持原表情姿势,直勾勾的继续看着她。
四目依然交接着,她回看着他,看着看着后开始有些着恼,但拒绝承认是老羞成怒,实在是他那不配合的样子,教她没好气起来,总觉得自己是在对着一尊大木头说话似的,真讨厌。
“你说话啊!”粉唇儿嘟起,明显不满。
“说?”剑眉轻扬。
“是啊!你总要说点什么吧?不然,我怎知你在想什么?”她恼。
他只给她一句“我们的婚事。”
一语命中,还是超正中心,一共也才用了五个字,就教她说不出话来了。
他、他、他、他、他他在想他们的“婚事!”
虽然是不可逃避的话题,但她总忍不住有一种自掘坟墓的感觉,细致的五官扭曲了起来,让一张原本的甜美娇颜露出古里古怪的表情。
对着那张扭曲的脸,星风做了一件他早就很想做的事,他伸手,用力的朝那白玉一般的面颊掐了下去。
“啊!”她惨叫,一张软软的小脸被揪来捏去,脸颊变形的有点痛。
星风仿佛玩上了瘾,完全不顾她的抗议,一手一边揪着她的颊肉,捏来扭去,变换出各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很自得其乐似的。
“欸!欸!”她使力的唤打他,真要被他给气死。
好不容易,他总算是肯松手了,俊颜如同平日一样的冷峻无表情,好像刚刚揪人脸颊的恶行全出于她平空想像似的。
捂着已经发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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